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昭此時的神色表情,更是凶神惡煞般,彷彿下一刻就會手起刀落,讓李東方血濺當場!
李東方是啥反應?
他問:“有沒有幫我帶出香菸來?”
楊昭愕然——
她如此的可怕,這個孽障爲什麼面無懼色,甚至還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樣子和她要煙抽?
難道他不該,像在四九某陵園那樣,怕的要死?
或者,就像淚兒那個孽徒所說的那樣,跪地抱着她的腿,親吻着她的小腳丫,哭求饒命嗎?
“難道這個孽畜,被我給嚇壞了?”
楊昭想到這兒時,李東方又說話了。
他滿臉痛心疾首的樣子:“你說你,一個就連頭髮絲,都散着讓人無法阻擋魅力的小美女,大半夜的不該乖乖呆在家裏,睡個美容覺嗎?卻偏偏跑出來,從別的女人身邊,偷走一個臭男人來玩耍!這要是讓數以萬計的男人,知道他們的夢中女神,竟然做出這種事後,得有多麼的痛心?”
楊昭——
她死死的抿着嘴脣,握着菜刀的右手,竟然因太過用力而顫抖!
唯有這樣,她才能壓住只想得意狂笑的衝動。
“這個孽畜,簡直是太肉麻了,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誇讚爲師的驚人的美。我好開心!不行,我絕不能笑出來。要不然,以後他在我面前就會越來越無法無天。”
楊昭心中吼吼着。
可實在忍不住啊。
咋辦?
真要當着孽畜的面,得意大笑,那我就會喪失對他的威懾。
實在忍不住的楊昭,左手悄悄一彈。
有看不到的粉末,電射般撲進了李東方的鼻端。
“哈,哈哈。”
當李東方剛翻着白眼昏睡過去,楊昭就隨時猛地一劈菜刀,原地蹦高中,狂笑起來。
那刺耳的笑聲,能隨着夜風傳到數百米之外。
終於。
李東方感覺臉上一涼,再次悠悠醒來。
他實在搞不懂,自己怎麼就忽然昏睡了過去。
但他醒來後,立即觀察楊昭的臉色。
楊昭神色淡然,眉宇間盡是讓人自慚形穢的孤傲。
“你不用觀察我。”
楊昭冷冷淡淡的說:“你的阿諛奉承,不但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反而讓我覺得,你就是個貪生怕死的小人。”
唉。
李東方唉聲嘆氣中,裹了下棉被。
夜晚太冷了。
他問:“小美女,你究竟想讓我做什麼,直接說。只要是不違反我的原則和底線,能做的,我會竭力去做,做好。麻煩你以後,不要再和我玩這種惡作劇了。”
“你覺得,我是在惡作劇?”
楊昭的眸光一冷,生鏽的菜刀,又擱在了李東方的脖子上。
要不是他稱呼她是小美女——
這一刀,鐵定會斬下他的狗頭!
李東方有些煩。
他伸長脖子:“來來,來!你個小怪物有本事,就把老子的頭砍下來。”
楊昭原本假裝很冷的眸光,頓時因李東方隨口說出的這句“小怪物”,驟然冰硬。
她輕聲問:“你叫我什麼?”
她不再凶神惡煞,聲音也很輕,一點都不刺耳了。
可李東方的心尖,卻猛地打了個突。
暗叫了一聲糟糕——
卻滿臉的茫然:“我叫你小美女啊。怎麼?難道你不喜歡我喊你小美女,而是要我喊你了老美女?”
“滿口胡柴!”
楊昭冰硬的眸光,瞬間柔和,語氣嚴厲:“你剛纔,明明喊我是小怪物。”
“胡說!”
李東方滿臉的冤枉,大叫:“你耳朵不好使,沒聽到我始終在喊小美女?還是諷刺我是個瞎子,看不出眼前這位小美女,是我生平所見的那個,最漂亮的小姑娘?”
楊昭一呆——
冷哼一聲:“哼,以後敢說我耳朵不好使,我斬下你的狗頭。”
頓了頓。
她終於忍不住的說:“不過說實話,你的眼睛還是很好用的。”
李東方立即得意了起來:“那是自然。我不但眼睛好使,而且我還是一身的鐵骨,從不向惡勢力低頭。就算你砍掉我的腦袋,我也會大喊你就是個小美女,絕不會說謊罵你是個小怪物。”
咯咯——
控制不住的楊昭,咯咯的刺耳一笑。
李東方頓時打了個冷顫。
笑聲一收!
楊昭淡淡地說:“我纏上你,是因爲你有至少三個該死的地方。”
李東方連忙做出了洗耳恭聽狀。
“一,你到處毀人清白。”
楊昭看着李東方的眼睛:“有道是萬惡淫爲首,你認可這句話嗎?”
“二。”
楊昭開始說李東方,該死的第二個原因:“你不懂的尊老愛幼。”
嗯?
李東方愣了下,說:“小美女,你說我到處毀人清白,這個我認了。畢竟今晚,讓你抓了個現行,我實在是無話可說。可你說我不懂得尊老愛幼,我卻不會苟同。”
“誰不知道,我們幻影集團做大後,白雲全境內的六十歲以上的老人,每個月都會有三十塊的養老費?”
“誰不知道逢年過節時,我們公司都會給老人們,送油送面?”
“誰不知道,我們鎮的孩子上學,學雜費甚至衣食住,都是由我們公司全包?”
李東方把他尊老愛幼的實際行動,一條條的都列了出來。
他是這樣說的。
更是這樣做的!
如果說李東方不懂得尊老愛幼,那麼世界上就再也沒誰,懂得尊老愛幼了。
等他說完後——
楊昭才呵呵輕笑:“前天傍晚,我在白雲閒逛時,曾經看到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太,獨自在牆角處默默的垂淚。天黑下來,那麼冷,她肯定很餓。但卻始終坐在牆角處,無家可歸的孩子那樣,瑟瑟發抖。”
七十多歲的老太太?
李東方下意識的,開始在記憶庫裏,搜索和這個老太太有關的信息。
“你也知道,我不但長得極美,而且還是相當的富有愛心。”
楊昭順勢給自己的臉上,貼了一層金。
繼續說:“我可憐那個老太太,就過去問問她怎麼回事。她說,她叫楊昭。”
楊昭!?
李東方猛地明白了。
“想起來了吧?”
楊昭比劃着菜刀,問李東方。
李東方點頭,苦笑。
他是真沒想到,小美女之所以接連兩個晚上,都把他擄來這地方,就是爲了楊昭。
說老巫婆是個七旬老太太,這句話沒毛病。
但小美女說老巫婆很可憐,那就是扯淡了!
不說別的。
僅憑老巫婆那出神入化的下毒本領,和能救死人的醫術這兩點,她就和“可憐”二字無關。
“那個可憐的老人家,哭着告訴我說。”
楊昭滿臉的憐憫神色,就把“楊昭給她說的那番話”,給李東方詳細的描述了一遍。
最後——
她輕嘆一聲:“你該死的第三點,就是忘恩負義!”
“那個可憐的老人家,爲你做了那麼多。就因爲她和你老婆說話時的語氣,略微生硬了點,你就抽她的嘴。”
說到這兒後,楊昭眼神猙獰了起來。
她左手抓住李東方的頭髮,右手裏的菜刀,擱在了他的脖子上:“我讓你自己說!你對那位老人家所做的一切,是尊老愛幼嗎?你的所作所爲,是不是忘恩負義?”
李東方問:“我能說不嗎?”
“你儘可以說。”
楊昭的右手,稍稍用力。
“小美女,請冷靜!”
李東方真怕她的手一哆嗦,生鏽了的菜刀,真割破了自己的脖子。
楊昭撤回了菜刀。
看了眼遠處疾馳而來的車燈,她轉身溜溜達達的,走向了遠處的樹林那邊:“今晚,我就先放過你。明天晚上,咱們接着玩。無論你躲在哪兒,也無論有多少人保護你。我擄走你,易如反掌。不信,咱們騎驢走着瞧。我就不信,你改不掉好色不尊老,忘恩負義的毛病。”
不是騎驢看唱本,走着瞧嗎?
看着楊昭遠去的背影,我東哥陷入了深思。
原來小怪物尾隨他來到白雲後,恰好遇到了,被李東方趕出李家村的老巫婆。
是恰好嗎?
小怪物和老巫婆之間,肯定有着一定的關係吧?
如果誰要是說小怪物,和老巫婆沒什麼關係,那是打死李東方都不相信的。
畢竟老巫婆在被趕走後,不可能很可憐的樣子,蹲在牆角默默的哭泣,還恰好被小怪物遇到。
那麼小怪物和老巫婆,是什麼關係呢?
“祖孫?”
李東方想到了這個最合適的關係。
不但年齡這一塊非常合適。
關鍵是楊昭在說起老巫婆時,一口一個老人家,透着發自內心的尊重。
“東方!”
“東哥——”
子沁和劉振國一起喊出的聲音,打斷了李東方的分析。
李東方擡頭看去。
就看到穿着秦子沁光着一雙腳丫,從車上跳了下來。
她在跑向李東方時,棉衣下襬飄起。
那麼白的腿——
不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