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如果真的是他想象中那個寶藏，得之得天下也不可。
“呼...”
雖然知道越國存在天大的寶藏，姒禹也沒有急於行事，而是平復內心，緊緊跟着焰靈姬。
天下寶藏無數，但對姒禹來說，最大的寶藏就是前方的可人兒，其他的，就隨緣吧。
隨着焰靈姬帶路，兩人很快離開了平坦的城鎮範圍，進入了深山老林。
說是深山老林，其實從周圍的樹木生長情況，還有偶爾暴露在空氣中的殘破廢墟就知道，這裏曾經也繁華過，起碼是有人居住過。
兩人在深山中行走了大概有五公里左右，周圍的樹木越發高大黝黑，姒禹判斷，從這裏開始，應該就是沒有被開發，從始至終都是原始狀態的森林。
“靈兒所生活的地方看來屬於與世隔絕之地，也許情況沒有想象那麼糟糕。”姒禹略有所思。
從僅有的“先知”和焰靈姬的敘述，姒禹知道焰靈姬曾經有一段無法釋懷的過去。
只是這個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不是姒禹所想象那樣，異術走火，導致家人犧牲的慘劇不得而知。
這個問題，姒禹沒有去問過焰靈姬，就像焰靈姬從來不會詢問姒禹的過去一樣。
兩人親密無間中各自保持着僅有的私密。
進入原始森林不久，焰靈姬的腳步停了下來，她駐足在一個地方，左右環顧，似乎在尋找什麼。
“靈兒，怎麼了？”姒禹問。
“前面應該就是我曾經的部族...”
“既然到家了，就趕緊回去看看，也許...”姒禹猛地閉上嘴巴。
“禹君不用擔心靈兒傷心，父母的事，靈兒差不多走出來了。”焰靈姬對姒禹溫柔一笑，而後深情的注視着姒禹，“都是因爲禹君，我才能活出自我。”
“我也是因爲靈兒，生活才變得美滿的。”姒禹深情的抱住焰靈姬，然後疑惑開口，“那靈兒我看你來到百越後情緒就有些低落，這是爲什麼？”
“因爲靈兒發現我曾經所在的部落，似乎已經消亡了。”焰靈姬看着前方森林，幽幽開口，“本來到了這裏，就會遇到我們一族設置的獨有陷阱機關，不是本部的人，想要闖入是幾乎不可能。”
“可是現在.......”
“這裏什麼都沒有了。”
姒禹沉默。
“不僅這裏，從進入百越開始，我就一直在注意族人們的記號，然而我看見的，除了那些舊時代留下的印記，再無一個新的記號，我所在的村莊很小，但我們的部族很大，大到整個百越都有我們的蹤跡，現在卻一無所有...”
“也許他們只是換了一種記號。”姒禹道。
“不可能，那可是九黎......”焰靈姬用力搖頭否認，只是下一秒她凝視一棵大樹頂端沉默下來。
“發現什麼了？”姒禹順着焰靈姬的視線看過去。
在一棵高大的樹木上，一節不起眼的樹梢下，有一個特殊的菱形印記存在。
那菱形印記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就是很單調的一個菱形。
如果是平常，這樣一塊印記姒禹會忽略過去，只認爲是大自然形成，但此刻焰靈姬的注視讓他知道這個印記恐怕不簡單。
“禹君猜的沒錯，他們確實換了一種記號。”焰靈姬臉色頗爲奇怪的看了眼姒禹。
“啊？”姒禹撓頭，“我猜對了？！”
“是的，禹君猜對了，看來隨着時間的演變，信仰也是會慢慢改變的，我們走吧，我倒要看看他們變成了什麼樣。”說着，焰靈姬突然露出冷笑和嘲諷，眼底還有一絲絲憎恨。
“哦，好的。”感受焰靈姬的情緒，姒禹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搞不懂焰靈姬情緒爲什麼會有那麼大變化。
之前還多愁善感，下一秒就憤世嫉俗，難道翻臉比翻書快這個技能，所有女人都會？
“對了靈兒，你還沒說過你是什麼部族的，能遍佈百越的部族，可不是什麼小部族。”重新行走在密林中，姒禹想着岔開話題，緩解一下焰靈姬的情緒。
“我猜吳越對不對，嗯，應該不是，如果是吳越，靈兒會很怕我的，難道是楊越？還是和趙老他們一樣的南越？”
“九黎。”焰靈姬輕聲打斷了姒禹的猜測。
“什，什麼？”姒禹身體頓了一下，有些遲疑開口。
“就是禹君想的那樣，靈兒所在部族，就是吳越最大的敵人，九黎一族。”
“九黎嗎。”姒禹吶吶，思想陡然飄散起來。
九黎，蚩尤的部落，吳越，黃帝子孫，這兩個部族可是從祖宗開始就糾纏不休的超級大部。
而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弄人，這兩個如死敵一般的部落，隨着時代的變遷，居然都生活在百越。
所以說想統治百越比其他任何諸侯建國都難，百越內部的情況屬實太複雜。
“不對吧。”姒禹突然道：“如果靈兒你是九黎一族，我不可能沒有感應。”
姒禹，大禹之後，純純的黃帝嫡系，對九黎部落有刻在骨子裏的仇恨，焰靈姬要真的是九黎族人，他絕對會第一時間感應到。
“因爲我同樣也是吳越人。”焰靈姬幽幽開口。
“......”
話說到這裏，姒禹反應再遲鈍，也明白過來。
“怪不得靈兒不想提及自己的身世，這種身份，唉。”
焰靈姬的情況，就和天使和惡魔在一起誕生的孩子一樣，不受天使待見，也不受惡魔喜歡。
夾在中間的她，童年絕對陰影無數。
“最開始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吳越人，因爲越國的崛起，我們九黎一族基本都隱居在大山中，很少和外界接觸，不過後來楚國對越國發動了戰爭，大量越國人們受戰亂的影響逃亡到深山中，不巧這逃亡的人中就有我的父親，又不巧在這裏父親和我母親相遇了.......”
焰靈姬纖細的手指指着前方。
姒禹望過去，透過密林，隱約間他可以看見前方出現了影影綽綽的村莊。
“還真是一段巧妙的姻緣呢。”姒禹挑眉。
狗血爲什麼經典，就是因爲狗血太常有了。
在春秋戰國，這種受到戰亂影響，流離失所，然後在其他地方結婚生子的情況不要太頻繁。
而焰靈姬這樣的意外，其實也不是個例，別說複雜混亂的百越，就是正常國度，誰還沒有幾家私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