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決定——
秦二留在酒店內陪同秀兒,葉風住在隔壁,負責她們的安全。
顏鼎和王丹青,則各自回家,和家人協商明天該怎麼做,才能見到李東方等事。
葉風卻擔心另外一件事。
等顏鼎他們走後,葉風在走廊中對秦二說,他擔心李東方殺人的心態。
葉風上過戰場,手裏有很多條人命,自然知道李東方殺人後的心態,會有多大的變化。
“東哥在白雲縣時,曾經親手殺過大驢等人。”
“當時他殺人後,吐了個稀哩嘩啦。”
“人在殺人後,就會積攢一定的戾氣。”
“東哥當時吐出來後,那是他身心健康的本能,啓動了自我保護模式。”
“那種感覺雖然不好,但對他的身心健康,卻有着很大的好處。”
“能讓他的身心健康,在隨後短短几小時內,就恢復了正常。”
“但這次,東哥以最殘暴的方式,打死那兩個混子後,他卻沒嘔吐。”
“反而保持着,絕對的冷靜!”
“這是一種,很不好的現象。”
“這充分證明了,他殺人後的戾氣,會被他自我消化。”
“如果他不把戾氣發出來,那麼他的心態就會變化。”
“以後遭遇不順心的事時,情緒可能就會失控,就會以最簡單野蠻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我當初在部隊上,參戰撤下來後,也得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來釋放積攢的戾氣。”
“通過酗酒,找女人之類的方式。”
“國外的傭兵,更是如此。”
“但東哥現在,被抓進去後,不能通過酩酊大醉一場的方式,來釋放戾氣,更談不上找女人了。”
“他只會受這種戾氣影響,精神受損,心態改變。”
葉風說的這些,是有一定科學依據的。
其實這種症狀,也叫“戰爭後遺症”。
老美在對越戰爭結束後,就有很多老兵患了這種心理疾病,最終命運很悲慘。
葉風說的這些,秦二也知道。
她也很認同。
可那又怎麼辦?
現在他們連李東方的面,都見不到,怎麼幫他釋放戾氣?
現在——
“你回來了。”
倚在門板上的秦二,把葉風的擔心,如實講述了一遍後,看着李東方:“你要是想保持身心健康,只有三種方式。給你五分鐘的時間,仔細考慮一下,你需要哪一種。”
第一——
稀哩嘩啦的嘔吐一場。
第二——
酩酊大醉後,再稀哩嘩啦的嘔吐一場。
第三——
五分鐘後,在秦二“強烈的建議”下,李東方選擇了第三種方式。
秦二趴在洗手盆上,看着鏡子裏的男人:“秀兒還在外面睡覺,不要弄出動靜。”
爲了確保“安靜”,她特意打開了水龍頭。
嘩嘩——
流水聲中,鏡子上多了一層白霧。
秦二打開了熱水閥。
鏡面模糊,只能隱隱看到人影綽綽。
她擡手,擦了把鏡子。
那是她的臉。
媚眼如絲——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在美夢中徘徊的秀兒,發出了一聲愜意的鼻音,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七
昨晚秀兒臨睡前,曾經告訴過李東方:“等我睜開眼時,我要看到你。要不然,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現在她睜開了眼,看到了李東方。
李東方和衣,坐在她身邊倚在牀頭櫃上,膝蓋上放着一個本子,在上面用筆寫着什麼。
窗外的天,早就亮了。
聽到她發出的聲音後,雖然戴着倆黑眼圈,卻依舊精神飽滿的李東方,立即停筆,看向了她。
“我睡醒了。”
她說。
“我看到了。”
他回。
“你在我身邊。”
她說。
“昨晚,我答應過你的。”
他回。
“以後都不要再離開我。”
她說:“以後也不許爲了我,去做昨天的事。”
他笑了下,左手食指彎起,輕輕颳了下她的鼻子:“起來吧。去撒尿,洗臉,準備喫飯。”
這麼浪漫的早上。
這麼嬌滴滴的大美人兒——
卻被這個小子,用一個“去撒尿”,拉低了七八個檔次。
簡直是焚琴煮鶴,該死!
輕輕掐了他的手背一下,秀兒翻身坐起,快步走進了洗手間內。
等秀兒再出來時,秦二從外面開門走了進來。
秀兒這纔想到,秦二貌似昨晚也在。
那麼李東方昨晚回來,秀兒睡着後,她去了哪兒?
在秀兒疑惑的目光中——
秦二坐在了沙發上,懶洋洋的說:“昨晚你睡着後,我和某人在洗手間內,一直玩到筋疲力盡,纔在沙發上隨便睡了幾個小時。”
秦二說的是實話。
可秀兒信嗎?
不信?
不信拉倒!
還在那兒寫寫畫畫的“某人”,聽秦二這樣說後,嘴角哆嗦了下。
“趕緊去換上衣服。”
秦二對秀兒說:“剛纔我下去點餐時,接到了王丹青的電話。他和顏鼎,正在向這邊趕來。人家葉風,也在外溜達老半天了,不好意思敲門。”
哦。
秀兒隨口答應了聲,連忙打開了衣櫃。
早上八點。
在下面大廳內溜達的葉風,陪着顏鼎和王丹青,一起走出了六樓的電梯。
604的房門敞開着。
他們還沒走到門前,就聽到了秦明秀的笑聲。
“她在笑?”
顏鼎一愣,停住了腳步。
昨晚他和王丹青離開酒店時,秀兒是什麼狀態,他們很清楚。
怎麼才過了一個晚上,她就笑得這樣歡快了?
這主要是因爲,和他們打過電話的秦二,和葉風都沒有告訴他們,李東方已經回來了。
顏鼎回頭問了句葉風,不等他回答,就快步走到了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