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
狂風——
子佩喊出這句話後,就慢慢跪地,揹着穆晚晴一起撲在了積雪中。
風還在無休無止的刮。
雪還在無休無止的下。
子佩最後的一點意識,卻在這一刻消失。
管青和管林,卻滿心的不解。
他們不明白,子佩在終於倒下之前,爲什麼會嘶聲狂喊風,大風,狂風。
他們也不想知道答案。
他們要做的,就是殺死子佩三個人,拿走她背上的東西。
很簡單的任務。
易如反掌——
管林俯身,高高舉起的軍刀,狠狠的!
咻——
嚓!
一聲弩箭激射而出時,纔會發出的破空癘嘯聲,忽然響起。
然後——
管林的右手手腕,就被一支雪亮的弩箭,給硬生生的刺穿!
“啊——”
管林慘叫,本能的右手一甩,軍刀撇了出去。
管青大驚——
猛回頭!
就看到——
一個西折口的村民,雙手舉着打獵用的弩箭,正對準了他。
不!
不是一個。
而是兩個,三個四個五六七八個,還有更多的村民,都用各種打獵的武器,對準了管家兄弟!!
風雪雖大。
但山腳下的村民們,還是聽到了山上,傳來的聲聲槍響。
他們不知道山上,發生了什麼事。
也不會上山去查看。
但他們卻都做好了,應付意外的充分準備,躲在了大門後,密切關注着外面的動靜。
他們等啊,等啊。
終於看到拖着一個人,揹着一個人的陳子佩,跌跌撞撞的出現在了視線中。
這樣的陳子佩,對他們來說是無害的。
他們把武器藏在背後,陸續走出了家門,來到了村北圍觀,跌跌撞撞走來的陳子佩。
然後管家兄弟就出現了,警告他們別多管閒事。
他們在沒搞清子佩是誰,管家兄弟又是誰之前,只會保持沉默。
可是——
當子佩嘶聲喊出那五個字後!!
這羣那漠然的眼神,卻在瞬間,有烈火豁然騰起。
風。
大風。
狂風——
爲了等待這五個字!
他們等了多少年?
耗盡了,多少個日夜?
遙望着南方的祖國,默默的流了多少淚?
沒有人知道。
他們卻知道,在聽不到這五個字時,他們就得像普通村民那樣,即便等到死,也得等!
現在——
他們終於等到了風,大風,狂風!!
“你們,你們要做什麼?”
管家兄弟,滿臉的驚恐,嘶啞的吼問。
回答他們的——
卻是弩箭刺破寒風,穿透暴雪的厲嘯聲。
血光迸濺。
撒落在雪地裏,妖豔的梅花那樣,邪惡的綻放了開來。
“快,救人!”
“是!”
一個村民大吼了聲,轉身飛奔。
飛燕計劃。
何爲飛燕計劃?
當有人喊出那五個字後,西折口這邊的人,就會緊急撥打一個,也許這輩子都不能撥打的號碼。
把這邊的情況,如實彙報。
那邊的人,就會根據飛燕計劃的重要等級,火速向上彙報。
至於那邊接到消息後,會做出什麼反應,就不是西折口這邊的人,能猜的出來的。
“這是軍情13總部,請問您是哪位?”
當那部極少響起的赤紅色座機,忽然鈴聲大作後,全天候24小時,都會守在電話旁邊的年輕接線員,心肝劇顫了下,迅速拿起了話筒,語氣鏗鏘的回答。
幾分鐘後——
“好的,明白!我馬上彙報!”
接線員咔的放下話筒,拿起了黑色固話的話筒,一鍵呼叫:“飛燕計劃啓動!啓動負責人,西折口!計劃被啓動負責人,爲兩名來自北邊的女性,和一名男性!”
兩個小時後。
天龍省某軍方機場,三架飛機先後從跑道上,轟轟的吼叫着昂起腦袋,迎着雪花迅速起飛。
這麼惡劣的天氣下——
一架滿載護衛,醫療人員的運輸機,兩架東土當前最先進的戰機護航,堪稱是冒死撲向四九方向。
風雪不停的夜。
很快,三架飛機的轟響聲,就被風雪徹底的掩蓋。
風——
還在刮麼?
雪——
還在下麼?
我的兄弟姐妹——
都回家了麼?
東方——
有沒有在想我?
當這幾個問題,逐漸從子佩的腦海中緩緩浮上時,覆蓋着她那雙明眸的眼睫毛,蝴蝶翅膀般輕輕撲簌了下。
她睜開了眼睛,眼瞳渙散,無神。
模模糊糊的,什麼都看不清。
子佩卻能隱隱的,聽到機器滴滴的聲音,感受到了趴伏在東方懷中的,那種慵懶的溫暖。
漸漸的——
子佩的雙眸瞳孔,逐漸的聚焦。
看清了白色的天花板,散着柔和光澤的燈棍,雪白的牆,深色的窗簾,和滿屋子的蘇打水味道。
以及耳邊,傳來的竊竊私語聲:“軍主,陳校的情況還是很好的。”
“她主要是長時間沒有休息,體力嚴重透支。”
“我們已經仔細檢查過了,她只是左肩處中彈。”
“很不巧的是,左肩也有一處刀傷。”
“根據目前的醫療技術,可能得留下一道,大約十釐米左右的蜈蚣樣傷疤。”
“畢竟傷口沒能及時消炎。”
“除此之外,陳校的身體狀況良好。”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今晚就能醒來。”
四九軍方某院的院長張如月,正在詳細的,給得柴軍主等人彙報情況。
聽張院長這樣說後,柴軍主等老頭齊刷刷的,長長吐出了一口氣。
只是左肩中彈,被割了一刀,留下個難看的傷疤而已。
小菜!
“被送來的五個傷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