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雲淡風輕的樣子,彈了彈衣襟上的腳印,跟在衛長忠背後,走向了辦公室那邊。
在經過那羣刺頭面前時,她對小秦倆人說:“你們輸了,如果以後還有機會看到我,要記得喊姑奶奶。”
小秦倆人打輸了,就得喊子佩爲姑奶奶。
他們要是答應了,子佩以後看到他們就得喊大哥好。
結果他們輸了。
儘管他們的功夫,只能使出60%。
但兩大刺頭聯手對決最佳優等生,卻在上百學員的強勢圍觀下被擺平,卻是不爭的事實。
尤其這個最佳優等生,還是個女孩子。
小秦倆人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轉身就走。
還相互安慰:“我們是大老爺們兒,當然不能和女孩子一般見識。”
“就是,就是,我們讓着她呢。”
“不就是喊姑奶奶嗎?好像也不算啥。”
“所有的稱呼,其實就是個代號罷了。”
“等我們以後找她的丈夫,把這筆帳算過來!”
“對,你出手,還是我出手?”
“到時候划拳。”
“我們碾壓她丈夫後,讓她丈夫喊我們大爺。”
“這樣我們喊她姑奶奶,她丈夫卻喊我們大爺。哈哈,我們還是平輩,不喫虧!”
“我真聰明,能想到這麼絕佳的主意。”
“哈哈——”
這倆不要臉的刺頭,勾肩搭背的哈哈笑着,揚長而去。
子佩再次來到了辦公室。
“你挺能打啊,竟然能把四大刺頭中的兩個,給擺平在地上。”
韓校長倒揹着雙手,圍着站在那兒的子佩,來回的轉圈圈。
子佩默不作聲。
腿疼。
那個秦玉關,打在她左腿上的那一拳,太疼了。
幸虧子佩一拳,打在胡滅唐下巴上後,把這一拳的虧,給賺了回來。
至於被小秦打了一拳,爲什麼卻從胡滅唐身上賺回來的說法,是不是不合理,子佩不會在乎。
“陳子佩!”
“在!”
“現在我命令——”
韓校長走到辦公桌後,語氣嚴肅的說:“立即收拾好行裝,由衛長忠同志送你回四九,找劉主任報到,參與下週開始的第二輪,老美和我方的小大不留體歐的談判!記住,必須無條件的配合我方談判組,力爭在新的任務中,有最出色的表現!”
是!
這是韓校長和衛長忠倆人的幻聽——
陳子佩其實在回答:“我不去。”
嗯!?
韓校長忍不住擡手,撥弄了下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
衛長忠也是滿臉見了鬼的樣子。
半晌。
韓校長才喫喫的問道:“你,你剛纔說什麼?”
“我說,我不去。”
子佩回答:“我拒絕接受,這個任務。”
“你——”
韓校長大怒:“你知道,你這是在抗命嗎!?”
“知道。”
子佩面無表情:“我知道這是在抗命,甘心接受應得處分,也不去。”
“你——”
韓校長氣的臉色鐵青,擡手指着子佩,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衛長忠一看,連忙打圓場:“韓校息怒。陳子佩同志,你能告訴我們,你爲什麼拒絕這個命令嗎?”
“我不想幹這個工作了。”
子佩垂下眼簾,輕聲說:“因爲你們所有人,基本都是說話不算話,只是哄着我幹活,卻不肯履行對我的承諾。這讓我幹着特沒勁。我只想回家,守在我丈夫身邊。”
韓校長兩人面面相覷。
這是你想幹就幹,不想幹就不幹的!?
韓校長正要大發雷霆,子佩又說話了。
“其實早在幾個月前,老頭子們就答應我,想什麼時候回家探親,我就什麼時候探親。”
“可他們只是這樣說,哄着我幹活後,卻不履行承諾。”
“我忍了。”
“兩個月之前,他們又告訴我,讓我參與本次談判。”
“我也做好了相應的準備。”
“但後來他們又告訴我,南老那邊不同意,推薦了苗士疆。”
“害我白白準備了那麼久,我也忍了。”
“我上個月從海外幹活回來後,他們又一次親口答應我,可派人前往我老家保護我丈夫。那樣我才能在這邊,安心的工作學習。他們都答應了,我纔派穆晚晴帶隊去了天橋。”
子佩擡起頭來,看着韓校長:“韓校長,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說我以權謀私,調動穆晚晴執行護花行動的人,也和南老有關吧?”
韓校長嘴巴動了動,沒說話。
這就等於默認了。
“當初預訂是我,參與本次談判,是南老不同意,換成了苗士疆,我忍了。”
“南老檢說我以權謀私,讓我的考覈受到大影響,我沒有意見,我也把穆晚晴調了回來。”
“現在南老擺不平的事,卻又要我代替苗士疆出面。”
子佩條理清晰的說到這兒,才問:“韓校,這是不是太欺負人了?”
“平時儘可能的打壓我。”
“用着我了,就想一個電話召回去。”
“他們以爲——”
子佩微微眯起眼,語氣也有些陰森:“以爲我老實好欺負,還是以爲他們,是多麼了不起的人?”
韓校長和衛長忠,相視無語。
子佩說的這些事,他們早就知道。
更知道南老,爲什麼要針對子佩。
可他們絕不會管,幹好自己的本職工作,纔是最重要的!
不過聽子佩說了這麼多後,他們都覺得南老確實有些欺負人了哈。
“陳子佩同志,你要大局爲重。”
衛長忠苦口婆心的樣子,說:“畢竟合理的競爭,無處不在。剛纔你和那些刺頭,不也是合理競爭的一種?”
“我允許,也贊成合理競爭。”
子佩淡淡地說:“但我卻絕不會允許,任何人拿我丈夫來做文章。簡單的來說就是,他們可以針對我,欺負打壓我。我也會給予同等的反擊,甚至主動攻擊。可拿我丈夫來說事,又算什麼?”
不等衛長忠說什麼。
子佩又說:“早在本月6號那天,我就知道南秀國帶着聯合調查小組,去了我家裏爲難我丈夫。我丈夫對她,也算高擡貴手了。”
“但我丈夫,那天對規範協會的會長,下了黑手。”
“那是個小女人,據說是個很危險的忍者。”
“爲確保我丈夫的安全,警告那個忍者別鋌而走險,暗中對我丈夫下黑手,穆晚晴被迫露面。”
“極有可能,忍者把穆晚晴在的事,告訴了南秀國。”
“南秀國因此,在這方面大做文章。”
“最終逼得我,不得不調回穆晚晴。”
“今天——”
子佩抿了下嘴角,擡頭看向了雲海的方向。
半晌。
她才輕聲說:“今天對我,對我丈夫,對我家的公司來說,是一個非常重大的日子。我丈夫還有公司的數千人,都在爲能爲雲海提供更多的工作崗位而努力。我這個當妻子的,卻只能眼巴巴的呆在這兒。”
“那個倒計時的廣告,韓校長和衛主任都看到過吧?”
子佩等韓校長倆人點頭後,才說:“我可以用生命來保證,我家的紅顏vcd,並沒有侵權。今天它會橫空出世,讓那個忍者負責的錄放機市場,徹底的崩潰。”
“忍者在喪心病狂下,會不會對我丈夫下黑手?”
子佩的語氣,陡然嚴厲了起來:“我願爲東土,奉獻一切!但請你們莫要忘記,我也是李東方的妻子!”
“我如果不能保護,我最愛的人。”
“甚至,都無法調遣自己的部下,去保護他的安全。”
“那麼我——”
“又何必,管他什麼談判不談判?”
子佩深吸一口氣,平息了下激盪的心情,低聲說:“如果我丈夫,真要是因穆晚晴他們的撤回,有個三長兩短。我會。”
她轉身,快步出門:“我會,讓很多人都知道,他們做錯了什麼。”
她走了。
不經過韓校長的同意,也沒擡手敬禮,只丟下了一句警告,就這樣揚長而去。
韓校長和衛長忠,面面相覷老半晌,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是陳子佩來到軍院後,唯一的一次“侃侃而談”。
她什麼都知道。
此前卻從沒對誰說起過。
只等南老逼着她撤回穆晚晴等人,給予了忍者對她丈夫下黑手的機會,卻又想讓她代替苗士疆,完成被南老搶走的立功機會後,纔在堅決拒絕後,把壓在心底很久的這番話,都發泄了出來。
愛咋就咋!
反正子佩就是這樣想的,是這樣說的,也會這樣做。
“這事,好像不是我們能處理的了。”
韓校長對衛主任苦笑了下,拿起了話筒,開始撥號。
(老實人發脾氣後,也很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