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親眼看看——
黃延傑究竟長什麼樣,纔敢破天荒的僱兇刺殺他失敗後,還能說服黃一水,不但保住了那條修長筆直的左腿,還在12月1號時,藉助傑裏卡大盤點的機會,給他做套佈局。
這樣的女人。
絕對是個人才啊!
以求賢如渴而著稱的李東方,既然已經來到了羅馬,又怎麼能不去探望下黃延傑呢?
“你擔心黃延傑遭受致命重創,再無任何希望後,會做出些狗急跳牆的事。這纔要親自見她,想搞清楚她內心怎麼想的。必要時,你會直接送她去地獄?”
淚兒聽李東方說,要去看望黃延傑後,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如果李東方真要是這樣想的,淚兒就覺得,他在小題大做。
一個四肢被打斷,臉都被花了的女人,可謂是身心俱殘。
以後就是一具行屍走肉罷了。
還能對越來越強大的李東方,做出什麼威脅?
“永遠都不要,小看你的敵人。”
李東方看着淚兒,很認真的說:“尤其這個敵人,是個徹底失去了未來的女人。還有一點,也是很重要的。那就是她的手裏,還有能僱到頂級殺手的充足資金。”
淚兒愣了下,隨即再次滿臉的不以爲然。
“唉。”
李東方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以後啊,別再喫木瓜那種玩意了。多喫點肥腸之類的。據說那玩意,可以讓人多長點腦子。”
淚兒驚訝:“你怎麼知道,我在魔都時,幾乎天天喫木瓜?”
李東方當然不知道。
他就是諷刺淚兒大卻沒腦——
沒想到傻淚兒,竟然真的在喫那種東西。
“你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李東方擺出神棍嘴臉,雙眼一翻,轉身出門:“好好的想想,如果你是現在的黃延傑,你會怎麼做。”
淚兒立即咬着手指頭,倚在洗手間門邊的牆壁上,開始皺眉深思。
她和黃延傑的年齡,都差不多的大。
都是在四九長大。
雖說四九黃家的各方面,都比不上蘇家,卻也是豪門圈內的一員。
淚兒認識黃延傑,也是很正常的。
憑心而論,黃延傑是個身材相貌,都超過90分的美女。
最讓女人傲嬌自信,甚至是精神支柱的東西,也許不是她有個好爸爸,也不是她有多少錢,而是因爲她足夠美!
可有一天——
就因爲這個美女,犯下了一個錯誤,隨即引發了一系列的惡劣反應,最終四肢被打斷,漂亮臉蛋被花了呢?
她的傲嬌,自信的精神支柱,就會轟然倒塌。
她就會無比痛恨,讓她失去一切的始作俑者。
她就會無比的渴望,幹掉那個始作俑者。
或者讓那個始作俑者身邊的女人,全部變成她這樣的醜八怪!
讓始作俑者身邊的女人,也深刻體會下,她當前的痛苦。
爲此——
她會付出一切,能付出的代價!
反正她已經生不如死了,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當初。
李東方在聽劉振國彙報,路雪放任黃有發,花了黃延傑的臉後,就想到了這一點。
他非常不滿,路雪這種惡毒的報復方式。
但他也知道,路雪之所以這樣做,就是在給他出口惡氣。
路雪是女人。
女人當然知道,一個漂亮女人失去漂亮後,會有多麼的痛苦。
卻忽略了,當黃延傑失去漂亮的臉蛋後,可能會徹底的喪心病狂。
黃延傑有錢!
這是個重點。
錢。
也許買不回她的漂亮。
卻能買走別人的漂亮!
比方——
秀兒的,小熙的,路雪的,小宋姐的。
只要黃延傑有足夠的錢,有足夠的耐心,那麼她就能僱到頂級殺手,去毀掉李東方身邊某個女人的漂亮。
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啊。
儘管李東方沒有任何的證據,能證明黃延傑會這樣做。
卻不得不防!
既然他已經來到羅馬,當前還有點時間,那麼就必須得去親自“看望”下黃延傑。
如果黃延傑真有那種喪心病狂的念頭,李東方絕對會用最快的速度,對她痛下殺手!
淚兒想清楚了。
竟然有些莫名其妙的怕。
“我如果沒有乾爸,我又失去了漂亮。就算我有再多的錢,那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我只會不擇手段,不惜代價的報復,毀掉我一切的那個人。”
淚兒打了個激靈,腳步匆匆的走出了客房。
沐浴過後的南秀國,已經換上了李東方丟給她的,那套“地主家傻兒子御用小祕書”的套裙。
這小套裙一穿,黑絲一裹,細高跟一踩,嫋嫋婷婷的走幾步。
嘖嘖。
確實夠賞心悅目的。
都讓地主家的傻兒子的貼身大保鏢,出門就穿運動衣的淚兒,見了後都有些自慚形穢。
就是她幫地主家的傻兒子,挑刺剔骨時的動作,有些笨拙。
但這可以練的嘛。
沒誰一生下來,就會做任何事。
“好好幹,你就會發現,你的人生會越來越充實的。”
李東方擦了擦嘴後,習慣性的擡手,拍了拍小祕書的屁股。
唉。
這隻該死的手!
要是讓南大舅和豆豆知道了,多難爲情啊?
要不是看在這隻手的用途,相當廣泛的份上,我東哥鐵定會拿起菜刀。
手起刀落——
南秀國被拍的身軀一僵,臉一紅。
卻低眉順眼的說了個:“好的,老闆。”
淚兒撇嘴,面無表情。
一個小時後,李東方在美女保鏢,美女祕書的陪伴下,大搖大擺的走出了酒店。
他在羅馬時出行的車子,都是大嫂提供的。
大嫂那麼慷慨的人,給我東哥提供的車子,自然是相當高級的了。
咔。
咔咔。
南秀國急促的踩着小高跟,搶先走到車前,幫李東方打開了後車門。
她從沒做過祕書。
卻知道祕書在工作期間,該怎麼爲老闆服務。
不過很明顯,南祕並不知道我東哥,其實喜歡坐在副駕上。
美女小祕書開車時,腿上多一隻手的這種事,多浪漫啊?
“你的車技怎麼樣?”
淚兒坐在了副駕上,隨口問南秀國。
南祕如實回答:“早在留學期間,會和一些愛車的同學,晚上經常性的外出去飆車。”
又是個開車的好手。
再想想豆豆的車技。
難道金陵南家的女兒,都是天生的老司機?
我東哥帶着這個疑問,雙手空落落的沒處放。
這種感覺,真不怎麼樣。
他只能雙手環抱,腦袋靠在座椅上,閉上了眼。
從這兒去黃延傑所在的醫院,大約有四十分鐘的車程。
也勉強夠,昨晚睡眠不怎麼充分的李東方,補個覺了。
黃延傑“下榻”的醫院內——
再次趕來羅馬看望女兒的黃一水,此時正雙手撐着病房的門口,滿臉的驚恐和憤怒!
在門外走廊中,站有四五個面無表情的男人。
簇擁着左臂吊在脖子上,滿臉猙獰笑容的索林娜(她知道黃一水夫妻倆又來了後,才馬上趕來)。
黃妻則站在病牀前,雙手握着一把水果刀,渾身哆嗦個不停。
躺在牀上的黃延傑——
此時也是牙齒打顫,剛被拆掉“包裝”的臉,本來就因蜈蚣般的疤痕外翻,看上去相當的嚇人,此時因恐懼,而猙獰的更加可怕。
索林娜要來“看望”黃延傑。
如果她真心來看望黃延傑,那麼何必帶着好幾個保鏢呢?
又何必提前囑咐醫院內,任何人都別多管閒事呢?
那幾個保鏢,爲什麼有人手裏拿着球棒呢?
“索林娜女士,你要幹什麼?”
黃一水強作鎮定,厲聲喝問:“這可是有法律的地方,你絕不能胡來!請你速速離去!要不然,我就報警了。”
有法律的地方?
報警?
早在十年前,當黃家承包四九某片區的舊村改造工程時,就有很多村民,對帶隊逼遷的黃一水,說過這兩句話。
結果會怎麼樣?
呵呵——
黃一水真沒想到,有一天他也會對人,說出這樣的話。
有些報應——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已!
“法律?呵呵,我就是法律。”
索林娜微微獰笑,吩咐身邊人:“把電話給他,讓他報警。”
一個保鏢,立即把電話,遞給了黃一水。
輕蔑的語氣:“黃猴子,要不要我幫你,撥打報警電話?”
這句話——
對黃一水來說,又是何等的似曾耳聞!?
“索林娜女士,您究竟要做什麼?”
黃一水問出這句話時,滿臉無助的哀求。
這是在羅馬,不是在四九。
黃家的人,在這兒說出來的話,可能連個屁都不如。
黃一水能做的,就是低頭,認宰。
“打斷黃延傑的鎖骨——”
索林娜理智的獰笑着:“再賠我八千萬刀!我就原諒她,連累我慘遭厄運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