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按時喫飯,千萬別爲了工作就累着自己。”
“賺錢養家這種事交給我就行——”
“啥?你讓我去香江,一起看大侄女參加柳天王的演唱會?”
“好啊,好啊,我肯定會去。”
“什麼?”
“那批貨要在下個月三號午夜——”
“我現在和白敏的關係,很糟糕。嗯,你說。”
李東方在門外打電話的聲音,越來越低。
康婉怡就算悄悄把手放在左耳邊,擴大“收聽”面積,也聽不到了。
但她只需聽到“那批貨要在3下個月三號午夜”這句話,就已經足夠!
至於李東方不能利用白敏的水路這句話,倒是沒什麼價值。
白敏因聯姻和李東方結束合作,當前關係相當不怎麼樣這件事,早就不再是祕密了。
“他無法利用白敏的水路後,要想把那批貨走到內地,會借用誰的?”
“除了香江賀家之外,好像也沒有誰了吧?”
“那批貨,究竟是什麼貨?”
“是誰給他們提供的貨?”
“下個月四號的午夜——”
康婉怡閉着眼,在心中默默分析着,等到房門被推開後,才睜開了眼睛。
李東方走了進來:“小康,你先好好養傷,等你徹底康復後,再考慮工作的事。”
康婉怡抿了下嘴角,低聲說:“李先生,麻煩您了。”
“嗨,這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李東方一揮手:“以後也別先生先生的了,就叫我東哥好了。”
康婉怡稍稍一愣,隨即展顏輕笑:“好的,東哥。”
此時金紅色的夕陽,從窗外灑進來時,剛好打在康婉怡的小臉上。
隨着她這一笑,整個房間的色彩,好像都猛地亮了很多。
李東方看着康婉怡的眼神,也明顯一變,喉結更是迅速滾動了下。
但他隨即轉身,快步走向了門口:“好了,我走了。以後有時間了,我再來看望你。”
“東哥,您慢走。”
康婉怡嘴角浮上一抹譏諷,聲音卻依舊很虛弱,卻帶有了一絲絲的甜味。
李東方頭也不回,擡手揮了下,出門右轉。
站在門口的南豆,此時才衝康婉怡笑了下,伸手關上了房門,踩着細高跟,咔咔的追向了李東方。
倆人走到樓梯口時,兩個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剛好上樓。
其中一個是餘武的護士小姐姐小荷,一個則是年約四旬的女人。
“李董。”
小荷看到李東方後,連忙停住腳步,稍稍欠身的問好。
“嗯,還沒有下班?”
李東方對這個女孩子,還是很有好感的。
畢竟並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能愛上雙腿殘疾的老兵,並不顧家人阻攔,非他不嫁。
關鍵是,小荷在婚後更加的疼愛他,讓號稱鋼鐵戰士的餘武整天上班時,總是忍不住的傻笑。
“今晚,我要值夜班呢。”
小荷回了句,發現李東方看向了身邊的女人,連忙給他介紹:“李董,這是咱們醫院的紅新穎大夫。她是半個月之前,剛來咱們醫院的。哦,她現在是副院長。”
小荷剛介紹完,紅新穎就稍稍彎腰,伸出了右手:“李董,您好。”
“紅院長,你好。”
李東方和紅新穎握了下手,就鬆開了,對小荷笑道:“我聽餘武說,你做的一手好菜。有空我去找他喝酒,到時候你可得給我露一手。”
醫院來了個副院長這種事,李東方並不是太關心。
醫院這邊的工作,是由顏熙直管的,現在換成了水靈。
他只需和紅新穎握個手,算做認識了就好。
“東哥,老餘就知道愛吹牛的。”
當着副院長的面,小荷聽李東方這樣說後,立即滿臉的喜色,也順勢改變了稱呼:“但您放心,到時候我肯定會讓您喫飽,喝好的。”
這話聽着有些彆扭——
李東方打了個哈哈,帶着豆豆快步下樓。
倆人走出醫院後,李東方放慢了腳步,看着西邊的金色夕陽,問:“豆豆,剛纔我的表現,還算可以吧?”
“您是特指康婉怡笑了後,您看着人家的臉蛋,咽口水的事嗎?”
“豆豆。”
“嗯?”
“有多久,我沒有對你動家法了?”
李東方本想問問南豆,他在病房門口打電話的演技怎麼樣。
可半截草包豆,卻非得說他看着康婉怡,悄悄咽口水的事。
她這是藉此機會,來光明正大的諷刺我東哥呢。
必須得家法伺候——
半截草包豆立即打了個冷顫,很害怕的樣子。
媽的。
我身邊的娘們,就沒一個是正常的!
李東方暗罵了句,不再理會草包豆,彎腰鑽過護欄,來到了鳳凰灣邊,坐在了椅子上。
他得好好分析下,康婉怡“無意中”聽到他和子佩打電話後,會不會按照他所想的那樣去做。
董文斌已經把康婉怡的背景資料,給摸了個7788。
事實證明——
南豆在某個領域的本事,確實具備常人難以理解的天賦。
江燕從沒有生育過。
康婉怡是江燕夫妻倆在22年前,收養的孩子。
康婉怡的生母,是魔都夜場內的一名“公主”。
康母在生下康婉怡的當晚,就因難產不幸去世。
康婉怡的生日,是農曆七月十五。
那麼康婉怡的生父是誰?
董文斌暗中走訪了很多人,卻始終沒有打聽到康婉怡的生父,究竟是誰。
甚至連一點點的線索,都沒有!
這證明了康婉怡的生父,絕不是一般人。
可就算是這樣,又能證明什麼呢?
最多隻能證明,康婉怡的生父,是個在魔都有着一定本事的人物。
但這個人的地位,卻不如魔都康姨。
如果他比魔都康姨還要厲害的話,那麼打傷康婉怡的嚴麗珠,現在也不會始終活蹦亂跳的。
“如果康婉怡,真是魔都康姨絞盡腦汁,纔派來我身邊的臥底。那麼。”
李東方分析到這兒時,就感覺腦袋有些疼。
所有的推理,假設等等,都隨着康婉怡差點被打死的事實,變得無比蒼白。
一隻溫軟的小手,忽然握住了他的左手。
李東方下意識的擡頭,看向了小祕書。
南豆輕聲說:“老闆,您說這個康婉怡,有沒有可能就是魔都康姨?”
“什麼?”
李東方愣了下。
隨即哈的一聲笑:“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豆豆,你腦子進水了吧?竟然懷疑一個女孩子,會是康姨那個老流氓。”
“我就是突發奇想,隨口一說。”
豆豆訕笑,卻又撇了撇嘴。
她在急老闆所急時,忽然異想天開,才懷疑康婉怡就是魔都康姨而已。
就算她說錯了,臭老闆有必要這樣諷刺她嗎?
豆豆腦子裏有沒有水,或者哪兒有水,他會不知道?
“喲,你還敢對我撇嘴。”
李東方瞪眼,擡手擰住了豆豆的臉蛋。
口袋裏有花不完的錢,身邊有那麼多溫柔可人的美嬌娘,還有沙雕王等一批忠實能幹的“走狗”,沒事時調戲下半截草包豆,這是多麼快樂幸福,愜意輕鬆的土鱉生活!
李東方真是愛死了當前的土鱉生活。
當然,如果再有個粉妝玉琢的小寶貝,睜大烏溜溜的眼睛,對着他呀呀的喊爸爸,就更好了。
可惜陳寶貝說的很清楚,兩年內大婚,三年內才肯當媽媽。
擰着豆豆的臉蛋,玩了片刻後,心滿意足的李東方,決定暫時不去想,那些讓他頭疼的事了。
該做的,他都做了。
坑已經挖好,就看誰會跳進來了。
雖說李東方不敢肯定,魔都康姨會不會跳這個坑,但有人肯定會跳。
子佩已經通過極其巧妙的方式,在香江那邊把下個月四號午夜,會走一批貨的消息,散了出來。
李東方的眼前,閃過那個身穿黑色旗袍的女人影子,無聲冷笑了下,站起來:“豆豆,今晚喫什麼?”
豆豆回答:“我下面給你喫。”
“總吃麪,你不覺得太。”
太什麼?
李東方說到這兒後,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豆豆眨了下眼睛,滿臉茫然的樣子:“咋,我又說錯話了?”
“沒有。”
確實她的眼睛裏,並沒有任何的齷齪意思後,李東方擺了擺手:“我就是覺得,每晚都喫手擀麪,實在是有些膩了。”
“那您想喫什麼?”
“炒菜,熬粥,喫饅頭。”
“饞饅頭了啊?”
豆豆點頭:“行。今晚保證您喫上又大又白,又軟還香的大饅頭。”
媽的。
總感覺小祕書話中有話。
偏偏李東方又說不出,哪兒不對勁。
天終於黑了。
當劉振國攙扶着老孃,和領着女兒的妻子,懷着始終處在興奮中的心情,來到廣場上散步時。
今晚同樣值夜班的紅新穎,也推開了康婉怡的病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