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在這次暴雪降臨後的反應速度,和質量,在省城的九個區縣(市區之外)中是最好的。
要不然秦子沁也不會在駐軍,打出最後一張牌足足半小時後,纔給雲海打電話求援。
但她在看到那些受損報表,接到一個一個又一個求援電話後,還是恨不得拿腦袋撞牆,來懲罰自己對這場暴雪的輕視態度。
別忘了。
早在數天之前,李東方就曾經幾次在她耳邊叨叨,天氣預報說這場大雪,是幾十年來從沒有過的一次。
如果那時候,她再準備的充分一些,就不至於手中無牌可打,被迫動用白雲整個經濟的命根子了。
因爲她很清楚。
當她給李東方打過求援電話後,他就會全力以赴的幫她。
可這樣一來——
這賊老天,依舊在刺骨寒風吹,大雪瘋狂舞啊。
李東方帶隊馳援別處後,天橋鎮再出事呢?
“別內疚自責,你做的已經足夠好。”
當性格無比要強的子沁,在自己懷裏失聲嗚咽後,李東方有些心疼。
這個女人縱然有千般,萬般的不好。
但她卻始終不曾改變,一心爲民的原則。
這也是李東方,最爲佩服她的地方。
“走,上車,我們去花石鎮。”
李東方擁着她,快步上車。
車子啓動後,秦子沁才擦了擦眼淚,急聲問道:“你這次派出來多少人?家裏都安排好了沒有?”
李東方回答:“一千多個人,一百輛車。家裏沒事,我都安排好了。”
“多少人?”
秦子沁一呆,嬌軀狂震了下。
李東方又把剛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
“你瘋了?”
秦子沁大驚,擡手抓住他的衣領子:“你怎麼能派出這麼多人?家裏如果出點事,那就完蛋了!我還得指望公司在災後,給予我最大的支援。”
她可算是說出了心裏話。
她爲什麼,不肯遲遲動用最後的底牌?
她就是要確保天橋鎮安然無恙,幻影集團能在災後正常運轉。
只有這樣,她才能調動天橋鎮(幻影集團)的財力和物資,救濟受災的其它鄉鎮。
如果天橋鎮在今晚的暴風雪中出事,那麼整個白雲的局勢,就會比現在的情況,要糟糕百倍。
災後的重建,安排受災羣衆的溫飽,纔是重中之重。
子沁承認,她這樣的想法,對天橋鎮(幻影集團)一點都不公平。
可她必須這樣做!
李東方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輕聲說:“我保證天橋鎮固若金湯,災後時刻聽候秦老闆的命令,支援白雲其它的鄉鎮。”
子沁呆呆的看着他。
眼眸裏的驚恐和焦急,逐漸的消散。
忽然。
她不顧豆豆在場,一把抱住李東方的腦袋,發白的脣重重壓了上去。
只有用這種方式,她才能表達對小東西的愛。
呃。
開車的豆豆,打了個飽嗝。
她不是透明人。
卻被迫喫狗糧,喫到撐的要死。
風還在刮。
求援的電話,還在嘟嘟的響個不停。
天東大院的辦公室內。
滿臉疲倦的顏道,又點上了一顆煙。
天東大院裏那麼多人,但此時守在顏道身邊的,除了祕書小宋和鐵衛之外,就只有接線員和基本的安保力量了。
別說是雲海各部門的負責人了,就連苗士心這個老二,都已經衝到了一線。
幾分鐘前,坐鎮大院的顏道,剛接到電話,說苗士心在率隊過山支援某個村落的路上,腳下一滑直接“翻車”。
幸好坡度不是太多,再加上亂樹較多,苗士心的鐵衛及時抓住他的胳膊,把他護在懷裏一起滾下斜坡,纔沒出什麼大事。
最多也就是,額頭被石頭撞了一道血槽。
就連天東苗士心,都親自率隊拼搏在一線,那就更別說別人了。
這也足夠證明,雲海當前所面臨的情況,有多麼的嚴重。
事實上。
整個天東地區,雲海的受災等級,是最高的。
這可能和雲海北面是大平原、南邊則是泰山餘脈的特殊地形有關。
冷空氣就從北邊來的。
但在遭到那邊山脈的阻攔後,那就索性在這邊大展淫威。
雲海雪災區,就屬比鄰南部山區的村鎮,最爲嚴重。
也就是白雲的花石鎮,和南山區的兩個鄉鎮。
雲海駐軍絕大部分的力量,都已經投入了南山區。
白雲花石鎮那邊,只有嶽海國帶着幾十號人,當前正在緊急趕赴雪崩了的王南村。
關鍵時刻還得看子弟兵,這句話一點都不假的。
不過。
顏道等人都很清楚,相比起南山區來說,白雲花石鎮的情況,更爲惡劣。
因爲花石鎮的山勢比較陡峭,再加上白雲煤礦開採初期,植被破壞的厲害。
這就造成了暴風雪,把這邊當做了南下的突破口。
陡峭卻又少植被的山勢,積攢了足夠多的積雪後,發生雪崩的概率太大了。
當然,內地的雪崩規模,遠遠無法和雪山上的雪崩相比。
雪崩形不成“萬馬奔騰”的致命場面,厚度不夠,人們被積雪掩埋後,也能掙扎着爬出來的。
但低溫等因素,纔是致命的。
雲海把絕大多數駐軍,都派到南山區,花石鎮那邊卻沒幾個人,這也是無奈的。
誰讓白雲的救援電話,打來的那麼晚呢?
不是不想馳援,而是手裏實在沒牌了啊。
嘟嘟。
電話剛一響,小宋就接起電話。
片刻後,他放下電話,低聲彙報:“花石鎮那邊,又有幾個村子發生了雪崩現象。”
顏道的眉梢眼角,狠狠抽了下。
猛回頭問:“馳援南山的駐軍,如果趕往花石鎮的話,得要多久?”
花石鎮的惡劣情況,已經遠超所有人的想象。
顏道只能被迫放棄南山區,調集所有的兵力,全部馳援花石鎮。
“至少得六七個小時。”
小宋冷靜的回答:“從昨晚到現在,百分之八十的子弟兵,始終拼搏在一線。他們的體力基本消耗殆盡。關鍵是物資奇缺,他們都以受災羣衆爲主。可以說他們是疲憊之師,就算趕到了花石鎮。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