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那個兄弟,敢對我出妖蛾子,用那些所謂的鬥爭手段,來爲難我的話!”
“我廢了他!”
以上幾句話,是秦子沁逼着秦明秀等人服軟,在鴻運茶館和紅杉投資“握手言和”後,主動打電話給李東方時,他對她放過的狠話!
那時候,秦二雖說被嚇了一大跳,卻也更憤怒。
她不斷給李東方打電話,就是想破口大罵他一頓。
但她壓根就沒把李東方的狠話,放在心上。
咬人的狗狗不叫。
放狠話的男人,最無能!
這兩條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卻有着異曲同工的意思。
秦二是嚇大的嗎?
當晚入眠後,她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次日,也就是昨天,她就陪着紅杉投資的人,考察白雲縣的最新集團分廠。
可是——
秦二這才知道,李東方絕不是那種只會放狠話的人!
他是真會在她最最得意的時候,下死手啊。
而且毫不客氣——
一刀致命!!!
“崔向東同志,正在顏老闆那邊做報告。”
苗老闆很理解秦二當前的心情,更欣賞她空降白雲後,那殺伐果敢的工作能力。
苗老闆也給予了,秦二極可能大的支持。
但無論怎麼樣,苗老闆都希望秦二認清現實。
“有些事,既然已經發生了,就再也無法改變。”
苗老闆親自爲秦二,滿了杯白開水,語重心長的開導她:“何況崔向東同志,所做出的報告,都建立在事實的基礎上,都是從羣衆的利益角度上出發呢?”
秦二呆滯的眼眸,稍稍滾動了下。
然後——
她就用手捂住了心口,臉色慘白慘白的。
心——
真疼啊!
疼的她無法呼吸,佝僂起了腰板。
看她這樣子後,苗老闆大驚,連忙對站在門後的祕書:“小童,快點喊醫生趕來!”
因爲秦二的性別,苗老闆在接見她時,特意安排了祕書在門口。
秦二更是自覺——
她只是給苗老闆微微彎腰見禮,並沒有主動伸手。
祕書連忙答應了聲,衝到角落拿起了話筒。
就在他即將拔號時,秦二說話了:“我,我沒事。就是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是。
她輸了。
被那個和她有着,相當複雜關係的男人,在致命處狠狠捅了一刀。
但她絕不會,找別的藉口,來辯解自己心痛的原因。
這麼多年來——
她秦子沁,贏得起,也輸得起!
“我真沒事的,多謝苗老闆的關心。”
秦二接連深吸幾口氣,蒼白的臉色,以最快的速度,恢復了正常。
甚至——
她竟然很燦爛的笑着,站起來對苗老闆深深鞠躬,道謝後告辭。
看她確實迅速調整好狀態後,苗老闆纔算放心,但還是派小童,把她親自送了下去。
“唉。子沁同志本來有着很輝煌的前程。可偏偏,再三被秦家所累。”
站在窗前,目送秦子沁上車離開後,苗老闆輕輕嘆息後,快步出門。
一個半小時後。
苗老闆離開了蘇棟樑的辦公室。
其實就算他不來,蘇棟樑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的桌子上,就放着一份報告。
幻影集團斥巨資,單獨修建一條50公里的二級公路這種事,如果都不值得蘇棟樑高度關注的話,那麼還有什麼事,能驚動他?
同樣——
秦二在白雲縣的一舉一動(單指工作方面),蘇棟樑也都瞭如指掌。
那天——
當他得知,崔向東主動贊成秦四接替王悅,秦二阻擊秦明秀擔任,一個小小的村支書,併成功化解紅杉投資和幻影集團的恩怨,卻把投資引向了最新集團等一系列的事後。
他就覺得,秦二出招太鋒利了!
什麼好處,她都拿走,卻不給對手留下一口飯喫的做法,不是不行。
前提是建立在——
對方軟弱無能的基礎上!
崔向東軟弱無能嗎?
如果崔向東軟弱無能,那麼他就不會被顏道,當做一枚棋子砸在白雲縣!
李東方軟弱無能嗎?
如果李東方軟弱無能,那麼幻影集團就絕不會在短短五個月內,成爲在天東都算耀眼的民企。
安特捷的鄭英傑,也不會對秦明秀服軟,據說很快就會送人家一輛豪車了。
紅杉投資更不會,緊急派遣亞洲區的總負責人,跑來天東求和。
“可就這樣兩個人,尤其那個敢拒絕我和顏道的李東方,你竟然在對他們出招時,不給自己留下一點餘力。”
“早在第一莊時,你就因秦長寧,在李東方手裏折戟沉沙了。”
“你明明已經委身於他,對他應該很瞭解了。爲什麼,還要爲了一個不成器的秦四,爲了阻擊秦明秀,從而對他全力痛擊?”
“你這是,要把自己毀掉啊。”
“唉——”
蘇棟樑重重嘆息中,拿起了話筒:“我是蘇棟樑。”
話筒那邊,傳來了一個,氣泡音的女孩子聲:“大伯好,您找我有事?”
蘇棟樑很乾脆的說:“李家村的村支書位子,你別惦記了。”
“什麼?”
女孩子愣了下:“我都已經做好所有的準備,要去李家村蹲點了。”
“路斷了。”
蘇棟樑淡淡地說:“還有,以後不要去招惹那個人。他不但拒絕當棋子,而且還會下棋。你真要和他槓上,你可能也會成爲他的棋子。”
女孩子沉默片刻,輕哼一聲,問:“他有那麼厲害?”
蘇棟樑反問:“你比四九秦家的秦子沁,如何?”
女孩子不說話了。
四九混血蘇淚,雖說野心挺大,手段豐富,但受蘇銳的影響,還是很瞭解秦子沁,並自愧不如的。
“她輸了,很慘。”
蘇棟樑說完,慢慢的放下了話筒。
“你輸了——”
“很慘——”
“但即便是一無所有!”
“還有我。”
“我絕不會允許,你就這樣子被毀掉。”
蘇棟樑喃喃自語,拿起電話:“彭力,備車。”
他的祕書是小尹,他的司機也姓蘇。
彭力的誰?
東土三百鐵衛之一!
每當蘇棟樑單獨外出(私人)做事時,纔會撥打這個號碼。
一輛看似很普通的夏利轎車,緩緩的來到了燕山路,觀山村128號門前,稍稍停頓了下,繼續前行。
前行七八十米後,停在了路邊。
車門打開,彭力下車。
一米七五的個頭,相貌普通,甚至鬍子拉碴,就算是站在路邊,也沒誰在意他。
彭力點上了一顆煙,就倚在車頭上,默默的看着128號的大門。
大門反鎖着。
秦子沁坐在沙發上,雙手捧着一身男人穿過,但已經被洗燙乾淨的衣服,低頭。
她整張臉,都深深的埋在了衣服裏。
雖說早就洗燙過——
但她依舊會嗅出,他殘留的氣息。
她的雙肩,不住輕顫着。
低低的嗚咽:“爲什麼這樣對我?我什麼都給了你。尊嚴,矜持,甚至我後半生的私人幸福。”
“爲什麼,你不能在一刀砍死我時,多想想我回頭看你的眼神,對你說出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話?”
“你可知道,爲了你,我拒絕和任何的男人握手?”
“你這樣子對我——”
“會讓我衰老的。”
在女人無助,無力更孤獨的低低嗚咽聲中,太陽漸漸的往下滑落。
她終於擡起了頭。
呆呆看着那身滿是淚痕的衣服,手指輕輕撫摸着。
“小冤家,你打不倒我的。”
“你也趕不走我的。”
“我這輩子,就留在白雲縣了。”
“我就讓你看着我,我一天天的衰老。”
“讓你一輩子的,看着我!”
秦二開始咬牙,端莊嫵媚的臉色,越來越猙獰。
十二年前——
她就曾經這樣過!
嘎。
嘎嘎——
一隻烏鴉嘎嘎的叫着,飛過鳳凰灣時,一輛被數次檢查過的夏利車,緩緩停在了路邊。
有人下車,緩步走向了鳳凰灣的南岸。
又有人下車,走到了幻影集團總廠的門前。
葉風剛好出來,準備開車返回縣城。
看到這個相貌普通的年輕人後,葉風最深處的那根神經,忽然猛地繃緊!
他立即停住了腳步,死死盯着年輕人的眼睛,緩緩的問道:“你是誰?”
彭力卻反問:“你上過戰場,殺過人?”
葉風沒說話。
“聽說過東土鐵衛嗎?”
彭力繼續說:“我來找李東方。我老闆,想請他去水的北岸,單獨聊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