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臉皮奇厚的秀老闆,在李東方洗澡時,最多也只是偷看幾眼。
李東方要是讓她過來一塊洗,她反而會臉紅罵人是個小流氓。
何況是南豆?
“老闆,我自己心裏有數。”
南豆看出李東方微微皺眉後,低聲解釋:“在下面我要一間房時,您其實就不大樂意的。您不說,是因爲當着旅店老闆的面,幫我維繫我那點可憐的自尊。”
“其實——”
南豆輕咬了下嘴脣,把李東方的襯衣放在旁邊:“即便陳少師和秦總,都允許我和您做任何事。但我在您面前,始終存有濃濃的自卑。只敢一個人在夜深人靜時,去幻想讓您鞭撻的感覺。”
李東方沒說話。
她當前能說出這番話,證明她心裏確實有數。
“陳少師,秦總,顏鎮她們幾個太出色了。”
南豆扶着李東方,坐在了浴缸內,繼續說:“我吧,充其量就是肉好看了點,會點那方面的功夫。在您不主動時,我是絕不會敢放肆的。不然,我也會看不起我自己。”
“行了,不要說這些了。”
李東方不想提起這方面的話題,問:“酒呢?”
坐在熱水中,喝一口小酒,喫點花生米之類的,小祕書幫他動作溫柔的搓洗着。
還別說,這感覺確實不錯。
起碼,不會像和陳少師一起泡澡那樣,泡着泡着就忘記了初衷。
甚至——
李東方竟然驚訝的發現,他明明已經和南豆坦誠相見,他卻沒有絲毫的邪念。
“奇怪。”
李東方低頭看了眼,問:“難道,謝麗明的死,給我造成了強大的心理陰影?”
南豆一笑:“當然不是。”
“那我——”
李東方看着南豆:“還是你不夠美?”
“也不是。”
南豆搖頭,右手在他腰間輕輕一按:“我早就說過,我是專業的。我能通過特殊的手法,讓您沒有私心雜念。”
真神奇。
李東方暗中感慨,不再討論這個問題。
他怕好奇心大增後,讓南豆給他催催看。
一旦催起來——
咋辦?
畢竟小祕書已經擡腳,邁進了浴缸內,坐在他背後,把他攬在了懷裏。
她進來後,李東方都不用自己端酒杯,拿東西吃了。
“再過一段時間,我就會去魔都。”
李東方和南豆,平分了那瓶酒後,頗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我記得,你老家就是魔都吧?那邊,還有你不愉快的回憶。到時候,你如果不願意去的話,那就在家等。”
“我也去。”
南豆把李東方的腦袋,摟在懷裏,下巴擱在他頭頂上,低聲說:“其實從我被謝麗秋帶走後,我就和那個人,和我的家人,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嗯,你自己考慮好了。”
李東方說:“當然,魔都那麼大,要想遇到你的熟人,可能性也很小。哦,對了,那個人是做什麼的?叫什麼名字?”
“他是做醫療器械生意的。”
南豆如實回答:“至於他家總共有多少人,父母兄妹又是做什麼的,我全然不知。他姓木,叫木林生。據說,魔都有四分之一的醫療器械生意,都和他有關。”
李東方曬笑了下,又問:“你還想不想,要回你的兒子?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
“不想。”
南豆斬釘截鐵的語氣。
李東方奇怪:“爲什麼?再怎麼說,那也是你的骨肉。”
“那個孩子,是他的種。”
南豆說:“相貌,性格,幾乎是和他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我被他的妻子當街毆打時,那個孩子就這樣看着,沒有一點害怕啊,心疼之類的。我那樣的哀嚎,他在被木林生帶走時,頭都沒回一下。”
李東方打了個冷顫。
怪不得南豆,會一點都不想要回那個孩子。
“如果我要回他,他長大後會恨我的。”
南豆自嘲的笑笑:“畢竟沒有哪個男人,願意有一個婊。”
李東方皺眉。
南豆立即閉嘴,不敢說了。
她知道,她罵自己是婊,儘管是自嘲,但卻也羞辱了李東方。
別忘了,她現在是李東方的貼身祕書。
李東方的老婆,那是何等的人物?
他本人又是在天橋鎮,備受愛戴。
想要什麼樣的祕書,沒有?
“我現在這樣子,是最好的。”
南豆小心翼翼的說:“只要伺候好您,再也不用怕被人罵,被人看不起。我現在,每天早上睜開眼,就會感覺被幸福包圍的。說實話,原先在孃家時,我也沒這麼幸福。上面有兩個哥哥,下面還有一個妹妹,我是最不受待見的那個。”
李東方嗯了一聲。
“老闆,我感覺您該配備專業的保鏢。”
南豆岔開了話題:“那樣您出門時,一旦遭遇什麼危險,就再也不用以身犯險了。”
就憑李東方當前的身家,關鍵是他好像有很多敵人,確實該配備一到兩名專業保鏢。
瘋子,本來就是他的保鏢。
但後來變成兄弟後——
唉,只能讓給大柳。
可李東方有覺得,保鏢不保鏢的對他來說,好像沒啥用處。
首先——
他不怎麼出村。
每天就是公司和家,兩點一線。
真要配備保鏢,那也是一種資源浪費。
其次——
李東方特不喜歡,無論到哪兒,都會有人盯着自己的感覺。
關鍵是第三點——
我東哥具備配槍資格啊!
謝麗明那樣的窮兇極惡,不也是死在我東哥的手下了?
老美那些被刺的總統,身邊保鏢夠多,保鏢水平夠高了吧?
該死,還是得死!
“不死萬萬年,該死鳥朝天。”
李東方眼皮子越來越沉重,感覺自己要這樣睡去,連忙打了哈欠,坐直了腰板:“睡覺。”
暴雨,始終在下。
李東方就算在睡眠中,都能聽到雨點打的玻璃,啪啪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