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力量就在身邊,充盈着整個天地,當靜下心來聆聽時,它就像一首歌。”
“你,聽到了嗎!”
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時代的腳步永不停息,窺視了命運也好,預知了未來也罷,在時間長河中,所有人都是平凡的,我們,只是在那時間浪花中演繹自己的精彩。
如此而已!
“韓非先生。”
“韓非拜見秦王。”
“嬴政受教了。”
看着下方謙謙君臣,姒禹的思緒翻飛,無論多麼偉大的人,面對生老病死都是那麼的無力,縱使號稱長生,亦是真的永恆嗎?
姒禹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長生並不是他的追求,他也不曾想永恆。
前世的他很平凡,也很孤獨,信息時代的演化讓他忘記了自我,活在別人編制的世界,穿越到秦時明月的世界,他很開心,因爲這一次他似乎能爲了自己而活着。
“活出自我不就好了,長生啊,並不快樂呢。”
一個世紀的信息就能讓一個人無慾無求,五千年的文化就可讓一個人全知全能,萬年的更替留下的只是時間的軀殼,爲何有天上一天,地下一年,也許神仙早就知道長生的煩惱。
時間流逝,韓非和嬴政的會面很快就來到傍晚。
越是晴朗的天,太陽落下後就愈加寒冷,青竹舞動間,波瀾四起。
“起風了!”
“風過無痕,而這風在大王心中,卻似乎起了漣漪。”
“先生此言何意?”嬴政道。
“風過而浪起千層,說明水面本就不平靜,所以秦國並不太平,大王處境也不太平,離開故國,去見一個素未謀面的人,是更危險的。”
“雖然素未謀面,但讀你的文章,已經勝過千言萬語,爲這文章,冒點風險還是值得。”
屁,此話要是之前姒禹還行,現在他算反應過來,嬴政不是看中韓非的才華,而是看中韓非這個人。
他們有着某種相同的特性,這種特性很可能是這方天地最神祕的東西,所以嬴政纔會不理朝政三月,亦要等候韓非的會面。
至於爲何遲遲不與之相見,大概是嬴政心中也沒底,暗中觀察吧。
“大王謬讚。”
“大王是一國之君,古人云,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而這萬金之軀離開個國境,猶如龍入淺灘,以韓非之見,大王此行是把自己推向危險的懸崖。”
沒有討論玄之又玄的命運,這兩人正常起來。
對於韓非的規勸,嬴政神態自若,展露一個君王該有的氣魄,“不登山懸崖,又怎麼領略一覽衆山的絕頂風景。”
“大王果然膽識不凡,讓韓非不禁想起當年一任趙國國君。”
“先生是指趙武靈王。”
“趙武靈王即位後,孤身入胡,觀察胡人民風軍紀,後於趙國推行胡服騎射,雖受世俗禮法所不容,他卻猶能全力推行,此令一出,國勢立升,兵力強盛,數年之內,內滅中山,外略胡地,其勢可與秦爭鋒。”
“趙武靈王固然神勇,但晚節不保,終究不是天下之主。”
這下可把已經是趙惠文王的趙何氣急,不僅殺害公子章,還對其進行了滅族,完了囚禁趙武靈王於宮中,三月而不得食,最終餓死。
姒禹對這件事熟悉,也就是驚訝於爲什麼君主居然還有被餓死的。
結果他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五千年曆史,被餓死的君主居然還不少。
大家比較熟悉的齊恆公,袁術都是被餓死的。
“先生自己已身處如履薄冰的境地,難以自拔,又如何替人分憂。”嬴政道。
“哦,願聞其詳。”韓非倒想聽聽嬴政知道些什麼。
“先生在孤憤一文中曾直言,一個國家,最忌諱的就是臣子威望過高,君王又對左右近臣太過信任,就寡人所知,現今韓國正是權臣當道,君王又沒有主見的局面。”
“眼下韓國,在野有百越亂黨危害一方,在朝,太子新死,各方勢力明爭暗鬥,在外,我大秦鐵騎將至而無退兵之策,先生早已技窮於朝野而受困於內外,卻由自在朝堂之上胯下海口,十日之內不能破案就割地於秦,豈非讓人傷嗤笑。”
三月的觀察不是說說而已,嬴政早已洞悉韓國情況。
“我的困局,大王洞察明澈,莫非有心要看看,韓非是否只是誇誇其談之輩?”
嬴政沒有掩飾,“我很好奇。”
“只需要大王答應幫我一件事。”韓非心中有了計策。
“什麼事?”
“赦免一個人。”
“什麼人?”嬴政疑惑。
韓非微微一笑,“暫時保密。”
“不登上懸崖,如何領略絕頂風光,大王可信得過韓非。”
那是自然,要是信不過,也不會在這裏等這麼久,姒禹撇嘴,感覺韓非和嬴政的基情已經要超過他和衛莊的了。
“好,我答應你。”
就在姒禹分神時,蓋聶注意到街道有軍隊路過,他迅速開口,“是姬無夜的禁衛軍,夜幕已經開始行動了。”
“王上的行蹤決不能暴露。”姒禹回過神,嚴肅道。
羅網加夜幕,如果驟然直面戰鬥,想要保護嬴政就會變得非常困難。
“聶兄,你乘坐馬車做誘餌,於正門出發會見李斯,必要時刻可以出城吸引目光,九公子也請你從新鄭另一側回家打亂敵人視線,衛莊兄鎮守紫蘭軒,同時注意羅網殺手的行蹤,我帶着尚公子在別處躲藏,如果無事,子時過後,我們在重聚紫蘭軒。”
“是。”蓋聶應答。
韓非點頭。
蓋聶沒有猶豫,縱身下樓就去準備,對比能力,保護上姒禹有絕對的權威,強大的火魅術下,只要不是遇到宗師高手破解,隱蔽並不困難。
有姒禹保護嬴政,蓋聶很放心。
韓非也知道事態緊急,更知道此次行蹤暴露,很可能是自己的行爲,和嬴政對望一言,便結束了暢談,乘坐馬車作爲一個誘惑之餌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