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他很清楚。
對商人而言,這是最忌諱的事,一旦摻和進去,再想脫身很難,而且還會留下可怕的後遺症。
也正是抱着這個宗旨。
李東方始終把顏道,蘇棟樑,南嶽甚至苗士心等人,都當做了老頭子,沒大沒小的。
把崔向東,驛城俠還有鍾恩鵬,當做了很不錯的朋友。
只談私人感情,不涉及金錢利益。
這樣交往最好。
當然,二姐和顏小熙當前能坐穩,都是李東方幕後推動的。
而初衷也是建立在,對羣衆有益的基礎上。
這樣說吧。
只要是能對父老鄉親有益的事,李東方還是會偶爾破例,在這個圈內插一腳的。
現在他又開始擡腳了——
聽李東方說出那番話後,顏道頓時愣住。
他看着李東方的眼神,漸漸的嚴肅,甚至犀利了起來。
他要看穿李東方內心的真實想法!
如果李東方這樣建議的初衷,是爲了他能長久性的霸佔某人,還要爲她謀取好處的話,顏道絕對會“大義滅親”的。
有些線,是絕不能碰的。
誰碰——
都將會迎接顏道的鐵拳!
李東方和顏道靜靜的對視着,目光淡定,沒有絲毫的閃爍。
倆人一動不動的,對視了得足足數十秒後,才一起看向了別處。
李東方拿起茶壺,給老頭子滿水。
輕聲說:“我是不會讓小熙她們,飛出白雲的。因爲我現在,已經有了能保護她們的能力。我只希望,她們能在我的大力幫助下,把白雲建設爲一顆明珠。外面的世界很危險,她們在我眼前,我纔會放心。”
顏道沒吭聲。
李東方也轉移了話題:“哦,對了。老頭子,咱們天東的大蒜產量,全國乃至全世界,都能排得上號吧?”
大蔥蘸醬,煎餅卷大蔥,餃子蒜瓣之類的,都算是天東的名喫。
天東西南區域的金莊,更是大蒜的生產基地,年產量約爲一百萬噸左右。
顏道端起茶杯:“你問這個做什麼?”
李東方卻反問:“你代表金莊,我代表幻影集團,咱們強強聯手,成立一家公司,好好的賺一筆?”
顏道冷哼:“哼,老子這樣清高的人,會和你一個黑心奸商勾結,一起做生意?”
李東方——
算了。
老頭子又在莫名傲嬌了,不理他。
但一顆煙後,老頭子就逼問李東方,究竟有什麼好生意可做了。
不說?
老頭子開始拿腰帶——
李東方趕緊高舉雙手:“我在歐洲參加一場酒會時,無意中聽那些國際資本炒客,談起了我們這邊的大蒜。雖說我沒怎麼聽清楚,但我能斷定,他們想用大蒜來狠狠的賺一筆。”
顏道立即放下了腰帶。
他知道。
別看這個小混蛋貪財好色,尤其青睞人之妻的臭名,隨着他擄來田中白原的老婆,而名揚全球。
但李東方在商場上的判斷,卻有着極其恐怖的精準!
李東方既然提到了大蒜,那麼這裏面,肯定有大桶的油水可撈。
“大蒜,是秋天九月份左右栽種。”
顏道不愧是實幹家,在說起大蒜這種不是主糧的農作物時,也是張嘴就來:“來年五月中下旬成熟。當前5級大蒜的價格,爲一塊錢(每斤)左右。咱們老百姓常喫的那種,算是最次級,現價兩毛錢左右,約合每頭,一兩分錢吧。”
看他隨口說來,頭頭是道,李東方很是佩服。
真沒想到老頭子披過甲,上過陣,還是種地的一把好手。
其實這年頭的很多高層,都曾經面朝黃土背朝天過,對農活很熟悉的。
一點,都不像後世很多人,連韭菜和麥苗都分不清。
顏道逮住機會,在小混蛋面前,狠狠“秀”了一把自己在農業方面,最紮實的基本功。
從李東方滿臉的欽佩中,收穫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后,老頭子才暗中得意的,故作隨意的詢問,該怎麼操作。
“如果我所料沒錯的話,這就是國際資本炒家,玩的一手擊鼓傳花的把戲。”
李東方拿起紙筆,一邊畫圖,一邊解釋:“他們最先做的事,就是在大蒜即將豐收時,先大肆收購農產品。通過媒體甚至某學術研究,無限誇大大蒜中提煉出的大蒜素作用。”
“然後藉此哄擡大蒜價格,引起民間資本蜂擁而入。”
“等到大蒜價格,超越本身價格數十甚至上百倍時,再在最高點拋出去,套現走人。”
“我會密切關注大蒜的價格,感覺可以拋掉時,有計劃的砸出去,把高位價格拉下來。”
“同時,天東也要適當的發聲,說在白雲或者某處,有着大批量的大蒜產量。”
“物以稀爲貴,我們都知道。”
“那麼當大蒜氾濫成災後,大蒜就算渾身是寶,價格也得跳水。”
“當國際資本炒家,發現不對勁,想拋貨保本時,我們會搶先一步,把更多的大蒜拋出去。”
“資本,尤其是民間資本這東西,向來是買漲不買跌的。”
“我們越是以超低價往外拋,就越是會造成整個大蒜市場的驚慌,試圖全部拋出去,那樣價格就會接連跳水。”
“可以肯定的是,這樣會有損很多民間小資本的利益。”
“但數量最多的蒜農,卻不會受到絲毫的損傷。”
“除了民間小資本之外,我們能把國際資本炒家,砸進來的所有錢,全都留在國內!”
“根據我的初步估算,國際資本炒大蒜的這筆錢,最低也不會少於三十億刀(前面說過的百億,是東土貨幣)。”
“咱們雖說喫不掉所有,但搞個十五億刀是沒問題的。”
“到時候,咱們二一添作五,我八你七,坐地分贓,豈不美哉?”
李東方口水亂飛,揮斥方遒,越說越是高興。
賺個七八億刀的小錢——
我東哥其實不在乎!
他就是想讓來東土割韭菜的國際資本,血本無歸。
更想借助本次機會,把那隻不學好的毒蠍,給推下萬劫不復的深淵!
老頭子卻沉聲問:“15除以二,等於幾?”
李東方張嘴就回:“7.5。”
老頭子又問:“那爲什麼你8,我7,也算二一添作五?”
李東方愕然——
瞪着老頭子,半晌後才問:“老頭子,你不要這麼認真好吧?畢竟國際資本炒蒜的信息,是我提供的。怎麼狙擊他們,怎麼賺錢的全過程,都是我在操作。你所做的,就是無條件聽從我的指揮。戰鬥結束後,你至少得拿到七億刀的好處費。就這,你還不滿意?”
顏道冷笑:“讓老子給你打工?”
“不願意幹,那就拉倒。”
李東方也煩了,站起來:“有的是人,哭着喊着找我合作。再說了,這件事我自己也能搞定。也不一定,非得找合作伙伴。我本來是看你窮達啦撒的,可憐你一把,纔想拽着你發一筆小小的橫財。沒想到,你卻是這樣子的貪婪。好了,現在我不帶你玩了。”
顏道嘿嘿冷笑,緩緩的抽出了腰帶。
李東方——
這頓揍,終究沒有跑掉!
晚上八點半。
在大院門外等待的張大頭,看到東哥從顏鼎的車子裏下來後,走路一瘸一拐,嘴裏罵罵咧咧的樣子。
而隨後下車的顏鼎,更是滿臉的幸災樂禍。
張大頭頓時大驚,開門就要跳下去:“東哥,你是不是被誰打了?誰啊?俺拿腦袋撞死他!”
劉振國連忙一把拉住了他。
張大頭回頭,眼珠子瞪大:“國子哥,東哥被打了!你沒看到,他捂着屁股嗎?放開俺,俺要拿腦袋。”
啪!
劉振國擡手,抽了些那顆光光的大腦袋,低聲罵道:“蠢貨。能打東哥,卻讓他生受着的人,能是一般人,能是你我敢摻和的?”
張大頭——
看他還是滿臉不解的樣子,劉振國只好附耳:“那個人,只能是天東顏老闆。”
張大頭的腮幫子,立即猛地哆嗦了下。
再也不敢吆喝拿腦袋撞死誰了。
何況他也親眼看到,李東方忽然對顏鼎,來了個大背摔:“這就叫父債子還!等着,顏小熙回來後,我也會好好的收拾她!”
大頭終於意識到,這裏面的水貌似很深,他最好是閉嘴。
其實也不能怪李東方生氣。
換誰來給老頭子送好處時,卻被“痛扁”一頓時,不生氣?
更讓李東方感覺,特窩火的是,他回到家門口時,大門從裏面反鎖了。
秀老闆啥意思?
怕了我東哥,高舉白旗可以理解。
但也不能讓他不回家啊。
要不然,他今晚睡哪兒?
電話響了——
二姐那帶着顫音,還格外膩的聲音傳來:“據說動物世界裏的非洲野驢,跑來李家村演雜技了。今晚,我想買票參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