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第三個貨櫃,竟然也被海燕號沉海後,氣的易青山拍着欄杆,怒聲大罵。
站在他身邊的鳳慶同,恨恨的說:“沉海速度這樣快,足夠證明他們對此,早就有所準備。”
我怎麼感覺,這好像是個圈套呢?
本次行動的法律總顧問張希玉,看着海燕號船尾上,那幾個銷燬罪證的船員,滿臉都是毫不在乎的樣子時,忽然心生不好的感覺。
鎮定。
海燕號上的船員,簡直是太鎮定了。
不過張希玉並沒有把這個疑問說出來。
他只是在心裏盤算:“如果這真是個圈套的話,那麼我們三個誰表現的最活躍,誰就會最倒黴。無論是易青山,還是鳳慶同。他們怎麼表現,是他們的事。我犯不着出頭,只需恪守自己的職責,絕不會多說一句話。甚至必要時,我還要幫李東方他們說幾句好話。”
真正的聰明人,不但得具備最敏銳的眼神,和思維能力。
還得在最短時間內,做出正確的抉擇。
身份背景一般的張希玉,能成爲黃家的駙馬爺,能成爲江北七大律師之一,其智商和眼光格局,肯定要比黃俊這種人,強了太多。
“舉起手來!”
就在張希玉打定主意後,鄭海第一個,衝上了甲板。
他對一個船員厲喝道:“我是海衛城海巡的隊長鄭海!現在我命令你們,無條件服從我的命令。”
鄭海也是個聰明人。
他最先衝上船後,不但表現的很是勇猛,更是直接自報家門。
姐姐鄭霞說的很清楚:“海燕號上的船員,那都是殺神。你執行任務時,可千萬別逞英雄。”
逞英雄是必須要逞的。
前提是,鄭海得自報家門。
這就是告訴海燕號上的人:“我可是自己人!大家多多配合我,讓我出把風頭。”
果然。
在鄭海威風凜凜的大吼過後,那幾個滿臉桀驁的船員,立即雙手抱着腦袋,蹲在了甲板上。
“謝了,兄弟。”
鄭海在拿出手銬,彎腰給其中一個海員戴“首飾”時,低聲說:“等事了,哥哥我請你們好好喝一杯。我們海衛城水域的海鮮,賊他媽的好喫。”
“這可是你說的。”
那個船員眼睛一亮。
這邊在“做交易”時,易青山等人也都紛紛上船。
明明親眼看到三個貨櫃,都被沉海。
但易青山還是不死心,趴在護欄上往下看。
他多麼的希望,那三個貨櫃自個咕嚕一聲,從海底飄上來?
想多了。
沙子石頭這玩意,入水即沉的。
不到海底,絕不罷休。
鳳慶同黑着臉,看着鄭海他們,拿着鉗子把其它11個貨櫃,全都扭開。
六名船員,連同船老大都被控制住了。
但貨主——
李東方和陳子佩,卻站在甲板上,就這樣看着他們。
沒有絲毫認罪服法的意思。
尤其陳子佩看着他們的眼神,無比的森寒。
無形的刀子那樣,在他們幾個人的脖子上來回的掃。
這是來自大暴龍的凝視——
實在是讓人不寒而慄!
易青山和她的眸光對上後,心裏也打了個突。
但他自問,自己是站在正義的一方,實在沒必要害怕陳子佩的。
陳子佩再怎麼兇名赫赫,好像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對正常工作的他們,亮出帶血的獠牙吧?
“你們兩個,是貨主?”
易青山帶着數名持槍海巡,緩步走到了李東方倆人面前,沉聲喝問。
李東方卻反問:“剛纔,是誰命令對海燕號開槍的?”.七
易青山雙眼一瞪,喝道:“是我在審問你!”
陳子佩卻淡淡地說:“你,回答我家先生的問題。剛纔,是誰下令對海燕號開槍的?”
哎喲。
這個漂亮小娘們,好囂張啊。
被抓了個現行,還敢這樣作。
這是嫌自己死的慢吧?
跟在易青山背後的數名海巡,立即勃然大怒,嘩啦一聲舉槍。
“幹什麼?”
不等其他人是啥反應,張希玉挺身而出。
他對那些海員喝道:“是誰讓你們擅自舉槍的?休說我們當前,並沒有找到任何的證據,來證明海燕號做了違法的買賣。就算是有!在貨主無條件配合我們的工作時,我們也要遵循海巡的規則來做事。”
嗯?
這傢伙到底是哪一邊的?
他怎麼會幫海燕號的貨主說話?
那些海巡對此大爲不解——
易青山和鳳慶同,對張希玉的表現,更是滿頭的霧水。
張希玉心裏想着,隨即快步走到了李東方的面前。
他不卑不亢的樣子,伸出了右手:“這位先生,你好。我是本次行動的法律總顧問,張希玉。現在我以律師身份,想請問你們幾個問題。”
沃糙。
這傢伙到底想幹啥?
今早出海時的動員會議上,他可是高舉着拳頭,滿臉義憤填膺的樣子,號召大傢伙打起精神來,讓私貨分子體會到正義的鐵拳的。
那些海巡們,對張希玉的騷操作,更加的看不懂了。
“張希玉要臨陣叛變?”
易青山和鳳慶同看出不對勁來了,心中暗驚,飛快的對望了一眼。
聯手搞事情。
確切地來說,是聯手挑戰強敵時,最怕的是啥?
最怕己方出現反骨仔!
這可是最致命的事。
“就因爲張希玉,看到海燕號銷燬了罪證,無法給李東方他們最有力的打擊,他就叛變。該死的!”
易青山心中暗罵着,大喝問張希玉:“張希玉,你在做什麼?”
張希玉不慌不忙:“易總(本次行動的總負責人),我在做我該做的工作啊。”
鳳慶同也冷聲說道:“你的工作,不是現在就給私貨的貨主辯護!”
張希玉笑了下,走到了旁邊,不再說什麼。
他已經對李東方倆人,釋放出了足夠的善意。
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做好本職工作就好。
易青山看着李東方,緩緩的說:“我再問一遍,你們是不是貨主?”
“是。”
李東方這次沒有反問,如實回答。
易青山繼續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李東方。”
李東方很配合的回答:“是天東雲海幻影集團的董事長,現年22歲。這是我妻子陳子佩,香江東方貿易的總裁,現年25歲。”
“我們兩個從漢城押送了三件,見不得光的私貨。就在剛纔,我們把所有的私貨,全部沉海了。我們會無條件配合海巡的工作,讓做什麼就做什麼。也甘心接受,海巡對我們的所有處罰。”
根本不用易青山再問什麼,李東方就把他想問的那些話,全部給出了答案。
如此一來。
易青山和鳳慶同倆人,反倒是無話可說了。
人家對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全部供認不諱了,易青山總不能把他們就地槍決,以儆效尤吧?
他們既沒有那個權力,更沒有那個膽子!
關鍵是,他們剛纔還能假裝不知道李東方倆人的身份,現場對他們嚴加審訊。
現在知道了——
易青山倆人可沒膽子,敢審訊那頭大暴龍。
“接下來該怎麼辦?”
易青山和鳳慶同對望了眼。
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們也只能按照流程走了。
鳳慶同乾咳一聲,冷聲問:“李東方,你沉海的私貨,究竟是什麼?”
“來自漢城的沙子,和礁石。”
李東方實話實說。
“放——”
鳳慶同剛要說出那個字,話到嘴邊變成了:“胡說!你怎麼可能私運一些沙子,和礁石?”
李東方雙眼朝天,回答說:“我有錢,我願意。怎麼,私運海外的沙子,和礁石,也犯法?”
“你——”
鳳慶同竟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易青山卻冷笑:“李東方,既然你私運的沙子,和礁石。那麼我問你,你爲什麼在海巡趕到,甚至鳴槍示警時,還要冒着子彈把貨櫃沉海?”
李東方反問:“我把沙子和礁石,還給大海母親,也犯法?”
易青山——
李東方又說:“至於你們啥時候趕來的,我沒看到。鳴槍示警?我也沒聽到。”
易青山氣急反笑:“李東方,你以爲你的百般抵賴,就能逃脫正義的懲罰?”
“我只是實話實說。”
李東方說:“至於正義該怎麼懲罰我,我都認了。易總,我這樣的態度,能不能讓你滿意?”
易青山倆人面面相覷。
他們實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說了。
始終冷眼旁觀的陳子佩,這時候說話了:“易總,我能不能打個電話?”
不等易青山說話,陳子佩又說:“你最好是同意我的要求。要不然,事後你會更加的後悔,你們今天所做的一切。”
易青山臉色一變,硬着頭皮厲聲問道:“你在威脅我?”
子佩搖頭。
易青山冷笑:“現場無數人都能證明,你剛纔就是在威脅我。”
“我搖頭是因爲,我在告訴你。”
子佩看着易青山,淡淡地說:“你根本沒有任何的資格,被我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