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將者,忌燥忌急,眼下我們還沒有完全破局,去了也是白去,反而徒增煩惱,倒不如穩紮穩打,先把雍城控制下來,屆時王上也有更多的兵力去應對咸陽的變化。”
想到此處,蒙毅看向那些被俘虜的士兵。
這些人雖然在爲嫪毐做事,但到底是大秦士兵,繼續俘虜不僅浪費己方兵力,也在浪費他們存在的價值。
“爾等所做所爲可知犯了何等大罪?”
對於蒙毅的突然詢問,跪拜在地上的士卒們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臉上露出恐懼,一個個不要命的磕頭認罪。
“大人,我等只是聽命行事,不關我們的事啊。”
“大人饒命,嫪毐在雍城作威作福,凡有不從者不是被調遣,就是打壓淪落,我們這些士卒都是雍城本地人,如果不聽命行事,可就無家可歸了。”
“是啊,大人,真不是我們要造反,秦王如此偉大仁慈,小的怎麼可能造反,全是嫪毐逼迫的。”
聽着士兵的抱怨求饒,蒙毅心中搖頭,暗道這太后和嫪毐治軍實在欠缺,好好的大秦鐵騎居然培養的這般軟弱不堪。
不過蒙毅也不奇怪,秦國的軍方勢力一直是呂不韋和太后頭疼的地方,因爲秦國的大將軍都太強,太有頭腦。
從秦惠文王時期的司馬錯,秦昭襄王時期的武安君白起,再到如今的王翦,蒙武等,那個不是有勇有謀,戰力無雙的大將,
面對這些智謀不輸給文臣的大將,太后和呂不韋想拉攏卻也做不到。
要不是這些大將需要鎮守邊疆,朝堂勢力也不至於讓太后和呂不韋瓜分。
考慮到這些,也是蒙毅還沒有自亂陣腳的根本原因。
大秦的天下不是咸陽失手就會迅速崩潰的,只有戰勝大秦鐵騎纔算真的戰勝秦國。
“既然是逼不得已,那本官也給你們一個贖罪的機會,呈上花名冊,並告知嫪毐在雍城其他勢力,若是屬實,可免去半罪。”
“這...”
衆多士兵有些猶豫,他們都是雍城本地人,花名冊對他們來說近乎家底,一旦遞交,那就是把身家性命送出去。
而告發嫪毐,那他們也再無後路可走。
“嗯?怎麼你們不願意?”蒙毅冷然,
周圍看守的士兵手中戰戈立馬進入戰鬥狀態,雖蒙毅來的士兵可不是雍城這些軟柿子可以比擬的,戰意激發,一股鐵血殺意瀰漫城牆,居然嚇得一些士兵尿了褲子。
“不,不,不敢,花名冊在,在張將軍那裏。”
“張將軍?”
“就是地上那位。”
蒙毅點頭,手下便有侍衛前去搜索地上的無頭屍體。
很快侍衛就拿着一卷竹簡回到蒙毅身邊。
“將軍。”
蒙毅結果竹簡,打開一看,上面是人名籍貫等登記信息,與其他軍隊的花名冊並無區別。
唯一奇怪的是士卒籍貫上幾乎都是太原,山陽一代的百姓,少有其他地區的地址。
“這嫪毐爲了打造雍城鐵桶,倒也是費了心力,如果給他足夠的時間,這太原之地,恐怕真的會成爲秦國無法根除的毒瘤。”
不孝有三,無後爲大,這足以看出古代對傳宗接代的看中,嫪毐以此來威脅太原、山陽等地的百姓,打造一批死侍可以說輕而易舉。
“如果在給他一位大將組建軍隊,加上太后的扶持,一旦成了氣候,恐怕就無人能阻止。”
蒙毅深吸一口氣,發現雍城勢力端是奇怪,有些地方幼稚的可笑,有些地方縝密的令人膽寒。
這種極端的表現,就像,就像,雍城有兩位主人。
想到這裏,蒙毅苦笑起來,這又是一個不好的消息,因爲嫪毐和太后如果早有間隙,那不就是說明太后和呂不韋存在聯繫嗎,這不是就是肯定他之前的猜測,咸陽很可能已經被太后和呂不韋控制了嗎。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蘄年宮外,姒禹在釋放了信號後就急速趕到王宮。
看着前方警戒的大軍,姒禹面無表情,手中焚寂出鞘,炙熱的氣息迸發而出,溫度之高似乎比王宮內的大火還要炎熱。
唰!
戰戈所指皆是敵人,焚寂出鞘的剎那,那些士兵沒有絲毫猶豫,不需要任何人指揮,直接發動了衝鋒。
殺!
烈焰映照黎明,鮮血染紅大地,又在火焰灼燒下化作黑色污穢。
士兵們很精銳,但他們強的地方不是這裏,在有限的地形內,姒禹這樣的高手能肆意收割他們的生命。
更多的士兵聚集,卻只能一批又一批的衝鋒。
尋常高手遇到這樣的人海戰術也許會力竭,擁有先天純陽無極功的姒禹沒有這樣的煩惱。
火焰在鮮血的渲染上宛如火魔降世,收割那些飛蛾撲火一般的生命。
殺戮在繼續,火焰從王宮大門一路蔓延,延續到哪位衆人圍聚的高大身影前。
“仁劍火禹!”嫪毐眯起眼睛,拳頭不自覺捏緊。
他知道姒禹的強大,藉助太后的情報,他知道姒禹的很多信息。
比如對方百越隱王的身份,救援成蟜的任務,還有韓國殺死白亦非的真兇。
對於姒禹,他們一直持有的態度都是拉攏。
沒辦法,這位嬴政身邊的超級紅人,實力有些超標。
在一年前就可以一人戰勝羅網天子一等殺手玄翦,這一次更是在韓國獨佔三大頂級高手,不僅戰而勝之,還擊殺了一個國家的世襲侯爵,這樣的實力,不是大軍壓境或者找到更強的高手,那姒禹就是無解的存在。
這也是支走姒禹需要太后親自出馬的原因,如果有姒禹在嬴政身邊,想要殺死嬴政恐怕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特別是城市之內,對於姒禹這樣的武林高手太有利,他們短時間真找不到什麼限制姒禹的辦法。
“侯爺別來無恙,造反好玩嗎?”
姒禹遙望嫪毐,焚寂揮灑着火焰收割着周圍“無辜”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