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因爲,傍上了幻影集團?
別的建築公司在別處接活幹工程,基本都是自己先拿錢,購買啓動工程的原材料。
無論是修房子,還是鋪路,都是竣工並被驗收合格後,纔會付清全款。
甚至。
很多地方會出現,竣工的工程明明沒問題,卻被付款方吹毛求疵,各種拖欠不給全款的現象。
但幻影集團不是。
工程啓動之前,就會先撥一部分的工程款給白雲建築,先幹着!
邊幹,邊撥款。
壓根不會出現,拖欠工程款的事。
尤其到了後來。
也就是李東方認可了楊明後,某個工程剛開工,全款的工程款就撥了過來。
楊明幹着,那叫一個舒心!
當然。
他很清楚,這是李東方的信任,白雲建築的工程,必須得確保質量不會出現一點問題。
要不然——
呵呵,哪怕有一次不合格,李東方都會毫不客氣的,把白雲建築給踢出來!
可麻永兵,顏士康等人,卻忽略了這一點。
大家只看到,白雲建築靠着幻影集團這座金山,喫的是滿嘴流油了。
誰不眼紅?
誰不想把楊明,取而代之?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
四九顏家爲了運作顏士康,來白雲擔任這個小小的總經理,也付出了一定的代價!
但現在。
李東方卻委託楊明,給顏士康帶話,白雲建築乃至市建,都別想在幻影集團,拿到一個工程!
沒有了幻影集團的工程後,白雲建築以後,還想像現在這樣風光?
那就是白日做夢!
呆了。
顏士康,麻永兵等人,再次徹底的傻掉。
“我們李董還說,你們不是搶白雲建築總經理的位子嗎?”
“那就讓給你們!”
“我們李董還說,四九某些人真以爲,他看不出他們想玩什麼?”
“我們李董不在乎。”
“他都懶得和那些人,在這方面扯淡。”
“索性在把白雲建築讓給你們之前,把白雲建築,總計600人之多的全體熟練工,全都挖到剛成立的南方建築。”
“我們幻影集團,已經擁有了自己的建築公司,數百業務熟練的工人,當然沒必要再麻煩,包括市建在內的建築公司了。”
楊明此刻,可算是把憋了兩整天的怒氣,都發了出來。
我東哥,還真是一個“知冷知熱”的好老闆啊。
故意讓楊明,對顏士康,麻永兵等人轉達這番話。
除了李東方要藉此機會,狂抽某些人(四九顏家)的老臉之外,就是在幫楊明,狠狠的出口惡氣!
呆了。
此時此刻。
除了用“呆了”這倆字,來形容顏士康和麻永兵等人之外的反應之外,就再也沒有合適的形容詞了。
“更湊巧的是,白雲建築此前和我們幻影集團簽訂的工程合同,全部在年前結束。”
“本來,如果我在白雲建築的話,前天(大年初六)時,就會代表白雲建築和幻影集團,簽訂92年全年的工程合同。”
“但偏偏某些人,在這個節骨眼上,玩幺蛾子。”
“卻也恰好,如了我們李董的意思。”
“白雲建築和我們幻影集團,年底之前,就已經結好了所有的賬,誰也不欠誰的了。”
“至於白雲建築,當前在李家村工地上的那些設備,還請麻總和顏總,快點派人運回來。”
“實在不行的話,就廉價處理給我們南方建築吧。”
“反正白雲建築在以後,也不會在白雲接到工程了。”
“畢竟我們南方建築,會用最好的質量和服務,和白雲建築乃至市建,搶奪白雲境內的所有工程。”
“言盡於此!”
“麻總,顏總,各位同僚多多保重。告辭。”
“哈哈——”
楊明終於忍不住的狂笑了幾聲,把辭職信重重拍在案几上後,帶着小王他們幾個出門,揚長而去。
呆了——
楊明他們走了很久,無論是麻永兵,還是顏士康他們,始終處在“呆了”的狀態中。
就算打破他們的腦袋!
他們都想不到,會是這樣一種結局。
某些人本想擠走楊明,自己吞那個蛋糕的同時,也給李東方一點顏色瞧瞧的。
可誰能想到——
那個小土鱉卻順勢,來了一招釜底抽薪,直接挖走了白雲建築的所有熟練工,成立了屬於自己的建築公司!
四九顏家的如意算盤,徹底被打亂。
意氣風發前來履職的顏士康,勢必會成爲業內的笑柄。
他的情況,可能更嚴重一些!
雲海市建的轄下,總計七八個縣級的建築公司。
可礙於當前大環境的影響,幾乎所有的建築公司,都處在半死不活的狀態。
在過去的一年半內,市建之所以能正常運轉,給上千在冊員工按時發出薪資,全靠唯一盈利的白雲建築!
現在呢?
白雲建築成了個空殼。
就算三天內,該有的人馬就會到位。
可去哪兒接活,賺錢呢!?
以後再也無法按時拿到薪資後,市建的全體工人們,會怎麼看麻永兵?
只會罵他是個廢物!
硬生生把唯一有能力,養活整個市建的楊明,給趕走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
太陽悄悄的爬到了頭頂。
叮鈴鈴——
桌子上的座機,忽然狂震了起來。
木雞般的麻永兵,猛地打了個激靈,清醒。
出於本能的條件反射,他馬上抓起話筒,放在了耳邊。
聲音威嚴:“我是市建的麻永兵,你是哪位?”
“麻永兵?我找的就是你!”
話筒內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我是省建的於立慶!麻永兵,我不管你現在哪兒,又是在做什麼!你必須在一個小時內,出現在我的面前!如果遲到,那你就別幹了!”
嘟。
通話結束。
於立慶是誰?
麻永兵和於立慶的關係,那就是楊明和他的關係。
絕對的頂頭上司啊。
“完了。楊明把他辭職的事,直接捅到了省建。”
麻永兵意識到什麼後,痛苦的閉了下眼,爬起來就往外跑。
現在他已經顧不上太多了。
他必須得竭盡全力的,保住自己屁股下面的,那把金交椅!
看到麻永兵向外跑後,顏士康慌忙問:“麻總,我怎麼辦?”
麻永兵停住了腳步。
他慢慢的回頭,看着顏士康的目光裏,全是恨意。
要不是顏士康從天而降,他麻永兵怎麼可能,會落到真有可能被處分的地步?
“你可以去跳樓。”
“你可以去上吊。”
“你也可以去喝農藥。”
“無論你去做什麼,都和我無關。”
麻永兵冷冷丟下這幾句話後,帶着他的人,幾乎是小跑着衝下了樓梯。
呆了——
剛纔是麻永兵等十幾個人,陪着顏士康一起呆。
現在則是他一個人呆。
顏士康顏總,感覺他被整個世界拋棄了。
佔地面積好幾畝的白雲建築,除了兩個掃地的大媽,和兩個看大門的老頭子之外,就只剩下了顏士康。
哦。
還有在樹上、屋檐上來回蹦達着,嘰嘰喳喳叫着的麻雀們。
顏士康終於清醒。
才發現麻永兵他們走時,根本沒有給他留下車子。
倒是白雲建築原先的兩輛破吉普,還老太爺般的站在樓下,身上佈滿了灰塵,也不知道多久沒有啓動了。
“怎麼會這樣?”
顏士康喃喃的說着,想到了什麼。
他用撲的速度,衝到了案幾前,抓起了話筒。
快速撥號——
很快,電話接通。
不等那邊的人說話,顏士康就叫道:“三叔,我是顏士康!”
“士康啊。”
顏家老三笑道:“其實現在,我該稱呼你顏總了吧?呵呵,接管白雲建築的過程,還順利吧?你要牢牢記住我說的那些!錢,咱要賺!但該做的事,卻不能落下!我一定要讓那個小土鱉,知道無視我們顏家的後果,是何等的嚴重!”
三叔啊,大白天的你做什麼夢呢?
顏士康看了眼,窗外那明晃晃的太陽。
用幾乎想哭的聲音:“三叔,事情不是您說的這個樣子。”
幾分鐘後——
顏士康就聽到,有狠狠摔杯子的聲音,從話筒內傳來。
顏老三在咆哮:“小土鱉!簡直是欺人太甚!”
大年初八,下午一點半。
午睡過後的顏道,精神抖擻的走出了休息室。
他剛坐在辦公桌後,電話就卡着點的嘟嘟響起。
“大哥,我是老三。”
顏老三氣急敗壞的聲音:“我就想問你一個問題!”
顏道皺眉,卻淡淡的回答:“你問。”
“李東方——”
顏老三咬牙切齒:“還是不是,我顏家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