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傻了。
估計就連要飯的,都知道去年七夕之前,李東方的日常行爲,可能就是打罵陳子佩了。
陳子佩有多麼的可怕——
現在就連要飯的,都知道了。
可就這樣一個可怕的大暴龍,卻能容忍一個“弱雞男”欺負了那麼久,到現在還活蹦亂跳的。
換誰,誰都會驚訝的。
卻沒誰,敢當面問李東方這個問題。
這和當面,拿鞋底狂抽我的東哥的臉,有啥區別!?
可人家陳有容就敢問。
不但敢問——
而且還是在如此重要,正式,數名大佬坐鎮的場合,當衆詢問李東方。
李東方徹底給整的不會了。
傻呆呆的看着傻白甜,只想高呼一聲:“好傢伙!”
其實何止是李東方?
當陳有容這番話說出來後,滿大廳七十多個人,全都滿臉的驚訝,看向了這邊。
沒誰說話。
陳有容卻沒有任何的察覺,自顧自的幫李東方倒滿酒:“小姑夫,你現在想起我小姑時,良心會不會痛?”
李東方想到以前,他對子佩的種種後,良心會不會痛?
他還沒反應過來——
陳有容又說:“當然,你可能沒有良心。你但凡有一點,就不會揹着我小姑,在外招惹那麼多的女人了。唉,問你良心會不會痛,這就是個廢話。來,咱們乾了這杯酒,你先和我說說,你此前是怎麼打罵我小姑的。嗯?康康,你拽我袖子幹嘛?”
康婉怡低着頭,小聲回答:“有容,大家都在看你呢。”
“看我?”
陳有容滿臉茫然,擡頭四下裏看去:“看我幹嘛啊?我又不是今晚的主角,我就是來混喫混喝的。”
嗯。
還算這孩子,多少有些自知之明。
可她說出這句話後,遲緩的反射弧,立即提醒她當前的言談舉止,貌似不正確了。
陳有容的小臉,立即一紅。
隨即一縮脖子,低頭不吭聲了。
只要別人看不到我的尷尬,那麼尷尬的就可能是別人。
從她的這個反應來看,陳有容和陳子佩,還是有那麼一點相似的。
不愧是小姑大侄女。
“哈哈。”
蘇老大及時笑了幾聲:“這纔是年輕人,該有的樣子的。心裏有什麼,就說什麼。在不影響別人的前提下,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哪像某些人,年紀輕輕的就滿肚子心機,壞水。”
嗯?
蘇老大這是在影射我東哥,指桑罵槐嗎?
李東方耳朵一豎。
南嶽也呵呵笑道:“是啊,是啊。有些年輕人啊,只戴了一張年輕的面具,其實比狐狸還要狡猾,比虎狼還要兇猛啊。呵呵,說的再不中聽點,這就是妖孽啊。”
妖孽,受死!
莫名其妙的,李東方想到了這四個字。
苗士心也發言了:“幸虧我認識的年輕人中,這種妖孽不多。仔細想想,也就是某個人。唉。我有時候真心納悶,什麼樣的環境,才能生長出這樣的年輕人?”
年輕人,你不講武德!
這句話,又從我東哥的腦海中,輕飄飄的飛過。
沃糙!!
我東哥今晚到場,是來做客的好吧?
而且他也打定主意,多喫少喝不說話,儘可能弱化自己的存在感,熬到十點就趕緊走人了。
最好呢,能找到提前離場的藉口。
唉,誰能想到苗士心也在啊。
可現在——
怎麼忽然間,中席上那三個絕對的大佬,都把火力對準了他呢?
各種冷嘲熱諷。
這是待客之道嗎?
或者乾脆說,壓根就沒把我東哥,當作客人啊。
今晚請他過來,純粹就是打着請他喫飯的幌子,來集體批判他。
媽的。
太欺負人了!
李東方端起了酒杯,一口悶掉,站起來笑道:“蘇淚。”
蘇淚不在。
可能是去了衛生間。
但她接李東方等人來時車子鑰匙,卻放在蘇家的次席桌子上。
大家都不明白,李東方怎麼忽然站起來,笑着叫蘇淚。
只是用戲虐的目光,看着他。
在三個大佬的潛意識內,早就把李東方當做了,正兒八經的一號人物了。
只是礙於當前的特殊場合,不能請他坐在中席上罷了。
三個大佬藉助傻白甜的“童言無忌”,聯手對他冷嘲熱諷,其實也沒什麼惡意。
就是想單純的笑話他。
出一口不知道啥時候,積攢的惡氣!
可李東方不這樣想。
這不是提前退場的大好機會?
絕不能放過——
衆目睽睽下,李東方走到了蘇家女眷席上,拿起了車鑰匙。
轉身對中席上的蘇銳說:“五哥,我喝過你和南女士的訂婚喜酒了。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等會兒,幫我和蘇淚說一聲。再次祝你們,訂婚愉快。”
蘇銳——
不但是蘇銳愣住,就連見過太多大風大浪的蘇老大三個人,還有現場的所有人,也都愣住。
“糟糕。”
“我剛纔怎麼那樣和這小子開玩笑?”
“哎呀,草率了!”
蘇老大最先清醒,下意識的擡手拍額。
啪的一聲——
驚醒了發呆的苗士心,南嶽,蘇銳等人。
此時李東方卻已經快步,走出了酒店大廳。
苗士心和南嶽,也迅速的面面相覷,眼裏帶着自責的後悔。
“李東方!”
蘇銳連忙叫了聲,蹭地站起來拉開椅子,就要去追李東方。
卻有一個人,搶先跑出了酒店。
是陳有容。
這個傻白甜,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後,就低下了腦袋,當起了鴕鳥。
心裏還盤算着,等會兒自罰三杯,給小姑夫道歉。
把小姑夫哄高興後,再纏着他說說,他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卻大大出乎了傻白甜的意料。
其實換誰,都想不到蘇老大等人,會趁機對李東方冷嘲熱諷。
表面上,李東方被他們諷刺的沒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