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姒禹先生以志學之年獲得俠名，更是人中龍鳳，能應邀而來，實乃寡人之幸。”
嬴政的話表明了他對兩人的態度，蓋聶是鬼谷傳人，除了一手劍術縱橫天下，其縱橫之道更爲嬴政看中，畢竟前有鬼谷商鞅變法，嬴政對蓋聶看中理所當然，所以他是大秦之幸。
姒禹呢，一傳蕩江湖的少俠，雖然獲得俠名受人愛戴，但總的來說，還是一江湖俠客，比不上蓋聶之才。
“王上過譽，蓋聶之能與先輩還無法相提並論，我需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蓋聶抱拳道。
“俠名都是江湖戲稱，當不得真。”姒禹也在謙虛。
“二位不必自謙，百聞不如一見，今二位同時來到，不妨讓寡人見識一下劍法的奧祕。”
嬴政圖窮匕見。
今天他是要找一位劍道老師的，其他不論，這劍法上必須高人一等。
聞言，姒禹和蓋聶對視，眼中都有戰意。
“偌。”
聽到答覆，嬴政雙手一拍，兩位侍衛一人抱着一把長劍走了進來。
“兩位先生都是劍道高手，這兩把劍雖不是神兵利器，但也是出自大師之手，應該不會辱沒兩位的劍法。”
蓋聶率先選了一把長劍，劍指在劍身一抹，讚道：“好劍，如果不是契機不夠，名列劍譜也不無可能。”
劍譜，是由楚國最有名的相劍師風胡子，評鑑各種寶劍，然後爲它們排出名次所形成的榜單。
其中，前十的劍被世人稱爲“十大名劍”。
姒禹看了眼兩把長劍，沒有去選擇。
爲了公平，這兩把長劍的品質基本無二，蓋聶先選，應該也是看出沒有區別。
姒禹沒有去選，因爲沒有必要。
得到天遁劍法的傳承，他對劍的要求非常之高，恐怕只有十大名劍纔有資格被他使用。
如果沒有......
姒禹默默運轉內力，凝聚在手間，緩緩一把火紅色的寶劍出現在他手上。
“聚氣成刃？！”
蓋聶一愣，神情嚴肅的看向姒禹。
“何爲聚氣成刃？”嬴政在一旁疑惑。
蓋聶解釋，“此法說來簡單，就是把內力聚集在手間，形成的光刃，此刃鋒利無比，不比劍譜上的武器差，且此術每提升一成功力，氣刃的威力便增強一倍，是一種極其強大的技巧。”
“那不是說只要內力足夠，名劍都無用？”嬴政皺眉。
“此言差矣。”蓋聶搖頭，“聚氣成刃固然強大，但想要控制非常艱難，不是在內力上有絕對的掌握，斷然掌握不了，而且聚氣成刃使用不當，或者使用過度都會傷害自身，不是常規手段。”
“原來如此，不愧是仁劍火禹，姒禹先生好手段。”嬴政讚揚。
姒禹卻嘴角抽搐，對於自己闖蕩出來的俠名感到蛋疼。
什麼叫仁劍，你才賤，你全家都賤。
“那麼兩位先生請開始。”
嬴政退到一旁。
姒禹和蓋聶互望，抱拳行禮。
“鬼谷蓋聶，請賜教。”
“百越姒禹，請賜教。”
叮~
青銅劍輕鳴，一股絕強的氣勢從蓋聶身上散發出來，劍氣四散，空中好像有無數刀劍敲擊。
唰！
姒禹也不喫素，火焰氣刃在空中一劃，一道劍氣便劈向蓋聶。
蓋聶閃身躲開，手握長劍衝向姒禹。
兩人離得很近，一個衝刺，兩人近身對抗。
鐺鐺鐺！
火焰四散，兩人在大廳內閃展騰挪，不一會兒就交手百招，彼此都不落下風。
“火禹先生好劍法。”蓋聶眼中戰意越發強盛。
師從鬼谷，學的是縱橫之道，但他更喜歡劍法，能遇到一個勢均力敵的敵人是每一人劍客的追求。
“蓋聶先生也不差。”
相互試探結束，蓋聶知道眼前之人不簡單，姒禹也知道自己的天遁劍法有多強。
鐺鐺鐺！
又是百招過去，兩人還是不分勝負，姒禹看着戰意滔天的蓋聶，在看自己所剩無幾的內力，心中苦笑，嘴上開口，“蓋聶先生，這麼比試下去，我們也無法分出勝負，不如直接一招定勝負吧。”
“如此也好。”蓋聶看了眼旁邊的嬴政，今天是來應邀的，可不是劍法論道。
兩人說閉，皆是目光凝重，一身的氣勢瘋狂凝聚，準備釋放最後的大招。
鏘！
一聲劍吟龍嘯響起，蓋聶手中的利劍猛地朝姒禹飛了過去。
隨着利劍飛來，蓋聶宛若游龍跟隨，劍意封鎖姒禹周圍的空間，讓他必須正面應對這一劍。
“百步飛劍！”
“斷欲！”
姒禹大喝，手中火焰刃陡然散發扭曲炫彩。
這種炫彩非常特殊，無法辨別具體顏色，外人一看，竟會頭暈目眩，嬴政只是看了一眼，腳步就有些站不穩，急忙移開視線。
旁觀者尚且如此，蓋聶受到的影響更大，不過他受到的不是眩暈，而是另一種情緒的失控。
百步飛劍進攻到一半，他居然感覺索然無味，不想繼續比試下去了。
勢均力敵的對轟，一方先失去勝負之慾，那結果如何一目瞭然。
火焰和墨龍在空中一閃而逝，姒禹和蓋聶身體移形換位，各自交換場地。
鐺。
殘刃落地，驚醒愣住的三人。
“啪啪啪！”
“精彩，不愧是鬼谷傳人，百步飛劍之威足以萬軍從中取人首級。”
“而火禹先生，更展示寡人無法理解的劍法，到底是何能力，能讓寡人都心神搖曳？”
嬴政眼中充滿異樣，連稱呼都變了，顯然剛剛的比試，已經讓他認可姒禹。
作爲一位帝王，首要條件就是心理素質要好，二十多年來，他見慣了各種大場面，擁有真正能目視劍刃不爲所動的大心臟。
可今天姒禹給他上了一課，原來這世界還有能引動他心神的劍法。
“蓋聶也有疑惑，還請火禹先生賜教。”
蓋聶轉身，手持斷劍，手臂止不住顫抖。
哪怕比試結束，他還心有餘悸，第一次，百步飛劍被人正面破解，他此刻心中的震驚比嬴政只多不少。
“劍斬肉身，心斬靈魂。”姒禹悠悠開口。
“劍斬肉身，心斬靈魂......”蓋聶和嬴政都是低吟。
大殿陷入沉默，一炷香後，嬴政搖頭苦笑，已然放棄理解。
而蓋聶卻還在閉眼感悟什麼。
嬴政和姒禹互望，沒有說話，靜靜等待。
半小時過去，始終閉目的蓋聶陡然爆發出一股劍意。
這股劍意很特殊，不在是利刃的鋒芒，也不在是百步飛劍的一往無前，有的是對劍的純粹。
前方，蓋聶好似不在是人，而是化身一把利劍，劍意如潮，由內到外擴散四方。
麒麟殿中仿若出現成千上萬的劍器，它們在嘶鳴，在爭鋒。
“悟性端是恐怖。”
姒禹見了，驚歎蓋聶之才，只憑借一句話，他就領悟劍意的真諦，更驚訝鬼谷子的神鬼莫測，對方是怎麼找到如此資質的大才？
擴散的劍意沒有持續多久，晃眼間大殿恢復正常，蓋聶睜開眼睛。
“感謝火禹先生的指教。”蓋聶拜謝，臉上有喜悅。
今天他的收穫可不小。
“是蓋先生自己悟性好，我不過是提醒一下而已。”姒禹笑笑。
關於劍意，以蓋聶之資，其實不用他引導，要不了幾年對方就能自己領悟。
如果不能，他也不配成爲後世的天下第一劍聖。
“兩位先生，可否解惑？”嬴政在一旁詢問。
他此次本來目的就是找劍術師父，如今有頂級力量在前，怎能不問。
蓋聶也是期待看向姒禹，他雖然有所領悟，但畢竟不是系統學習，還有一些不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