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
也就是大年初八，幻影集團就會全面恢復生產。
計劃在元宵節過後，秀兒sod蜜就會推上市場，天橋鎮的大基建工程，就會全面如火如荼。
被李東方當做人才引進的沈蕾，肯定不能再扛着掃把掃大街了。
更不會因爲她喜歡做家務，做的一手好飯，就讓她在家當個“管家婆”。
肯定得安排她的新工作。
那麼，李東方會把她安排到哪個崗位上呢？
再回秀兒化妝當總經理？
蕾蕾從那邊折戟沉沙後，完全是出於最本能，她對秀兒化妝有了一定的牴觸感。
就算格拉夫她們，全方位的配合她，沈蕾也會感覺不自在。
沈蕾擦乾了手，慢慢走進了她的房間。
李東方來她的房間，和她談話，倒不是想趁機“參觀下”蕾蕾的閨房。
他就是覺得，在她的地盤上，她的心理負擔會最小，能說出心裏話。
蕾蕾的房間裏，明顯要比路雪的房間，乾淨整潔了很多。
最起碼，沒有亂丟的黑絲啊，d杯之類的。
也絕不會看到，那些亂七八糟的書刊。
無論是被子，還是衣服，都疊的整整齊齊的，不愧是從孩童時代，就開始了集訓式生活的女排姑娘。
“坐下。”
坐在牀頭上的李東方，看沈蕾進來後，放下了牀頭櫃上的相冊，笑道：“別緊張，這又不是在公司。放心，我是不會罵你的。”
“我，我不緊張。”
雙手攪着衣襟的沈蕾，搖頭：“我，我站着就好。”
你個子這麼高！
你站着，我坐着和你說話時，還得腆着個臉。
李東方翻了個白眼，剛要再說什麼，沈蕾卻彎腰從櫃子裏，拿出了菸灰缸，香菸和打火機：“東哥，你，你抽菸。”
李東方皺眉：“怎麼，你學會抽菸了？”
“哪有！”
沈蕾連忙搖頭：“我這是給你準備的。我媽說，你萬一哪天，在我這兒過夜。”
她剛說到這兒，小臉騰地通紅。
菸灰缸，香菸和打火機，都是她陪着父母在雲海遊玩時，沈母幫她特意採購的。
還對她說了很多，女人之間的悄悄話。
大體意思是這樣的：“蕾蕾，該爭的，你就得爭！你年齡小，這是最大的優勢。媽媽和爸爸，是你最大的後盾。努力，加油！永不服輸！”
李東方——
今早，李東方外出溜達時，特意和老村長一起。
老村長就把他去了四九後，家裏發生的一些事，都告訴了他。
主要的，自然是李東方出事的消息傳來後，公司核心羣體的反應。
對公司核心羣體的反應，李東方很滿意。
老村長說完公事後，又特意把沈蕾的父母，來過的事，仔細講述了一遍。
李東方不在家時，老村長的代客方式，相當的出色。
沈母離開李家村時，絕對是一萬個滿意。
可是——
沈母特意買了這些東西，讓蕾蕾放在這兒，預備着李東方這兒過夜，是啥意思？
難道在沈母眼裏，我東哥重金把蕾蕾挖來，就是爲了能在她的房間內過夜嗎？
簡直是豈有此理！
哼——
要不是看在大個小蕾蕾，此時恨不得把腦袋，埋在褲襠內的窘迫樣，李東方絕不會給她好臉色看。
“看來，得找個機會，讓她搬出去住了。”
“要不然，誤會會越來越大。”
“都怪秀兒——”
李東方心裏埋怨着，乾咳了聲：“蕾蕾，我就是想知道，你心裏是怎麼想的。”
其實李東方也不贊成，沈蕾再回秀兒化妝。
早在四九時，輕鬆把隔壁老王和大舅哥搞定後，李東方就想讓沈蕾，負責小雪娛樂了。
本來，當初李東方挖沈蕾過來的初衷，就是爲了走娛樂路線。
當然。
可如果沈蕾非得“哪裏摔倒的，就在哪裏爬起來”，李東方也會全力支持她。
沈蕾沒說話。
還是低着頭，雙手攪着衣襟。
她當前的樣子，和陳寶貝差不多。
李東方也沒着急催她，索性點上一顆煙，耐心等待。
蕾蕾的個頭太高，李東方實在不得勁。
他下意識的，雙腳擱在了牀沿上，倚在了牀頭上。
嗯。
這樣子再和她說話，就得勁多了。
沈蕾終於說話，蚊子哼哼般的那樣：“我，我是這樣想的。你想什麼時候在這兒過夜，就在這兒過夜。我爸媽，是很贊成的。可我什麼都不懂，到時候你得教我。”
李東方剛抽了一口煙，聽沈蕾這樣說後，差點嗆死！
什麼亂七八糟的？
李東方問她是怎麼想的，是在談工作！
可她竟然在扯什麼過夜——
“咳，咳咳！”
李東方劇烈咳嗽聲中，又聽沈蕾說：“小雪姐和我說好了，到時候我們一起，牛奶茄子。她還說我個頭高，得彎腰。”
咳咳——
李東方再次劇烈咳嗽了起來。
看他要咳死的樣子，沈蕾有些慌，連忙走過來，擡手給他捶背。
老半天。
李東方纔止住了咳，看着沈蕾苦笑：“蕾蕾，東哥是在你談工作。我就是想知道，你是怎麼想以後的工作？是回秀兒化妝呢，還是繼續掃大街！”
沈蕾——
她呆呆的看着李東方，可算是把“呆萌”這個詞彙，給權勢的淋漓盡致了。
半天，她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蕾蕾的大腦，徹底宕機。
李東方擡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嘆氣：“唉，我看你還是掃大街吧。就你這理解能力，貌似不適合負責一個公司。”
“好，好的。”
就在李東方以爲，清醒後的沈蕾會羞愧萬分，說不定還會就此哭泣時，她卻低低的說了個好，彎腰施禮後，轉身快步出門。
她就這樣走了？
不哭不鬧，也沒辯解？
難道她看不出，我讓她繼續掃大街，是在說氣話，在和她開玩笑？
看着敞開着的房門，李東方傻楞了老半天，纔回過味來。
這就是最真實的沈蕾。
她從小——
就生活在比較封閉的環境內，專心打排球，很少接觸外界，服從性很高，習慣了做個聽話的乖寶寶，也很容易相信人。
原來——
沈蕾，就是個因孩童時期就被嚴格約束，受影響太大，結果導致心智再也長不大的孩子！
怪不得上輩子，沈蕾退役後，只是不溫不火了幾年後，就迅速的窮困潦倒了。
那是因爲她沒有了組織的保護，嫁人離開父母后，卻無法適應這個殘酷的社會。
李東方堅信——
他真要想辦法，把沈蕾趕出這個家後，她只會像上輩子那樣，很快就迷失方向，走向下坡路。
“我當初挖她時，怎麼沒仔細研究，她上輩子是怎麼窮困潦倒了的呢？”
李東方滿臉的悔意，擡手剛要拍下自己的後腦勺時，卻又想到了什麼：“即便當初我挖她時，仔細研究過她窮困潦倒的原因，發現她是個心智沒長大的孩子，難道就不會管她了嗎？”
不會。
李東方絕不會眼睜睜的，看着這朵爲國爭過光的呆萌小花，退役後窮困潦倒下去。
他還是會盡自己的努力，來幫她。
可是——
想到沈蕾剛纔說，路雪和她說過的那番話，李東方怒從心頭起，快步走出了房間。
客廳內。
沈蕾已經神色黯然的出門，去公司，準備換上工作服掃街了。
秀兒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盯着天花板回神。
路雪剛挎着小包，準備去村裏。
李東方卻快步走過去，一把抓住了路雪的胳膊，走向了她的房間：“你，跟我進來！”
路雪一愣：“東哥。你。”
秀兒也翻身坐起，滿臉驚訝，不知道李東方怎麼忽然生氣了。
duang的一聲，李東方踹開門，把路雪拽了進去。
不等路雪有什麼反應，他就用力把她甩在了牀上。
要是擱在平時，路雪巴不得李東方對她這樣子。
早就浪浪的笑着，展現她豐富的手段了。
可現在——
她只有未知的恐懼！
她壓根不知道，李東方爲什麼忽然這樣對她。
她剛摔在牀上，就慌忙坐起來，雙手環抱，臉色蒼白，蜷縮在了牀櫃處。
眼看情況不對勁，秀兒也顧不得回神了，連忙跑過來，一把撐住了要被李東方關上的房門：“東哥，怎麼了？小雪，是不是做錯什麼了？”
李東方用力關了兩下門，沒關上。
他也不再堅持，轉身走到牀前，左手抓住路雪的胳膊，右手就要抽她的耳光：“我讓你和沈蕾胡說八道！你自己不學好也倒罷了，還要荼毒她！”
路雪一呆。
迎着李東方抽下來的巴掌，不躲不閃，眼裏卻浮現了心碎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