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活動也許減少,但對於普通百姓來說,必要的勞作在所難免。
最起碼白天的時間,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去收集柴火,要不然就是想着怎麼獲得更多的食物,再不濟也會三三兩兩組織活動一下,而不是懶散的什麼事都不做。
“這...”老者實在沒想過姒禹會問這個問題,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老人家要是不好說,也可以不說。”姒禹笑道。
“咳咳,沒什麼不好說的,冬天到了嘛,狗熊都過冬去了,我們塵了村與世隔絕,也沒什麼外界活動,所以大家就顯得空閒了一些。”
“哦,對了,兩位不是爲了百花村而來的嗎?我這裏正好還有一位百花村的村民,你們要不要見見。”
老者敷衍解釋了一下,隨後轉移話題。
“百花村的村民?”姒禹看向焰靈姬。
“不用了,我離開百花村的時候還小,就算見面也不認識。”焰靈姬道。
焰靈姬的回答似乎再次出乎老者意料,他愣在原地,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老人家,你是不是知道一些百花村的事,能告訴我們嗎?”姒禹問。
“啊,哦,百花村啊,那可是遠近聞名的大村子。”老者反應,臉上有追憶。
“想當年,百花村因爲特殊的百花祕術,不僅在百越備受尊崇,連七國都有其貿易路線,那可真的是風光一時呢。”
“?”
姒禹心中疑惑,看向焰靈姬,怎麼焰靈姬說的,和這老者說的相差這麼大,你們說的確定是一個村子?
焰靈姬此刻心中也是疑惑,但她沒有表現出來,眼神示意姒禹稍安勿躁。
“百花村有如此祕術,自然受到外界覬覦,但作爲九黎部落,百花村在異術上造詣非凡,不僅阻擋了外界的探索,還建立了一處宛如仙境一般的無憂村。
可惜好景不長,大概二十年前,百花村突然被烈火吞襲,火焰暴露了百花村的方位,各方勢力紛至沓來,在一場死傷慘烈的戰鬥後,百花村寡不敵衆,成爲了廢墟,百花祕術也隨着百花村消失在大衆視野中。”
聽到老者後面的描述,好像是焰靈姬的小村落,可這裏面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兩人的說辭大相徑庭。
“靈兒,那百花祕術是什麼?”
姒禹敏銳的察覺,一切的癥結,可能都在這百花祕術上。
“你不知道百花祕術是什麼?”老者奇怪的看了姒禹一眼,而後看向焰靈姬。
“你該不會也不知道吧。”
“百花祕術,九黎人獨有的種植祕術,不算稀有,勝在排外。
作用就是能讓百花在任何季節盛開,並且保持一定的開花時間,對王孫貴族來說是不錯的消遣物品,加上百花祕術釀造的百花酒是難得的美味,想來在七國上流也極其好賣。”
“何止好賣,那是大賣特賣,無論是百花,還是百花酒,在百花村存在的時候,那都是七國夢寐以求的好東西。”老者突然亢奮的喊道。
“靈兒,你會百花祕術?”姒禹問。
“不會,你覺得村裏人會教我這樣的異術?”焰靈姬白了姒禹一眼。
“哈,這倒也是。”
“那靈兒知不知道百花祕術的弊端?”姒禹意味深長道。
“嗯...小時候好像聽父親說過,讓我就算有機會學習百花祕術,也千萬不能去學,他倒是沒有告訴我有什麼弊端,但想來肯定很不好。”焰靈姬道。
“呵呵,我就知道是什麼弊端。”姒禹傲然擡頭。
“是什麼?”焰靈姬也是好奇。
旁邊老者聽到姒禹的話,卻一臉緊張,渾身肌肉都在顫抖。
“老人家,其實沒有什麼百花祕術吧,百花祕術的真正面目,其實就是......”
“別說了。”
“不要說出來。”老者大聲吼道,阻止姒禹繼續開口。
“爲什麼?既然敢做,爲什麼不讓我繼續說。”姒禹臉上笑容消失,變得冰冷無情起來。
“因爲,因爲......”老者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因爲當真相說出口後,這個村子你所看見的就不是一羣懶散的人,而是一羣擇人而噬的惡鬼。”略帶粗獷的聲音從姒禹身後傳來。
姒禹回頭,就看見之前老者身邊的青年又帶着幾個壯漢走了過來。
這新來的幾個壯漢不似其他村民那麼懶散,目中精光流轉,渾身血氣環繞,明顯是武藝高強之輩。
“你是?”
“算是塵了村的守護者,也是這裏的看守者,你可以叫我塵熄。”壯漢道。
“守護者?看守者?”姒禹看着塵熄,又看了看老者,略有所思。
“外鄉人,這裏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還是儘快離去吧。”塵熄道。
“我是百花村的村民,不是外鄉人。”焰靈姬開口。
“不,百花村早就不在,這裏只有塵了村,而塵了村除了本村村民,其他都是外鄉人。”塵熄道。
“這種地方爲什麼還要守護?”姒禹突然開口。
塵熄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氣回答,“因爲需要,這裏的人需要。”
“玩弄生命是會遭天譴的,百花村是最好的例子。”姒禹皺眉。
“我們只是想要活下去。”塵熄聲音有些低沉,腦袋低了下去,“哪怕如此卑微,也不容於世嗎?”
“百花村也好,塵了村也罷,都不容於世,百花祕術本該隨着百花村徹底消失在歷史中。”
姒禹說着,腰間焚寂猛地斬出一道劍氣。
轟,劍氣斬在那些妖豔的鮮花上,掀起無數塵土。
“我曾經在某個地方見過這些花朵,它們真的很美麗,宛如生命的再生。”
塵土散開,露出土地中森森白骨,鮮花朵朵盛開,根根紮在白骨之上。
這裏原來也是一處埋屍地。
看見屍骨,老者和那些青年臉上陡然開始瘋狂扭曲起來,眼中沒了清明,變得嗜血貪婪,低沉而嘶啞的吼叫從他們口中傳出,一縷縷粘稠的唾液流淌,展示着他們其實已非常人。
“你不該把傷疤露出來的。”塵熄捏緊了雙拳,眼中血色密佈。
“隱藏在皮膚下膿包,即便蓋上再多的面霜,也掩飾不了裏面的惡臭,所謂的活着,不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