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愕然片刻後,隨即釋然:“原來,你在金陵百貨有內線。”
“哪有什麼內線?”
李東方坐下來,順勢架起二郎腿,笑道:“其實當康婉怡單獨約見我,把我和南秀國‘偷情’的證據,拿給我看時。我就斷定,她回去還那封信時,會被康姨抓個正着。”
“然後,康姨就會讓人,把她一頓毒打。”
“我得到消息後,肯定會覺得內疚。”
“畢竟,她被毒打是爲了我。”
“而且她被毒打過後,也會被康家逐出家門,甚至威脅。”
“她走投無路。”
“唉,我這麼善良的人,怎麼會無視因我才落到這種地步的可憐孩子呢?”
“然後,我就把她接到了李家村。”
“走投無路的她,也就順理成章的入職幻影集團。”
“這就等於,魔都康家在我身邊,埋下了一顆釘子。”
“什麼時候用,取決於魔都康傢什麼時候對我下狠手。”
“也許那小姑娘,並不知道,她是被康家當釘子埋在了我身邊。”
“但這不重要。”
李東方語氣淡淡,條理清晰:“當康家需要她做事時,她只能乖乖的照辦。畢竟康家威脅小姑娘乖乖聽話的手段,多不勝數。甚至,我都已經爲她預留了,一個祕書之類的崗位,來配合康家。”
我東哥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繼續說:“老掉牙的苦肉計而已,騙得過別人,卻騙不過我。”
豆豆看着他的眼眸裏,全都是崇拜之色。
淚兒也是瞪大了雙眸,半張着小嘴做出了“哇噻”的樣子。
可蘇銳卻是神色古怪。
李東方納悶:“咋,我說的不對?”
蘇銳問:“那你知道,康婉怡當前生命垂危嗎?”
啥!?
李東方的臉色一變。
“你分析的這些,很有道理。”
蘇銳說:“但我覺得,不一定正確。因爲如果不是趙東昇及時衝進嚴麗珠的宿舍,康婉怡就會被她用椅子腿,一棍子打死了。”
蘇銳就把事發的真實情況,詳細講述了一遍。
本來胸有成竹的李東方聽後,眉頭緊緊的皺起。
魔都康姨爲了達到她險惡用心,利用可能知情,也可能不知情的康婉怡,上演一出苦肉計的概率,很大。
可是——
當嚴麗珠真要把康婉怡,活生生打死的殘酷現實,卻推翻了這一切!
如果不是趙東昇及時衝進去,一個被打死,或者被打成白癡的康婉怡,怎麼能當臥底?
“難道康婉怡,真的只想幫我拿到那份證據,希望能獲得我的相信,像傻白甜那樣,實現她的夢想?”
“難道沒有所謂的苦肉計?”
“畢竟再逼真的苦肉計,真正的康姨,也絕不會允許嚴麗珠,把康婉怡打死。”
“除非康婉怡就是魔都康姨——”
“不可能。”
“魔都康姨是個最少45歲的老流氓。”
“而且就算她真是康婉怡的話,也沒這個膽子,敢親自臥底我身邊的。”
“更沒必要爲了臥底我身邊,付出被嚴麗珠打死的代價,那豈不是個傻瓜?”
沒誰說話。
半晌後,李東方站起來:“五哥,你和淚兒先在這兒休息下,我得出去一趟。”
他得去看看康婉怡。
只有搞清楚康婉怡當前的情況後,李東方纔能確定,他此前所想的那些究竟對不對。
李東方的反應,早在蘇銳的意料之中。
他點頭說了個好時,蘇淚站起來:“我陪你去。路上,順便和你說說五叔和南秀國的那些事。”
“好。”
李東方點頭,對豆豆說:“豆豆,幫五哥等人安排下住宿。”
10月2號。
傍晚,天將要擦黑。
雲海中心醫院的重症監護室前。
李東方隔着玻璃,看着躺在裏面,依舊深陷昏迷中的康婉怡,久久的不語。
康婉怡渾身是傷。
除了她極力保護的面部,四根肋骨骨折,左小腿骨裂,右臂脫臼。
尤其一根肋骨折斷後,刺傷了她的肺葉。
幸虧她能及時被送來醫院,馬上做了手術。
要不然,她必死無疑!
苦肉計——
誰家的苦肉計,有這麼個苦法的?
李東方很是內疚。
爲他沒相信這個孩子,明明知道她回去後,會遭受毒打,卻依舊眼睜睜看着她跳上了出租車。
或者乾脆說,就是李東方親手,把她推下了死亡的深淵!
李東方低聲問:“淚兒,她的家人知道嗎?”
“應該得到了消息。”
蘇淚如實回答:“具體的,我沒問。”
李東方轉身,快步走出了醫院。
站在車前,他覺得心裏發悶。
他扯開襯衣,擡頭看着天,又問:“嚴麗珠呢?”
蘇淚立即明白:“你要暗中搞她?”
李東方語氣陰森:“早在康力爲死的那晚,她就該死了!”
“你不能那樣做。”
蘇淚勸道:“不管怎麼說,她的身份都是魔都康姨。何況,她也有充分的理由,毆打康婉怡。更重要的是,嚴麗珠很聰明。事發後,她馬上跑去了特勤所,主動坦白交代了所有事。”
頓了頓。
她又說:“估計最遲明天,魔都那邊的特勤,就能把她帶回魔都。”
淚兒分析的沒錯。
“媽的。”
李東方低低罵了句,說:“這個魔都康姨,比我所想象的,還要更陰險,狡詐。在利用五哥,我還有草包秀的關係這方面的手段,可謂是登峯造極。”
蘇淚點頭。
說:“從她挽救趙明玉,趁機踩踏四九宋家那次事件,就能看得出她是個陰謀大師了。”
“回吧。”
李東方悶悶的說了句,開門上車。
雲海再怎麼是他的主場,他也不能在嚴麗珠自首後,找人暗中搞死她。
真那樣,他就犯了大忌!
他敢用那種方式,玩黑出身的魔都康家,就會對他和他身邊的所有人,無差別的下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