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東方推門進來,一眼看到這朵花時,它彷彿一下子擁有了某種魔力,無聲卻又熱情的招喚李東方,快過來採摘它。
也正是在這個瞬間——
原本安靜酣睡的白敏,也發出奇怪的夢囈聲,輕輕扭了起來。
李東方徒增強大的錯覺!
他正從一團迷霧中走出,走向那朵正在邀請他的花兒,走向那隻輕扭起來的白狐。
他走路時,沒有任何的腳步聲。
只能聽到自己吞口水的聲音,和白敏發出的夢囈聲。
他知道,只要伸手拿下那朵花!
那麼這個狐媚至極的女人,就能在他的腳下,婉鳴嬌啼。
自然也能帶給他,某種從沒有過的享受。
他慢慢的伸手,伸向了那朵越發嬌豔的花兒。
手指碰到了花瓣。
殘花一顫。
那隻白狐的下巴,也隨着她的身軀往上猛地一弓,擡了起來。
那朵花兒也升高了幾釐米,自動來到了李東方的右手五指之間。
扭動頻率加大。
夢囈聲清晰了起來:“我就知道你會來的,你要懂得惜香憐玉。”
李東方的右手五指彎曲——
就在剛要捏住那朵花時,耳邊忽然隱隱傳來了雞叫聲。
窗外。
就在李東方開門時,越來越圓的那輪月亮,被一片烏雲遮住。
但隨着李府家的公雞們,忽然發神經那樣的,對天長鳴起來後,烏雲就迅速的散去。
皎潔的月光,重新灑在了大地上。
書房內香甜沉睡的南豆,翻身抱住了一個枕頭,嘴角噙笑喃喃地:“老闆,你好壞。”
三號別墅內。
這麼晚了,老村長還坐在陽臺上,看着窗外空蕩蕩的廣場,手裏的菸袋鍋子早就熄滅,卻始終一動不動的坐在那兒。
只等雞鳴聲傳來,他才吐出了一口氣,從椅子上站起來,倒揹着雙手走出了陽臺。
昨晚十點多時,老村長正準備休息時,翠花從酒店回來了。
翠花嬸告訴老村長:“那個拖一三六九後腿的雙十二,來了。”
她只告訴老村長,雙十二來了,卻沒說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老村長也沒問,卻再也沒有了睡意,就坐在陽臺上抽菸。
聽到雞叫聲後,老村長心中懸着的那顆石頭,也砰然落地。
其實他啥也不懂。
但潛意識內卻覺得,半夜雞叫是好事,他也該去休息了。
老村長並不知道,就在他對着廣場出神時,隔壁2號別墅的主臥陽臺上,也有人在看着酒店那邊。
秦子沁知道,她沒有任何的資格,來干涉李東方的私生活。
更沒有權利,阻撓那隻白狐來李家村。
可她用望遠鏡,看到翠花嬸和南豆走出酒店,立即猜到李東方,要留在酒店客房內後,還是頓覺渾身的不舒服。
更有種想衝到酒店內,抽那隻白狐幾個耳光,再把李東方拖到2號別墅,狠狠折磨他的衝動。
不過她當然不會那樣做。
秦二能做的,就是心情煩躁的坐在那兒,拿着一枚繡花針,扎兩個小人。
一男一女。
小人的身上,都寫着他(她)的名字。
男小人腰部以下,已經被紮了個千瘡百孔。
女小人身上的針孔更多,不但腰部以下,尤其面部。
“喜新厭舊,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騷狐狸,禍害黃家那些東西,還不夠嗎?”
秦二嘴裏恨恨的罵着,拿起了火機。
啪噠一聲。
那張畫着兩個小人的紙張,很快就被火焰吞沒。
秦二的耳邊,好像聽到了兩個小人,葬身火海中發出的慘叫聲。
心裏好受了許多。
卻也明白自己當前的所想所做,都是一種沒用,也沒理由的傻逼行爲。
“以後,老孃再也不理那個小東西了。”
秦二看着菸灰缸內的灰燼,喃喃說了句,起身扭啊扭啊的回到了臥室內。
她剛要睡覺,卻又走到衣櫃前,從最下面找出了一個相冊。
看着照片上那個粉嘟嘟的寶寶,秦二久久的不語,目光無比的溫柔。
卻也帶着說不出的落寞。
“悄悄,媽媽想你了。”
“你爸再也不像以前,那樣的膩媽媽啦。”
“你說,媽媽會不會從此變成,一個閨怨婦?”
秦二喃喃自語後,發出了一聲幽幽的嘆息。
唉——
李東方彎腰撿起地上的被子,蓋住了那具橫陳眼前,散着無限狐媚氣息的軀體時,不再輕扭的白敏,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嘆息。
“你醒了?”
李東方看向她的臉,問道。
白敏神色恬靜,眉宇間則盡是幽怨,沒有迴應。
她還在熟睡中。
那聲嘆息,是她在無意識的情況下,發出來的。
李東方幫她掖了下被子,擡腳坐在了牀沿上,倚在了牀頭櫃上,關上了檯燈。
躲在角落和天花板後的黑暗,立即無聲咆哮着衝了出來,把他和白敏團團包圍。
他卻沒有任何的睡意。
他想白敏身上的那朵花,想她妖嬈扭動的樣子,想聽到的雞叫聲,想雞叫聲後忽然的清醒。
邪性。
李東方又想到了這個詞。
去年之前——
確切的來說,是秀兒,小熙,路雪和小宋姐她們四個人都在李家村時,李東方的生活很正常。
他只是敬畏於,送他重回七夕節的那股子力量。
卻沒遇到啥邪性的事。
可是。
隨着秀兒去了英倫,路雪遠走扭腰,小宋姐受傷去了香江,小熙去外地進修後!
邪性的事,就開始出現了。
先是那晚在村北,李東方深陷可怕的黑暗幻境。
今晚他又受那朵花兒的盛情邀請,差點化身爲色棍。
這兩次,就在最緊要的關頭,他都聽到了雞鳴聲。
他知道,以後也許還會遇到這種,用科學無法解釋的邪性事。
“難道秀兒她們,可以幫我辟邪?”
李東方忽然心生這個古怪的念頭,隨即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