他看着兩米外,第一次看到她的臉,就瞬間傾心的女孩子,很認真,也很清晰的回答:“那個這樣說的人,並沒有說錯。”
子佩神色不變。
秦明秀四個人,終於不再看天,而是看他。
王悅又說:“最起碼,有一半沒有說錯。”
所謂的一半沒錯,是因爲王悅空降天橋鎮,除了近水樓臺追求子佩外,還有一半原因。
在他決定轉業走公務圈後,就想從基層踏踏實實的幹起!
儘管王悅的“基層”,是絕大部分公務員,窮極一生都達不到的高度,但聯想到他的背景,和他在軍部隊上的軍銜,空降天橋鎮當一哥,還真不怎麼過分。
“無論我追求你,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王悅誠懇的說:“我都會認真幹工作,以爲羣衆謀福利,爲最基本的原則。”
“很好。”
子佩點頭:“那你以後,把對我的那一半心思,也都用在工作上。或者,用在別的女孩子身上吧。我是不會給東方之外的,任何一個男人任何的機會。”
這樣的結果,早就在王悅的意料之中。
他笑:“陳子佩,我覺得你現在說這樣的話,爲時太早。”
“早麼?”
子佩看着王悅的眸光,忽然變冷。
甚至,都變得陰森了起來!
讓王悅的心尖,猛地輕顫了下。
子佩緩緩的問道:“難道,等你在老家的那些狐朋狗友,都因爲你追求我,而注意我。最終,逼着我用最極端的方式,來解決問題,你才覺得時候剛好嗎?”
王悅——
子佩雙手抄在口袋裏,繼續說:“有人還告訴我說,因你的原因,我陳子佩的豔名,已經引起了你老家很多人的關注。王悅,這就是你想要的剛好嗎?”
子佩豔名已經滿四九!
這句話,路雪曾經告訴過子佩。
林處那晚在點破子佩身世時,也曾經說過。
一個生活中窮鄉僻壤,沒有任何背景的女孩子,以美麗而遠播四九後,絕不是好事。
而是災難!
此前——
王悅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現在子佩說出來後,他才猛地醒悟。
他擡手,用力拍了下後腦勺,滿臉懊悔的說道:“對不起!但既然是這樣了,那你就更不能拒絕我的追求了。起碼,我能保護你!”
王悅這樣說,是實話。
更是肺腑之言。
可是——
子佩卻用李東方,秦明秀都沒看到過的譏諷表情,慢悠悠的問:“就憑你?”
王悅愣住。
秦明秀四個人,面面相覷。
“我不想,學我家東方的樣子,對你說。”
子佩提到她家東方時,陰森的眸光,瞬間成水流:“就憑你,還沒資格對我說,能保護我,免遭那些無聊之人,可能會對我造成的傷害。可是我,真心好喜歡他這樣子說話時的樣子。”
王悅——
秦明秀等人覺得,自己的嘴裏,被塞了一把狗糧。
好難喫!
子佩卻不管這些。
她只是說她,要說的話:“王悅,如果你在哪天,聽到有人要打我的主意。恰好,你又認識那個人的話。麻煩你告訴他,我陳子佩就是一個,專克男人的白虎星。”
子佩是個白虎星的事,王悅空降天橋鎮之前,就已經探聽到了。
不過他可不在意。
他強笑了下——
子佩卻搶先說:“不要把我的話,當作耳邊風。因爲此前,我已經剋死了王軍,克殘了路雲生。”
她剛說到這兒,秦明秀厲聲呵斥:“子佩!不要胡說!”
顏熙和路雪,則迅速對望了眼。
王悅——
子佩擡手,示意秦明秀不用管她在說什麼。
她只是看着王悅,淡淡地說:“天橋鎮的王軍,打我的主意,被我一腳踢碎了太陽穴,死在了雲海的彩虹公園內。”
“子佩,你怎麼這樣!唉!”
秦明秀急得跺腳,重重嘆息。
宋紅顏和路雪倆人的臉色大變。
顏熙滿臉的若有所思,卻察覺出有人在拽她的衣襟。
她回頭看去,是蘇酥。
“你怎麼來了?”
顏熙皺眉,低聲訓道:“趕緊走開。你不能聽大人們說的這些。”
蘇酥滿臉的緊張,看着子佩:“三媽,大媽不會殺我滅口吧?”
顏熙——
王悅呆呆看着陳子佩,眉梢眼角,不住的跳。
就算打死他,他都不敢相信,子佩會因王軍糾纏她,找機會對人痛下殺手!
子佩神色淡然:“天大的路雲生,因糾纏我,被我用拳頭,活生生的打成了高度殘疾。”
她打殘路雲生的事,除了主動對李東方坦白之外,知道的人也就林處了。
現在——
看着不把殺人,打殘人當回事的陳子佩,不但秦明秀等人心中發冷,就連王悅都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這是我的祕密。”
子佩順勢向前走了一步,看着王悅:“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就是希望你能明白。真實的陳子佩,絕不是你們眼睛看到,耳朵聽到,心裏所想的那樣。是個懦弱膽小,看到蟑螂都會嚇一跳的嬌嬌女。真實的陳子佩,這兒。”
她擡手輕輕按了下胸口:“住着一個,我自己都無法控制的魔鬼。不過在絕大多數時間內,它都在沉睡。當我察覺到,我不喜歡的男人要對我做什麼時,它就會甦醒。”
“就會——”
子佩忽然笑了下,很殘忍很嗜血的那種笑,輕聲:“有人死去。不是別人死,就是我死。”
秦明秀等人,就覺得天上明晃晃的太陽,忽然黯淡了下來。
而王悅,則感覺渾身發冷!
子佩收斂笑容,問王悅:“你還覺得,我還是你所想象的那樣完美嗎?”
王悅下意識的搖頭。
子佩很欣慰,很認真的語氣對王悅說:“王悅,我不喜歡你。因此還請你,不要再追求我。也請你,幫忙轉告因你而關注我的人,不要再來糾纏我。畢竟,我也不喜歡殺人的。”
王悅的喉結,用力滾動了下。
他語氣沙啞,卻很鎮定:“陳子佩,你敢和我說這些,就不怕我報警抓你嗎?”
子佩擡頭,看着北方很遠的天際,語氣輕飄飄:“我既然敢說,我就不怕。況且,就算你報警,你也沒有證據,證明就是我做了那兩件案子。再說了,你也不是那樣的人。”
子佩究竟是哪兒來的底氣,不怕王悅報警?
在場的人,誰也不知道。
可就算是隻有十二歲的蘇酥,都能看出,陳子佩不是在說大話。
迷!
這一刻,子佩在王悅,秦明秀等人的眼裏,就是個迷!
“你放心,我是不會報警的。因爲我也相信你,你既然對他們痛下殺手,他們就肯定有取死之道。”
王悅因子佩說他不是那樣的人,而神色緩和,卻又忍不住的問:“陳子佩,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子佩點頭:“你問。”
王悅問:“在這個世界上,你有沒有怕的人?”
子佩毫不猶豫:“有。”
王悅追問:“是誰?”
“東方——”
子佩的聲音很輕很輕,被風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