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方早就不在身邊了,估計是晨練過後,去公司上班了。
pa——
隱隱的有鞭炮聲,從窗外傳來。
隨着臘月的一天天過去,過大年的味道,越來越濃。
公司各大分廠的工作力度,也越來越高。
甚至李東方都開始琢磨着,要不要歇人不歇馬的三班倒。
畢竟當前東土市場是供不應求,你能生產出多少產品,市場都能給你喫下去。
早在一週之前,小溪物流就不再承接外來業務。
所有的車輛,差不多得上千輛之多,全都用來幫各大分廠,鋪貨全國。
這時候的上班族,可沒有“996是福報”之類的概念。
只要幻影集團給予足夠的加班費,沒誰會主動提出不想加班。
老百姓們都窮怕了啊。
一旦抓住能賺錢的機會,就會埋頭苦幹,任勞任怨。
今天李東方就要召開會議,專門討論三班倒的問題,協商加班費多少合適。
如此重要的會議,秀兒這個老總必須得參加。
可她現在——
渾身骨頭,都彷彿散了架那樣。
一點點的力氣都沒有,只想抱着枕頭,躲在被窩裏一動不動的,睡到天荒地老。
“小流氓現在呢,壓根不是人。”
“那就是一頭,生產隊裏的驢。”
“太能折騰了。”
“沒有一個小時——”
“誰能受得了?”
“老孃要想活下去,必須得請外援。”
秀老闆喃喃自語到這兒時,又猛打了個冷顫。
她竟然不敢再往下想了,連忙翻身坐起,擡腳下地。
腿肚子都在打哆嗦,腳步有些踉蹌的,走進了洗手間。
怕。
卻更愛!
這就是秀老闆對她的“新婚燕爾”,最直接也是最客觀的描述。
怕——
是因爲承重超負荷,尤其時間太長。
更愛——
死去活來後,則有着新生的愉悅,和說不出的癡迷。
秀兒知道。
這肯定是老天爺,假借蘇淚的手,讓本來一介弱雞的李東方,在最短時間內,就進化成了一條,無比暴躁更兇猛的黑龍。
不對。
是黑驢——
這也註定了,無論是陳子佩,還是秦明秀,還是路雪,還是宋紅顏,都無法獨自承受。
骨感美女顏小熙,那就更別說了了。
秀兒敢保證。
如果把她換成顏小熙,估計今天就是出殯的黃道吉日!
看來。
姐妹們要想殺驢,喫驢肉,必須得精誠合作的聯手。
秀兒胡思亂想着,走出了洗手間。
她鬼使神差般的打開了櫥櫃。
櫥櫃的最下面,藏有一個木頭盒子。
秀兒蹲在地上,打開了木頭盒子。
裏面不是啥值錢的玩意,而是兩條素白的牀單。
一條牀單上,用硃筆寫着“陳子佩”。
一條牀單上,用硃筆寫着“秦明秀”。
兩條素白牀單上,都“繡着”顏色已經褐紅色的梅花。
以後——
估計顏小熙,路姨太還有小宋姐,都會送一幅臘梅圖,放在這個木頭盒子裏。
“我們會珍藏到百年後,把這個盒子埋在東方的身邊,世世代代的陪着他。”
秀兒喃喃自語着,把盒子扣好,很鄭重的樣子,放在了原處。
客廳內。
李東方還真是變了。
堅持不懈的晨練,化身爲驢,更學會了疼娘們。
要不然,他也不會早起晨練回來後,再自己做飯。
儘管他只要說一句,翠花嬸就安排人,送來豐盛的早餐。
而且送來的早餐,也肯定比李東方做的,要好吃了很多倍。
起碼麪條裏的荷包蛋,得煮熟吧?
可爲什麼——
秀兒卻覺得,不熟的荷包蛋,纔是這個世界上的最美味呢?
這都是因爲,那個小傢伙懂得疼娘們了。
九點一刻。
容光煥發的秀老闆,換上了一身灰藍格子的呢子套裙,踩着及膝的平底黑色小馬靴,脖子上圍了一條褐毛巾,咔咔的走出了院門。
街口來的風,吹起她的秀髮。
烏黑的秀髮,用一根長長的紅綾,梳成了飛機頭的樣式,看上去特別的飄逸。
她本來是要梳少婦纂的。
李東方卻說,他最喜歡秀兒的飛機發型。
只要他喜歡,秀兒就梳什麼樣的髮型。
“秦總。”
“秦總,早。”
“秦總,您的氣色,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好啊。”
秀兒一路走來時,不住有人和她打招呼,問好。
大家誇她氣色好,絕不是拍馬。
而是發自肺腑的!
被辛勤園丁澆過的花兒,是路邊成活得靠天的花兒,能相比的嗎?
秀兒嘴角噙着幸福的笑,不住的點頭回禮。
再也沒有了昨天,剛出門時的害羞。
只因她能看出,沒誰會笑話她,只是理所當然的祝福。
她走進了總部。
恰好看到劉振國,和董菊倆人,帶着一個彎着腰,低着頭,渾身都在輕顫的年輕女人,走出安保辦公室。
“秦總,早。”
看到秀兒後,劉振國倆人連忙含笑問好。
那個年輕女人,也下意識的擡頭。
眼神驚悸的看了秀兒,隨即滿臉自慚形穢的樣子,慌忙低下了頭。
憑心而論。
這個年約二十四五歲的女人,無論是身材還是相貌,都是很出色的。
但和秀兒相比起來——
唉。
田中白原君的遺孀,就算是在她最風光的時候,也無法和秀老闆相比。
何況她現在,就是個任李東方宰割的一塊魚肉?
劉薇薇把美加子送來雲海後,就是秀兒派人接來的,當然認識她。
“怎麼,東哥要召見他的曰本外室了?”
秀兒說話的語氣,相當的直接。
醋意滿滿啊。
劉振國和董菊對望了眼,齊刷刷的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