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陳子佩沒有殺姜伯虎的話,白敏依舊不知道什麼才叫真正的恐懼。
姜伯虎的死,對白敏來說,那就是狠狠打斷她腰椎的一根棍子。
讓她在陳子佩面前,永遠都不敢再擡起頭來。
甚至每每想到子佩那張臉時,白敏的心肝,就會莫名的顫動。
可今天下午,她卻在陳子佩的“地盤”上,招惹了李東方。
這件事是瞞不住的。
陳子佩早晚會知道。
她知道後,會怎麼對待白敏?
會不會再次在午夜鐘聲敲響時,帶人出現在姜家老宅?
然後抓住她的腳踝,就像拖死狗那樣的把她拖下樓,再塞進車裏拉到荒郊野外,拍電影?
機率很大啊!
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被子佩嚇破膽的白敏,自從李東方離開後,就滿腦子的胡思亂想。
總是想最擔心,最可怕的事。
不!
她絕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因爲她能爬到今天,受了多少的磨難和委屈,甚至羞辱。
如果就這樣丟掉的話,那她倒不如直接死掉。
“我必須得自救,儘可能的彌補,無意中招惹的禍端。”
白敏神經質那樣,總是在心裏喃喃這句話。
於是——
今晚她來敲門了。
門開了。
開門的,是李東方身邊的那個妖豔小祕書。
李東方下榻酒店時,和小祕書同居一室這種事,在白敏看來簡直是太正常了。
儘管江湖傳言李東方是李太——
古代皇宮裏的太監,還有“對食”的宮女呢,何況李東方?
“也許,他正是因爲起不來,才特意讓小祕書住在他的房間內,來找回他男人的自尊吧?”
白敏心裏這樣想時,目光從南豆的身上掃過。
南豆穿着黑色睡袍,腳踩小拖鞋。
看着白敏的眸光中,帶着不解,更沒有多少熱情,卻也沒有多少厭惡。
“她的臉上,並沒有和男人歡好過的跡象。”
“可她渾身上下,卻只穿着一件睡袍。”
“關鍵是屋子裏,並沒有某種氣息。”
雖說白敏沒有王者那種,通過女人的眉宇間,就能判讀出她做過什麼的本事,但白敏終究是過來人。
她在這方面,最基本的判斷,還是有的。
“李東方,果然是個不行的。真奇怪,陳子佩爲什麼會選擇他呢?”
白敏心中不解,卻絕不會追問什麼,微笑着看向了李東方。
李東方已經坐在了沙發上。
此時夜色雖說不是太深,但也將近11點了。
和他發生過誤會的墨鏡女,此時卻很突兀的獨自前來拜訪,這大大出乎了李東方的意料。
他也沒有趕緊穿上正裝,索性也只穿了一件睡袍。
雖說這樣招待不速之客,尤其對方還是個身份不一般的少婦,是相當的不禮貌。
李東方卻沒請她來。
他在猶豫半晌後,才決定讓她進門談談,就已經很不錯了。
“李先生,您好。深夜冒昧前來打攪,還請多多原諒。”
看着這個身穿黑色旗袍,踩着紅色細高跟,款款走來的白敏,李東方站了起來,也伸出了右手。
淡淡地笑道:“你好,夫人,請坐。”
倆人雙手輕輕握住,都下意識的稍稍晃動了下,隨即鬆開。
“他對我,果然沒有任何的感覺。”
李東方的淡然,讓白敏暗中長長鬆了口氣。
她最怕的——
李東方萬一不是“太監”呢?
那樣一來,白敏就會弄巧成拙!
“李先生,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
白敏落座後,雙膝併攏,秀腿斜斜的靠在沙發上,依舊抱歉的笑着:“我來自香江,我姓白,叫白敏。我當前是香江七喜集團的董事長,也是香江姜家的負責人。”
“原來,夫人就是傳說中的香江白姐。”
李東方點了點頭後,隨即一楞。
白敏來自香江,這沒啥奇怪的。
她是香江七喜集團的董事長,自身又魅力動人,被人稱之爲香江白姐,也算是衆望所歸。
可她說,她是香江姜家的負責人,這就有意思了。
香江姜家曾經難爲蕾蕾這件事,從不記仇的李東方,可從沒忘記過。
南豆此時端過了兩杯白開水。
大半夜的,她沒有泡茶或者咖啡。
晚上喝茶或者咖啡,會影響睡眠的。
“謝謝。”
白敏連忙對南豆微笑着,欠了下身。
“你客氣了。”
南豆點頭回禮,落落大方的樣子,坐在了李東方身邊。
李東方說話了:“姜夫人,不知道姜伯虎和你?”
他說到這兒後,閉嘴不語。
白敏當然明白,回答道:“實不相瞞,曾經兩次難爲過貴公司的沈蕾,沈總的姜伯虎,就是我的小叔子。”
姜伯虎兩次爲難過蕾蕾?
李東方的眉頭,立即下意識皺了起來。
但很快,他就捕捉到了一個詞。
曾經!
姜伯虎曾經兩次爲難過沈蕾,這話怎麼講?
“李董——”
看出李東方心中的疑惑後,白敏試探着問道:“難道您不知道,姜伯虎已經死了嗎?”
“姜伯虎死了?”
李東方還真不知道,愣了下,脫口問:“他怎麼死的?”
話音未落,他就曬笑了下,端起了水杯。
姜伯虎是死是活,和他有啥關係?
愛怎麼死,就怎麼死!
可白敏卻緩緩的說:“看來,東方貿易的陳總,並沒有把姜伯虎死了的事,告訴李董。”
李東方剛要喝水,卻又放下了杯子。
他看着白敏,微微眯起眼:“姜夫人,你的意思是說,姜伯虎之死和我的妻子,有關係?”
白敏如實回答:“正是陳總,於七夕之前的某個午夜,殺了姜伯虎。”
李東方沒有說話。
他隱隱察覺出,白敏爲什麼要深夜拜訪他了。
“事情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