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上離開韓校長的辦公室後,就開始策劃“逃學”計劃,並在下午時“神祕”失蹤。
只等晚上查寢時,才發現她不見了。
好多人震驚!
尤其那羣老頭子,得知子佩失蹤的消息後,呆愣了老半天,滿臉都是見了鬼的樣子。
子佩學習的地方,那是什麼地方?
自從創建數十年以來,只有削尖了腦袋往裏鑽的人,都沒有即便拿着鞭子抽,願意離開的學生。
即便那羣刺頭,得知陳子佩失蹤的消息後,也是大呼:“姑奶奶就是姑奶奶,牛!”
子佩失蹤後,手機自然會關機。
她去了哪兒?
那羣老頭子卻不擔心,她除了去李家村,還能去哪兒?
要不是擔心這件事捅出來後,會成爲特大的笑話,那羣老頭子會連夜派人殺來李家村,把她綁走。
整個晚上,每隔五分鐘,就會有專人給子佩打一次電話。
那羣老頭子希望,能通過私下溝通的方式,來解決這個問題。
終於——
子佩做好了早餐,喊李東方起來喫飯時,開機。
她剛接起電話,胡老頭就在電話那邊,大發雷霆。
什麼她簡直是自毀前途,什麼她簡直是讓老子失望,什麼要法辦她要讓她把牢底坐穿,還要把某個姓李的傢伙,送進大內伺候娘娘之類的話,全都壓縮在三分鐘後,怒吼了出來。
老頭子震怒時,子佩始終神色淡定,不發一言。
昨晚就已經知道她逃學了的李東方,很清楚自己在這件事上,是幫不上她的。
也知道他最好別懶牀了,無聲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走進了洗手間內。
“現在,命你在下午三點之前,立即出現在我面前!”
老頭子雖說氣昏了頭腦,可愛護子佩的本能,還是讓他給了子佩足夠的返回時間。
子佩卻回答:“我不會回去的。”
“你說什麼!?”
老頭子說話的分貝,再次猛地提高。
“我說,我不會回去的。”
子佩重複了一遍,又說:“確切的來說,我經過反覆考慮後,不會再幹這行工作了。”
她說的,也是真心話。
當場她之所以出世,就爲了保護李東方。
她以爲,只要她盡心盡力的工作,儘可能的做貢獻,就能最大限度確保李東方的安全。.七
去學習之前,子佩也確實如願。
正是她的努力拼搏,才能在王老的壽宴上,當場擊斃王謝等人。
才能狂碾蘇淚,砸掉夢麗會所。
才能橫掃蜀中陳家,把數十口人都拉去打靶。
但漸漸的——
隨着南老的出現,和柴軍主的態度變化,子佩發現了不對勁。
儘管她也懂得“平衡”這個詞,究竟是個什麼意思,也知道這玩意必須得存在,卻一點都不開心。
因爲她努力拼搏的最終目的,壓根不是升官發財,也不是帶領新勢力崛起。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能最大限度的保護李東方。
可以說除此之外,她壓根沒有任何的野心。
對於一個沒有任何野心的人來說,卻不斷遭受莫名打壓,這本身就會讓人不愉快。
何況南家這次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李東方的身上呢!?
某個沒文化的刺頭,都懂得嬸可忍,叔不可忍了,子佩這個天大“高才生”,會不懂得?
“我早就說過,我陳子佩所做的一切,甚至是活着,都是爲了保護我丈夫。”
子佩舉着電話,來到了院子裏,淡淡地說:“那麼當我忽然發現,我再怎麼努力,都無法做到這一點時,我還有必要幹當前的工作嗎?”
“我就不信,當某些人揭發我以權謀私時,你們會不知道。”
“你們明明知道,卻假裝看不到,更沒有插手去管。”
“你們只會覺得,某些人這樣做是正確的,必須得有人來掣肘我,維持絕佳的平衡。這樣,纔能有效避免我居功自傲,尾大不掉的隱患。”
“既然有這樣的擔心,那我就成全你們。”
“我不幹了!”
“以後,我就守在我丈夫身邊,保護他的安全。做個洗衣做飯,鋪牀疊被看孩子的賢妻良母。”
“這樣的陳子佩,再也不用被誰擔心,會尾大不掉了吧?”
“我知道——”
子佩走到西牆下的鞦韆面前,坐下後,足尖輕輕點地,遊蕩了起來:“你們趁我和明秀鬧烏龍時,抓住了我的把柄。隨時隨地,都能抓走我丈夫。”
“我也想開了。”
“就算你們抓走他,他也罪不至死。”
“他坐牢三年,我等他三年。”
“他坐牢十年,我等他十年。”
電話那邊的胡老頭,久久的不語。
“好了,我得去陪我丈夫去喫飯了。”
“但我覺得,我有必要告訴你們,我家的vcd上市後,初步預測每年創造的外匯、稅收等要比現在的規模,上翻十倍以上。即將爲社會,多提供上千甚至數千的崗位。”
“而他,恰恰是公司的靈魂。”
“沒有了他,我說的這些都會垮臺。因此你們在決定抓他之前,最好是考慮清楚。”
子佩語氣冷淡的說。
“你敢威脅老子!?”
胡老頭再次暴怒,可他自己也能聽出,他的吼聲是那樣的色厲內荏。
“這天底下,就沒有一邊讓人賣命,還一邊打壓人的道理!”
陳子佩毫不客氣,針鋒相對:“昨晚南秀國對我丈夫說的那些話,好好了解下吧。呵呵,我陳子佩需要她再給我一次,迷途知返的機會嗎?不過,她那番話確實提醒了我。現在,我迷途知返了。”
“你——”
胡老頭嘴巴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通話結束。
因子佩“逃學”,而緊急召開會議的會議室內,足足有數十個人。
胡老頭和子佩通話時,特意用了免提。
因此她說出來的這番話,現場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我不幹了!
我已經迷途知返了。
愛咋就咋——
這就是子佩要說的中心思想。
胡老頭的臉色,鐵青。
柴軍主的臉色,也是相當的不好看。
前來參會的韓校長,則是無聲的嘆息。
再看南老——
沒有任何的語言文字,能形容他的臉色啊。
南嶽倒是特想拍案而起,怒喝胡鬧之類的話語,可爲什麼卻渾身無力?
也不知過了多久,柴軍主才冷冷的說:“大家都說說,該怎麼處理這件事吧。”
足足五分鐘過去了,也始終沒誰說話。
說啥啊?
人家陳子佩都把話,說的那樣絕了。
而且她在逃學之前,把包括工作證,配槍之類的東西都留下了。
更寫了一份申請“病退”的申請書。
這件事的影響力,簡直是太大了。
最關鍵的是,現場所有人都知道,陳子佩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後,即便再回來,她也無法服衆了。
外出執行任務時,有誰敢把後背交給一個,隨時都能撂挑子的帶頭人?
“我同意——”
終於有人,打破了現場的死寂。
說話的人,是胡老頭。
他只覺得,嘴裏發苦:“陳子佩同志,因傷病退。並建議把她的檔案,永久性的封存。”
他發表完自己的意見後,直接起身,腰身有些佝僂的轉身走出了會議室。
他很後悔,當初爲什麼沒有梗着脖子的堅決反對,南嶽揭發陳子佩以權謀私的行爲。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他不想對誰說“你們會後悔”的這種話。
因爲他知道,現場所有默許南嶽拿穆晚晴來說事的人,都已經悔的腸子都青了。
“我也同意,陳子佩病退。”
第二個發言的老王,面無表情的說:“無論她有多大的委屈,一旦逃學,就再也不適合再擔任當前的工作,和職務了。要不然,會留下可怕的隱患。”
他說完後,也起身走了出去。
老嶽第三個發言:“我也同意陳子佩病退,並強烈建議,封鎖她病退的消息。”
接下來,又有四個人在起身離場前,態度鮮明的表示了,同意陳子佩病退。
離場的這七個人,全都是知道子佩是“來自未來”的人。
柴軍主的眉梢眼角,不住地的哆嗦。
他做夢都沒想到!
僅僅是默許了南嶽,揭發陳子佩以權謀私這點小破事,會造成這麼大的後果。
會讓他們從此,失去陳子佩這個最大的“外掛”。
可是木已成舟——
“好了,關於陳子佩的處理決定,就到這兒爲止了。”
柴軍主深吸一口氣,緩緩掃視在場的南嶽等人,淡淡地說:“記住,高度封鎖這件事。接下來,大家研究一下,誰來接替苗士疆同志的工作吧。晚上八點之前,給我推出合適的人選!”
他說完,蹭地起身,快步離開了會場。
誰,會接替苗士疆的工作,去參與談判?
在場的這十幾個人,全都眼光輕飄飄的,看向了南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