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對付李東方,秦子沁早就暗中調查過陳子佩。
那時候,陳子佩就是秦子沁的主要打擊目標!
甚至——
秦子沁都定製了一個相當歹毒的計劃,讓陳子佩以天大優秀生的身份,去陪伴非洲來的那些哥們,美其名曰伴讀。
就在這伴讀過程中,藉口私下聚餐的機會,在陳子佩的酒水中做手腳,壞了她的清白!
還真是最毒不過子沁心——
但很快,秦子沁就放棄了這個計劃。
因爲她“調查研究”發現,陳子佩遠遠不是表面上那樣懦弱,無知,好騙。
糾纏子佩的王軍,慘死彩虹公園。
糾纏子佩的路雲生,當前還躺在醫院內,註定成爲終生殘疾。
雖說秦子沁沒有絲毫的證據,證明這兩個人的悲慘下場和子佩有關。
她更沒想到是子佩“親手操刀”,但他們確實因糾纏子佩,才落到如此悲慘下場的。
秦子沁因此得出了一個結論:“也許有股子誰也看不到的力量,在用這種最直接,最野蠻,最粗暴的方式,在保護陳子佩。”
她可不願意變成路雲生那樣的,果斷放棄了歹毒的計劃。
今晚——
秦子沁看到王謝等人的慘樣後,忽然又想到了陳子佩。
子佩和今晚的事件,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可是——
如果王悅不是爲了追求她,才空降天橋鎮,又怎麼會請王謝等人過來!?
“王悅,你好好想想吧。自從你來到天橋鎮後,可曾做過一件順心的事?”
“在鴻運茶館,宗傑等人,差點給你闖出滅頂大災。”
“這兩個月來,你堂堂的王家嫡系大少,始終被路雪一個花瓶,給壓的死死的。”
“今晚——”
秦子沁關門,快步走向車間那邊時,再次重申:“陳子佩也許不克李東方,而是克你們這些人!”
紡織廠的廠長老孫,再次出現在了現場。
他把麻花等人攔住,請來車間內後,就跑掉了。
大家以爲他是去報警了。
不是。
腦子一片空白的老孫,跑出廠子後,就跑向了餘小娟的村子。
老孫要把這件事,告訴餘小娟的家人。
“那孩子太慘了。這些挨千刀的畜生,怎麼不去死啊!”
跌跌撞撞跑了不知多久,纔到了餘家溝的老孫,一路上都反覆唸叨着這句話。
只等他站在餘小娟家門口後,才清醒了過來。
他意識到不能這樣魯莽,起碼不能告訴餘小娟的父母。
如果餘小娟的父母,得知孩子的噩耗後,再鬧出個三長兩短後,這個家就會雪上加霜。
老孫就成了罪人。
老孫清醒後,決定只悄悄的告訴餘武。
餘武雖說是個殘疾人,可終究是上過戰場,殺過人的鐵血男兒!
鐵血男兒的神經,遠比普通人要堅韌很多。
餘家很窮,連院牆都沒有,就是幾間破土坯房。
此前逢年過節時,老孫來過餘小娟家幾次了。
老孫悄悄的,敲響了餘武房間的木板門。
餘武馬上就被驚醒,低聲喝問是誰。
然後——
得知妹妹出事的消息後,餘武強忍着嘶聲大吼的衝動,順手拿起一把螺絲刀,坐在破舊的輪椅上,用帶着哭腔的聲音,低聲請老孫推着他,快點趕去紡織廠。
老孫就是這個意思。
就這樣——
五十來歲的老孫,推着雙腳殘疾的餘武,在凌晨的鄉下土路上,呼呼的喘着粗氣,向紡織廠進發。
老孫推着餘武,剛跑出餘家溝,碰到了前來的麻花等人。
得知餘小娟被麻花及時搶救過來後,餘武直接從輪椅上滾下來,跪在地上給麻花,砰砰的磕頭感謝。
麻花被嚇壞了。
卻也是有生以來,深刻感受到做好事的感覺,原來是這樣好!
大家再三勸說餘武別這樣後,七手八腳的把他駕進了副座上,隨即調轉車頭。
在來時的路上,麻花就把“俺們東哥教我怎麼救人,他趕去後,又是怎麼拿酒瓶子,狠砸那三個畜生”的事,給餘武講述了一遍。
餘武沒說話,只是用力咬着嘴脣。
血絲,順着他的嘴角往下流。
餘武也冷靜了下來。
要不然——
餘武來到現場,剛被麻花等人推進車間後,早就拿出螺絲刀,撲上去捅死王謝他們了。
他知道,他不能衝動。
現在妹妹需要他,年邁的父母需要他,這個家需要他!
就算他殘疾了,卻也得“站”起來,撐住這個家!
如果他衝動下殺人,勢必會被帶走。
到時候,誰來照顧年邁的父母,誰來照顧不幸的妹妹?
“哥!”
看到餘武后,餘小娟掙扎着跪起來,撲倒了他懷裏。
她抱着餘武,放聲大哭:“哥!早知道這樣子,當年我就不該支持你去參軍。你如果不參軍,就不會殘疾。你沒有殘疾,我也不會來這兒工作,遇到這些畜生。”
車間外。
李東方聽到餘小娟嘶啞的哭叫聲後,忽然想到了秦明秀,也說過類此的話:“秦長山,如果你沒有在戰場上戰死,又有誰敢欺負你妹妹!?”
其實也正是秦明秀說出的這句話,讓李東方改變了對她的看法,全然忘記了自己比她小了六歲,潛意識內把自己當作了她的哥哥,纔想保護她不受傷害。
結果呢?
就是小老闆娘現在李東方面前,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走到李東方身邊的秦子沁,看到他擡頭看着天嘆息後,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
英雄爲保家衛國,流血身殘後,被他保護過的人羣裏,卻出現了幾個畜生,傷害了他的至親!
這種事,放在誰身上,誰也不甘心。
這也是同樣上過戰場的葉風,得知餘武是個軍人後,就臉色大變,只想殺人的原因。
秦子沁緩步走進了車間內。
顏熙始終靜靜的站在旁邊,好像一個透明人。
但她很清楚自己來這兒,是做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