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有什麼呢?
趙明玉尋找她,又不是爲了把她“金屋藏嬌”!
他只需能幫金陵南家,找到這位南女士就好。
趙明玉心中竊喜。
但他表面上,卻沒什麼流露,只是笑着問周燕:“我能拿走這封信嗎?因爲廠裏要照顧的名額有限。南圓圓是被收養的這一點,肯定能爲她贏得更多的加分。”
“當然可以!”
周燕沒有絲毫的猶豫,用力點頭時,眼角餘光卻看到丈夫,張嘴要說什麼。
很明顯。
南臨生這是不想趙明玉,把這封信拿走。
因爲這封信,是南豆能否找到她家人的唯一證據了。
畢竟信上那行字的筆跡,可能就是關鍵。
但南臨生剛要說什麼,就聽周燕乾咳了聲。
他下意識的看向了周燕,發現她正揹着趙明玉,惡狠狠的瞪着他。
南臨生立即不敢說話了。
“行,那就這樣吧,有什麼消息,我隨時通知你。”
趙明玉婉拒了周燕的再三挽留,帶着那封信走了。
畢恭畢敬的樣子,目送趙明玉下樓後,周燕纔回到了家裏。
南臨生有些不高興的說:“那封信,是豆豆能否找到親人的唯一證據,你卻。”
“赤佬!”
周燕打斷他:“老孃說過多少次了,任何人都不許在我面前,提起那個讓我丟盡了臉的小婊子!你他媽的,耳朵被狗屎糊住了啊?”
南臨生哆嗦了下,不敢吭聲了。
“再說了。”
周燕走過去,擡腳踢了南臨生一腳,罵道:“老孃把那個小婊子養大成人,也沒看到她的家人來找老孃道謝!那個小婊子,反倒是給人當小三,生了個孽種!當就當吧,生就生吧,老孃卻狗屁的好處,都沒撈到。只被人點着脊樑骨,罵我是婊子的媽!”
她說的這些,倒是實話。
南豆“東窗事發”後,認識她的人,都在嘲笑周燕一家。
偏偏周燕多少年來,始終對外說,這個漂亮的女兒是她親生的。
她想改口,都沒機會。
本來就滿肚子氣。
今天——
周燕總算可以有機會,利用南豆的東西,來給親女兒謀點好處了,南臨生卻在這兒瞎嗶嗶,她能不發火?
周燕是怎麼發火的,趙明玉可不知道。
他按耐着滿心的激動,回到單位辦公室後,關好門,開始給南夏國打電話。
“南老闆,沒打攪您吧?”
“我有個很重要的工作,要向您彙報。”
“是這樣的——”
“我們廠有戶姓南的人家,有個28歲的女兒。”
“關鍵是他這個女兒,是他們從小收養的。”
“當年孩子的襁褓內,還有一封信。”
“信上只有一句話。”
“這個孩子,也姓南。希望,你們能收養她,以後必有重謝!”
趙明玉剛說到這兒,就被南夏國用激動的聲音打斷:“趙總,你現在哪兒?我馬上過去找你!”
成了!
趙明玉心中大叫了一聲,連忙說:“南老闆,我去找您吧。要不,我們單獨找個安靜的地方,我仔細給您彙報?”
“好。”
南夏國聽趙明玉說出見面的地址後,點了點頭,放下了話筒。
聽趙明玉說出那封信的內容後,南夏國就知道那個孩子,就是自己最小的妹妹了。
28年前,因特殊的年代,南家深陷到了絕境中。
就是在這個時候,南老中年再次得女。
可是——
爲了確保小女兒的安全,南老不得不忍痛,派人把她送出去撫養。
南老親自在小女兒的襁褓中,寫下了那句話。
他不敢寫上自己的名字,和孩子的身份。
被南老委託安置孩子的心腹,一走之後,卻再也沒活着回來。
心腹被南老的敵人,弄死在了某處。
南家的小小姐,就此下落不明。
南老熬過最困難的時期後,馬上就派人去心腹被打死的地方,探聽小女兒的下落。
奔走很長時間後,終於找到了一個確定的消息。
當年心腹被殺後,有人看到那個孩子,被一個走江湖算命的瞎子,給抱走了。
瞎子!
還是一個走江湖,居無定所的瞎子,南家本事再大,往哪兒去找?
何況那個年代,走江湖算命的基本都是盲人。
南老最大的希望——
小女兒還活着!
“爸。”
南夏國撥通父親的電話後,眼圈刷地就紅了:“我可能,可能找到小妹了。”
“什麼?”
前兩天才通知在魔都工作的兒子,小女兒可能就在這邊的南老,聞言激動的聲音發顫:“你,你說什麼!?”
“我很快就要拿到,當年您親筆寫的那封信了。”.七
“您的筆跡,我一眼就能認出來。”
“等我確定那封信,並鑑定真僞後,我馬上就去找小妹。”
“您彆着急過來,我先看看情況,再做安排。”
“好的,就這樣,我先去了。”
南夏國放下話筒,接連幾個深呼吸,迅速調整好情緒後,才邁着往常那樣的步伐,走出了辦公室。
今天中午的太陽,真好。
曬在南夏國的身上,暖洋洋的,讓他精神百倍。
可同樣的太陽——
曬在李東方的身上,卻讓他昏昏欲睡。
豆豆開了大半天的車,肯定又累又餓了。
身爲一個合格的老闆,肯定得讓她趕緊把車停在某高速服務區,喫過飯再好好休息下後,再上路。
服務區的餐廳內,大部分都是跑長途的卡車司機。
一個個沒見過美女的樣子,總是兩眼直勾勾的看着豆豆,這還怎麼讓她趴在桌子上小睡片刻?
無奈之下,李東方只好帶着南豆,來到了服務區的後面樹林中。
這邊也有人。
但所有人都是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沒誰注意到美女駕到。
爲確保不受打攪,李東方索性來到了樹林最南邊。
這邊樹蔭比較鬆散,毒辣的陽光能照下來,卻沒人。
李東方把一件外套,鋪在了地上。
他和南豆並肩而坐。
看出南豆真累了後,李東方特意給她買來了兩瓶啤酒,算是犒勞。
下午李東方開車,自然不能喝酒。
南豆也沒客氣,舉起酒瓶子對着嘴,咚咚咚的幾分鐘,就把兩瓶啤酒乾了下去。
鬼知道咋回事!
李東方身邊的女人,個個都能喝酒。
暫且不說酒囊和飯袋倆人了,單說酒量最差勁的秀老闆吧,也是能喝白酒一整瓶。
看南豆接連幹掉兩瓶後,都面不改色的樣子,估計至少也得是個半截酒囊。
累了喝點酒,不但能解乏,還能有助於睡眠。
李東方剛抽完一顆煙,腦袋枕在他肩膀上的南豆,就香甜的睡了過去。
等李東方也有了睡意,眼皮子很沉重時,坐着睡覺不舒服的南豆,漸漸趴在了他的懷裏。
關愛屬下的李東方,順勢擡手攬住了她的肩膀,也慢慢的睡了過去。
盛夏。
陽光。
微風。
鳥兒在樹梢上,嘰嘰喳喳的叫着,不時有車輛從百米外的高速上,呼嘯而過。
李東方又開始做夢了。
這次的夢,很奇怪。
他夢到了一個小小的女娃子。
女娃子靜靜的躺在襁褓中,睜大一雙烏溜溜大眼睛,就這樣定定的看着他。
即便是在夢中,李東方和孩子對視半晌後,也有了說不出的奇怪感覺。
很親切。
他不知道這個女娃子是誰的孩子,但卻能肯定,他很喜歡孩子,想抱抱她。
可是李東方剛抱住這個孩子——
孩子卻在忽然間,變成了小半年沒見的秦二!
孩子怎麼忽然變成秦二了?
而且秦二的皮膚,明顯要比以往更加的細膩光滑,眉宇間那種獨特的,熟透了的風情,更加濃烈。
三十年的老酒那樣,讓李東方無法抗拒。
那就幹吧——
忽然!
就在李東方即將“喝”吐了時,有無形的兩道鋼針,猛地刺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立即睜開了眼。
秦二消失。
太陽依舊高懸,清風還是徐徐,鳥兒還在歌唱。
李東方還在服務區的樹林南邊,遠處的路上不時有車輛經過。
李東方卻看到了——
站在十多米外的東洋美姬!
東洋美姬正眼神怨毒,陰森的死死盯着他。
也看着南豆。
東洋美姬看向南豆時,滿臉都是反胃的厭惡。
李東方下意識的低頭——
看向了早就醒來,正在忙活着什麼的豆豆。
(瞎子爺可能纔是最牛的那個人,有些類似於少林寺內的掃地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