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無意間看到竊聽器的泰文後,才猛地明白了什麼。
如果是佐羅安排的,那麼竊聽器還需要曼陀羅,從曼谷帶過來嗎?
很明顯。
早在來意呆利之前,曼陀羅就已經做好了,在某個重要地方,安裝竊聽器的準備。
這個老女人,很不簡單!
李東方立即出言試探——
曼陀羅拿着竊聽器的左手,頓時輕顫。
但她那張老臉,和那雙古怪的眼睛,卻沒有任何的變化。
砰的一聲。
李東方擡手抓住了,曼陀羅的手腕。
“你幹什麼?”
曼陀羅聲音雖低,卻帶着說不出的惶恐。
“我覺得,你並沒有表面看上去那樣老。”
李東方的拇指,用力搓着曼陀羅那雞皮般的右手皮膚,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滿臉的似笑非笑:“也許,在這張老皮下面,掩藏着一個千嬌百媚的小美人兒呢?”
“胡說!”
曼陀羅掙扎了下,聲音羞怒:“你這是是冒犯長輩,更對不起南豆。”
她的臉色和眼神,依舊是沒有任何的變化。
李東方更加確定,她的臉上戴着面具,眼睛也不知道怎麼搞成這樣了。
可他怎麼看,都看不出她戴着面具的破綻。
這讓李東方感到很奇怪。
他索性彎腰伸手,捉住了曼陀羅的左腳腳腕,擱在了自己的膝蓋上。
要想檢驗一個人,是不是戴着面具,剝光她仔細看看,無疑是最管用的法子。
因爲製作的面具再怎麼精美,也不可能把她的全身,都包過來的。
李東方當然不會做那種事。
他只是在曼陀羅低聲怒喝,揮手捶打他的肩膀中,除掉了她左腳上的鞋子,揪住了棉襪。
他把黑色的棉襪,往高處猛地一拽,笑道:“如果你的腳,也會像你的手和臉那樣老,我才相信。”
他才相信什麼?
李東方看着那隻同樣是又黑,又老的腳,說不去了。
一個人戴的皮質面具再怎麼高明,好像也無法讓腳趾甲,變成女孩子的那個樣子。
但曼陀羅的腳趾甲,卻是老太婆那種很正常的腳趾甲。
扭曲,黯淡無光更醜陋。
“怎麼,這下你可放心了?”
曼陀羅看着發呆的李東方,冷冷的問道:“你要不要再啃上一口,嚐嚐味道,是不是少女般的甜美?”
“對不起啊。”
李東方訕笑了聲,喃喃道歉:“我真沒想到,你原來真是個老。哦,您真是位老人家。”
“一聲對不起,就能抹掉你,非禮老太婆的齷齪行爲了?”
曼陀羅桀然一笑,明顯變形還又黑的腳趾頭,相互搓了下那樣。
非禮老太婆——
這個罪名,簡直是太重了!
李東方還真承受不起,趕緊連聲道歉,乖乖的給人穿好鞋襪。
又站起來,對坐在椅子上的曼陀羅,畢恭畢敬的深深鞠躬:“師傅,還請您能原諒徒兒,剛纔的無禮行爲。”
主動喊師傅了不是?
曼陀羅卻呵呵——
李東方又識趣的說:“每年師傅過壽時,徒兒都會有厚禮孝敬。”
他“鑑定”過曼陀羅,就是貨真價實的老太婆後,就不再提她想偷走萬字奪的事了。
東南亞來的神祕人物啊,能在無形中下毒,讓人定時死亡!
這種人藉助第九佐羅的邀請,趁機來盜竊萬字奪,搞一些李東方不知道的事,這有什麼奇怪的?
他實在沒必要,也不敢多嘴問。
知道的越多,麻煩越多。
李東方開始後悔,怎麼就腦子發熱,非得鑑定曼陀羅是不是老太婆,是真是假的呢?
反正老太婆又不是衝着他來的。
“這樣的認罪態度,還差不多。”
曼陀羅這才滿意,淡淡地說:“每年三千萬刀,少一分,都是你這個逆徒不孝。”
李東方的腮幫子,急促的抽抽了下。
那會兒,曼陀羅還希望他能每年,孝敬她一千萬刀。
可就因爲,他脫了一隻她的臭襪子,一千萬就變成三千萬刀了。
“師傅,你勒索錢財的手段,比我還要狠。”
李東方嘆了口氣:“但我覺得,每年孝敬您三千萬刀,還是我應該做的。畢竟你今天,讓我明白了,做人一定要懂得尊老愛幼的大道理。這個學費,真心不貴。”
“還算你識相。”
曼陀羅輕哼一聲:“就這樣定了。爲師的壽辰,是二月初二龍擡頭的日子。到時候,別忘了來獻禮。我累了,就不陪你在這兒等了,先去客房內休息下。”
“好的。”
李東方後退兩步,彎腰擡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曼陀羅懶洋洋的起身。
她剛要走,就聽李東方說:“師傅,您是不是忘了個事?”
“什麼事?”
曼陀羅皺眉。
“剛纔,我幫你抖掉棉襪裏的沙粒時,好像嗅到了一股子,不同尋常的味道。”
李東方看向曼陀羅的左腳,說道:“東土民間有云,老太太的裹腳布,又臭又長。可您老人家的棉襪,卻偏偏有着沁人心脾的香味。我懷疑,我可能是不小心中了毒。”
李東方現在恨不得,拿把刀把自己的肚子剖開,看看腸子是不是青的!
沒事,他非得鑑定這個老太婆的真假,做什麼呢?
老太婆要盜竊手黑組的萬字奪,和他有雞毛的關係?
人家幫了他好幾次,又是豆豆的授業恩師,給她點好處能咋了?
再退一步來說。
如果曼陀羅真是戴着一張老皮,又怎麼能瞞過手黑組,最精明的第九佐羅?
可他不知道哪神經短路,才非得對人動手動腳。
全然忘記了,這是個能在無形中,給人下毒的高手!
尤其讓李東方無法原諒自己的,就是曼陀羅趁機勒索,每年索要三千萬刀的壽禮,他還得乖乖的雙手獻上,請求人家笑納。
“呵呵,徒兒,你倒是個小機靈鬼。”
曼陀羅嘎嘎怪笑幾聲,伸手從懷裏掏出個小藥瓶,丟給了李東方:“晚上睡覺前服一粒,連服七天,鬼蟲毒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