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拿出手槍後,沒誰會懷疑這樣一個最頂級的美女,是開玩笑。
何況李東方也知道,她此前就殺過人了。
肩負抓捕王謝等人歸案任務的吳副廳,見狀臉色一變。
他在知道了陳子佩的真實身份,早就看到外面有大批“甲士”後,很清楚自己不該站出來,阻攔陳子佩殺人。
可是——
如果他眼睜睜的看着陳子佩,當場槍殺王謝等人後,他怎麼向天東那邊交代?
吳副廳正要乾咳一聲,大着膽子去阻止陳子佩時,有人在他耳邊:“咱們,旁觀。”
是宋局。
宋局和驛城俠,都是協助吳副廳工作的。
他們的責任和壓力,都相對小很多,腦子也轉的快一點。
看到吳副廳要阻攔陳子佩後,宋局馬上提醒他,此時最好的辦法,就是裝傻旁觀啊!
沒看到王老,現場那麼多人,都沒誰敢阻止陳子佩嗎?
沒看到陳子佩看着王謝的眼神,就像在看死人嗎?
吳副廳如夢初醒。
衆目睽睽下。
子佩持槍!
緩步走到了王謝面前,擡手。
易天文卻笑了:“大小姐,殺幾個不知死活的狗東西,這種髒活,還是有俺來代您完成吧。”
不等子佩說什麼,易天文擡手,去拿她手裏的槍。
不用——
子佩剛要說出這兩個字,就聽易天文輕聲說:“姑爺,好像不喜歡你親手殺人。”
子佩一愣。
手槍易手。
咔嚓!
易天文打開了手槍保險,對按着王謝的人,淡淡地說:“掀起他的衣服,蓋住腦袋,別把污血濺在大小姐的身上。”
嘩啦!
兩個軍人,立即把王謝的外套,掀起蒙在了他的腦袋上。
易天文的手槍,頂在王謝的腦袋上,卻看着謝天俊,陰笑:“你要不要,救他?”
救他?
此時此刻的謝天俊,恨不得親手,一槍崩掉這個畜生啊!
易天文又看向了王老四:“你呢?要不要救他?”
王老四——
傻呆樣,一絲不動。
易天文又看向了謝麗君:“你呢?”
下巴脫臼的謝麗君,眼睛通紅,啊啊的叫着,試圖撲過來。
砰!
槍響了。
易天文一槍!
就打中了謝麗君的心臟。
謝麗君猛地一哆嗦,雙眼翻白,軟軟的癱倒在了地上。
“啊!”
事到如今,謝靈珊都不敢相信,易天文真敢當衆殺人。
鐵一般的事實證明,易天文是真敢代替陳子佩殺人的!
最最關鍵的是——
現場那麼多人,就她和四姑,和表弟王謝跪在這兒!
這也證明,易天文在幹掉謝麗君後,還會殺掉王謝和她。
謝靈珊是真怕了。
啥對大驢的摯愛啊?
啥幫王謝對付鄉巴佬啊?
啥魔都是謝家的地盤啊?
啥尊貴的謝家三小姐啊?
啥——
都沒有她遵紀守法的,好好的活着,更重要!
謝靈珊終於明白了這個道理,驚恐萬分的掙扎着,尖尖的叫着:“不要殺我!爸,媽!爺爺,大伯!救我!我和王謝的事,沒有任何的關係啊!我沒有。”
謝靈珊沒有了什麼?
砰!
隨着易天文的第二槍,心臟中彈的謝靈珊,沒有了命。
她也猛地一哆嗦,倒在了血泊中。
那雙迅速擴散的眼睛裏,全是一切都來不及的悔恨。
謝靈珊,正值妙齡,花兒般的女孩子。
但那又怎麼樣?
易天文在對着她開槍時,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之情。
只有滿臉的戾氣,和厭惡!
王謝三人組中,易天文最厭惡的人,就是這個謝靈珊了。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作死的女人,這就是下場!
謝家兩個女人先後被擊斃後,現場那麼多謝家人,都是擡手捂住嘴巴,不敢發出哪怕一點點的聲響。
王謝在掙扎。
他多想大吼出心裏話:“只要別殺我,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絕不會再報復李東方,甚至連螞蟻,都不會踩死一隻。給我贖罪的機會,給我機會啊。”
可惜他的下巴脫臼,除了嗬嗬之聲外,什麼都發不出。
倒是有難聞的氣息,從他膝蓋下發了出來。
砰——
易天文開的第三槍,直接打在了王謝的腦門上。
倆女的打心臟,王謝打腦袋。
這也表明,他纔是罪魁禍首!
易天文神色不動的,接連斃掉三個人後,擡頭看向了謝麗秋。
謝麗秋——
噗通跪地,渾身瑟瑟發抖。
謝天俊還在傻。
嘔——
秦二最先忍不住,猛地擡手捂住嘴,轉身彎腰跪地,開始乾嘔。
不僅僅是她。
還有很多人,都受不了當前,全都哇啦啦的吐了起來。
陳子佩神色恬靜。
李東方紋絲不動。
王老眉梢眼角,不住的哆嗦。
宋紅顏躲在了葉風的背後。
謝家的人——
“做人,不要太狂了。要不然,早晚會惹來殺身之禍。”
易天文終究還是沒有再殺人,對謝天俊淡淡說了句,擦了擦槍口,雙手遞給了子佩:“您先走着,我和林處,留下來處理下後事。”
“好。”
子佩點頭,把槍收好,走到李東方面前,牽起了他的手。
現在的李東方,就是個牽線木偶。
子佩牽着他的手,在數百道目光的注視下,走向大廳門口。
王老蹭地站了起來。
就算他會留下來,處理這邊的後事,也得恭送大小姐離開。
王家幾個兒子,連忙搶先攙扶住了王老,走向了門口。
正跪地乾嘔的秦二,更是爬起來,快步追上。
天東的特勤們,都相視苦笑。
謝家人——
有誰會在意謝家人當前,是什麼感受嗎?
但謝家的人,卻都死死的盯着王老四。
妻兒被斃眼前,王老四除了裝傻賣呆之外,可能就是後悔了。
他後悔:“那會兒,我怎麼就選擇了謝家!?”
傻子都能看出,隨着陳子佩的出手,謝麗君,謝靈珊還有王謝三人橫屍當場,謝家再也不會接納,這個“很識時務”的女婿了。
“不行,我得儘快離開這兒。”
王老四清醒,快步走向了大廳門口。
對他的髮妻和愛子,看都沒看一眼!
謝天俊咔嚓咔嚓的咬着牙,死死盯着王老四的背影,對跪在地上的大兒子謝麗秋,悄悄打了個手勢。
謝麗秋會意,立即爬起來,跑向了酒店的後院。
“王老四,活不了多久了。”
始終站在桌前的陳建軍,看到這一幕後,嘴角勾了勾,緩緩的落座。
“原新四,軍門舊部,陳大小姐。”
陳建軍嘴裏喃喃的說着,痛苦的閉上眼:“那是我的,親侄女啊。她,卻看都不看我一眼。”
他先也想去大廳外——
看看軍門舊部!
可是,有一根無形的繩子,死死綁住他的腿那樣,讓陳建軍無法動彈分毫。
大廳外!
暖陽高照。
碧空如洗。
清風習習——
牽着李東方的陳子佩,剛走出大廳!
就聽到一個炸雷般的聲音,嘶吼:“敬禮!”
敬禮!
敬禮——
譁!
隨着一聲聲嘶啞的喝禮聲,不知多少人揮手——
山谷迴應,風在亂撲。
從大廳門口,一直到山莊停車場的這幾百米,路邊站了數百個人。
這些人,有人戎裝筆挺。
有的是特勤,武裝特勤,甚至是消防裝。
還有一些人,就是普通衣服。
數百人——
除了韓師拉來“演習”的小夥子們,其他人最年輕的,也得在四十五左右。
但他們,卻個個腰板筆挺,昂首挺胸,睜大了眼睛。
軍門舊部。
來自四面八方,齊聚魔都。
覲見陳大小姐!!!
陳子佩右手舉起,放在了帽檐下,還禮。
她的左手,卻始終牽着李東方的手,就這樣緩步前行。
王老站在大廳門口,也右手舉起,極可能的腰板筆直。
目送陳大小姐,牽着李東方的手,逐漸遠去。
最終再也看不見。
傍晚。
夕陽血紅。
透過酒店的陽臺玻璃,打在了李東方的臉上。
李東方穿着白色的浴袍,懶洋洋的樣子,躺在藤椅上,左手端着酒杯,右手拿着一顆煙。
也就是戎裝加身的陳子佩,正襟危坐在他身邊,小心翼翼的樣子。
我東哥——
是怎麼從黃埔山莊回來的?
他不知道。
回到酒店後,他在浴缸內泡了多久?
得兩個多小時吧?
腳丫子上的皮,都快泡突嚕了。
這幾個小時內,子佩始終小心翼翼的陪着他,話都不敢說一句。
做了啥,見不得光的事那樣。
呼——
李東方終於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渙散的眼神,迅速聚光。
子佩的心兒一跳。
李東方看着她,笑眯眯的叫道:“陳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