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除了李東方和淚兒之外。
無論是南秀國,走廊裏所有的喫瓜羣衆,病房門口的黃一水,還是病房內的黃延傑母女。
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呆了。
因爲大家實在無法接受索林娜女士,前後如此不同的巨大差距。
就在前一刻,索林娜還是能決定黃延傑生死的女王。
下一刻,她就成了跪地自抽耳光的白豬。
換誰在現場,誰都會呆的。
“我是白豬——”
當索林娜說出第48句這樣的話時,她已經是目光呆滯,滿嘴的鮮血。
鼻血都把她胸口上的衣服,給染紅了。
第49個耳光,被她重重的抽在臉上後。
始終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沉默不語的李東方,才說:“算了。”
索林娜立即如釋重負,癱坐在了地上。
“索林娜女士,我希望你能明白。無論是亞洲人,還是歐洲人,我們都是靠勤勞都的雙手,來爭取過上好日子,也有尊嚴的人類。”
李東方苦口婆心的樣子:“我們的地球,其實就是個村子。村民們只有和平相處,才能過上共同富裕的安穩生活。而不是彼此鄙視,彼此仇恨。我在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你是個通情達理的女孩子。我們之間無論發生哪些誤會。都能坐下來友好的交談,拒絕動粗。”
唉。
乾爸真能裝。
看着給索林娜上思想教育課的李東方,淚兒心裏很無奈的嘆了口氣。
而自以爲已經很瞭解李東方的草包秀,這時候則瞪大眼,陌生的眸光看着他。
甚至還微微頷首,表示讚許。
李東方說出來的這番話,很符合她的價值觀。
而草包秀的價值觀,正是從西方形成的。
“早知道他是個這樣子的人,剛認識他時,我就該和他好好溝通。也許,我們早就成爲了好朋友。”
草包秀越想,越是這麼個道理。
可很快就黯然神傷。
她現在已經徹底的,失去了和李東方做好朋友的資格。
她當前被零號控制後,只能暫時客串李東方的小祕書。
給他提供鋪牀疊被,洗衣做飯,挑刺剔骨,暖牀輔雞此類的服務。
終於。
李東方停止了他的侃侃而談。
親手把索林娜從地上攙扶起來,和聲說:“親愛的索林娜女士,麻煩你回去後,告訴我那個親愛的第九哥。請他以後,永遠都不要打傑裏卡物流的主意。畢竟,我和他是兄弟。如果因此翻臉的話,對大家都不好。”
李東方在說到“兄弟”這個詞時,還滿臉的唏噓樣。
很爲能和第九佐羅成爲相親相愛的兄弟,而感慨不已。
他說啥。
就是啥!
反正愛大爺附體的索林娜,只會不住的點頭。
等她回去後,馬上就把李東方的意思,如實轉告給佐羅。
至於佐羅會怎麼做——
索林娜是不會管了!
她只會用最快的速度,離開歐洲遠赴澳洲、或者加國。
以後再也不回歐洲,再也不見佐羅!
有的人。
精明瞭一輩子,但就是蠢了一次,下場卻是萬劫不復。
而有的人。
蠢了一輩子,可就精明瞭一次,卻能落得個善始善終。
毫無疑問,索林娜就是幸運的後者。
“真是個好女孩。這世道,能像親愛的索林娜這樣的好女孩,真是不多了。”
目送在被三個小弟,攙扶着快步離去的索林娜,李東方再次不勝感慨了起來。
淚兒說:“乾爸。”
“咋?”
李東方看向了她。
淚兒問:“我能抽你個大嘴巴嗎?”
啥?
熊孩子,咋說話呢這是?
就因爲我東哥真心盛讚了索林娜幾句,她就喫醋生氣了。
簡直是不可理喻——
李東方瞪了淚兒一眼,又看了眼此時滿臉“我覺得李東方沒說錯啊”的草包秀,情不自禁的搖了搖頭。
暗想:“就這種身具美貌的蠢貨,熬到今年纔出事,絕對是個奇蹟。她這種女人,得有個強大的男人來保護纔行。幸好她爸她哥,還算強大。”
收斂了胡思亂想。
李東方滿臉的紳士笑容,對圍觀的喫瓜羣衆們揮揮手:“大家都散了吧。也許等會兒,手黑組的人就會來鬧事。”
話音未落——
走廊空蕩蕩,愛神(我東哥)在人間。
李東方這才轉身,看向了黃一水。
黃一水此時的心思,堪稱是百味俱雜。
他在來羅馬之前,就聽說手黑組的大嫂雅思藍黛,派人獻禮三千萬刀,祝賀悄悄大小姐回國,卻被秦明秀給轟出去的事了。
後來又通過福伯,得知李東方在手黑組的年度酒會上,在白敏的密切配合下,和尼布拉斯稱兄道弟,拍打佐羅的臉蛋,一句話就賺了四點四億刀等輝煌事蹟。
今天黃一水再見李東方——
能把他們活生生逼死的索林娜,卻跪在李東方面前,狂抽耳光,自罵是豬!
黃一水(或者說是四九黃家),現在和李東方的差距,得有多遠?
黃一水的算術很好,卻算不過來。
“也許從一開始,人家李東方就沒把四九黃家,當做正兒八經的對手。”
“他只是礙於,他在國內成長的速度太快,必須得保持低調,纔沒給予我們黃家,最狠辣的打擊。”
“畢竟隨着他和陳子佩的崛起,先後有數家豪門,成爲了他們腳下攀爬的臺階。他們風頭太盛大,對以後在國內的發展,有害無益。”
“如果在他們剛崛起時,我們黃家對上他,只能是像宋家那樣的家破人亡!”
“可笑我們黃家,還做着滔天的黃粱美夢。”
“自以爲黃白聯姻後,就能把陳子佩取而代之,徹底躋身超一流豪門之列。”
“小妹苗苗,能及時抽身黃家,改投李東方,纔是最正確的抉擇啊。”
“呵呵——”
想到這兒後,黃一水慘笑了一聲。
他雙手抱拳。
對和他靜靜對視的李東方,一躬到地!
“黃先生,你太客氣了。”
李東方語氣輕飄飄的敷衍了句,擦着黃一水的身子,走進了病房內。
黃妻很慌——
她下意識的張開雙手,擋在了女兒面前,衝李東方不住的搖頭,滿臉的哀求之色。
這個女人的本能告訴她,李東方此次前來,絕對沒啥好意。
李東方如果上午時來,黃妻說不定還會雙手掐腰,潑婦罵街的和他對峙。
現在——
索林娜用最正確的方式,告訴了現場所有人,李東方有多麼的可怕!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的撒潑,都是小丑般的笑話。
黃一水快步走了過來,把妻子扯到了旁邊。
慘笑:“如果李東方真想殺延傑,你能擋得住?”
“我卻能陪着延傑,一起死。”
女人哭着回答。
看着黃延傑的李東方,心中浮上了羨慕。
無論黃一水夫妻倆,是什麼樣的人。
但他們對黃延傑來說,絕對是世界上最好的父母!
爹媽——
李東方在九歲那年,就永遠的失去了。
他在看黃延傑時,後者也在看着他。
黃延傑的眼神裏,除了濃濃的恐懼之外,還有刀砍不掉的恨意!
一隻羔羊,用仇恨的眼神,死死盯着一頭雄獅,又能怎麼樣?
尤其這隻羔羊,被打斷了四肢。
“你,就是黃延傑?”
李東方和黃延傑對視了足足90秒,在她終於看向了別處時,才緩緩的問道。
這是一句廢話。
卻包含着太多的意思。
黃延傑沒說話,只是用力咬住了嘴脣。
她的雙手,不顧骨折的疼痛,攥緊成拳。
淚兒走到旁邊,搬過來了一把椅子,放在了李東方的背後,又看了南秀國。
草包秀對此無動於衷。
椅子那麼近,李東方又有手有腳的,不會自己搬嗎?
李東方落座。
習慣性的叼上了一顆煙(知道這是在病房內,他卻毫不在意)。
然後等着南小祕給他點菸——
裝着打火機的草包秀,傻乎乎的一動不動。
她倒不是故意的,在當着外人的面時,拒絕伺候李東方。
實在是因爲,她沒有這個概念。
淚兒看不下去了。
冷冷的對南秀國說:“如果無法勝任祕書職務,那就趁早滾蛋。”
啥?
好端端的,你幹嘛要罵我?
哦。
我沒給李東方搬椅子,點菸啊?
南秀國如夢初醒,連忙拿出打火機,彎腰伸手給我東哥點菸。
呼——
抱歉,火苗太大了。
眉毛差點被烘掉的李東方,暗中嘆了口氣,擡手指着門外:“你,出去。”
草包祕書在身邊,只會讓我東哥出醜,讓此時都不服輸的黃延傑,看笑話。
南秀國愣住——
淚兒卻扯着她的手臂,把她推搡到了門外。
guang。
關上了房門。
李東方則看都沒向門口看一眼。
只是盯着黃延傑。
問:“你想毀掉顏熙的臉,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