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要讓大秦。
人人如龍!
在山呼之聲緩緩平復後,他轉身登上了蜃樓,隨意的遊覽了一番後,便在秦風的護持下回返了桑海行宮。
行宮內。
久違煮茶閒談的兩人,時至今日,卻能偷得浮生半日閒。
茶霧緩緩浮動。
嬴政持着茶盞,看着秦風說道:“不周,你真的打算留下,不與我一同東巡?”
秦風點頭道:“陛下,儒家,我必須去一趟。”
嬴政有些疑惑道:“不周,我一直聽你提起儒家,朝中也多有爲官的,但是他們有何特別之處嗎?”
秦風頓了一會,似乎在考慮怎麼回答嬴政這個問題。
大秦自商鞅以來,以法立國,數代積累才擁有了滅六國之國力。
亂世法家,盛世儒家。
儒家之學說,宣揚君權,教化世人,能使萬民歸心。
現如今九州一統,嬴政得長生,他必須要開始考慮爲大秦萬世基業打好基礎。
想到這裏,秦風說道:“儒家主張以仁義治天下,或許這在過去七國紛爭之時並不可取。”
“但是未來若要大秦永昌傳於萬世,他們是我們不可或缺的助力。”
“儒家治國,在於教化,使民心歸附,是鑄我大秦萬世之斧鑿。”
“況且,我大秦立國這麼多年,儒家還在做首鼠兩端之事,天下可沒有這麼便宜的好事。”
聞聽此言,嬴政的目光中一道寒芒閃過。
儒家爲諸子百家中兩大顯學之一,卻對他大秦的態度不冷不熱。
他們身在大秦的國土,卻生有異心,他當然是絕對不允許的。
只是之前儒家並不是他最重要的執政方向,現在他既然已經得到長生,那麼他們的事就必須要有一個結果了。
想到這裏,嬴政緩緩說道:“既如此,不周,你便放心大膽地去做,無需有任何顧忌。”
“儒家若是不願成爲我大秦的利刃,便不要讓他們有成爲敵人的可能!”
秦風嘴角露出一抹冷厲的笑容,道:“陛下放心,他們,不會有這樣的機會的。”
隨後,嬴政似乎想起了什麼,繼續說道:“不周,道家之事,爲何你也要親自去,海捕文書已經下發全國,他們必定躲不了多久了。”
秦風道:“陛下,那些道家反賊道行可不淺,剿滅他們並不容易,既然已經到了桑海了,走一趟也是順便的事。”
嬴政點點頭,道:“不周,辛苦你了。”
秦風笑道:“你我兄弟,何需說這樣的話。”
翌日。
桑海城外。
無數全身黑甲的士兵手持黑龍旗幟,綿延數裏之地。
旌旗蔽空,遮天蓋日。
黑甲士卒長矛林立,一輛黑色華貴的龍輦被中軍層層護衛。
而在這大軍之後,無數百姓自發的站在城門處,跪伏在地地看着他們的君王緩緩遠去。
祖龍之威當如是!
在不遠處的高閣之上,少羽和范增並肩而立。
他們看着那輛被護在中間的祖龍車輦,少羽目中忽而露出霸道睥睨之色。
范增在一旁有些驚異地看着少羽忽然升起的霸王之氣,心中既有擔憂,又有些欣喜。
擔憂的是嬴政和秦王如今的威勢滔天,項家起事恐怕更加難了。
欣喜的是項家終於出了一位能夠承載楚地百姓希望之人,能夠在嬴政如此威儀之下尚能夠不露怯意。
等到車駕來到近前,少羽眼中神光暴閃,握拳用力一錘,道:“彼可取而代之!”
國仇家恨,唯有嬴政項上人頭方可解心中仇恨。
范增高興地拍了拍他的手臂,道:“少羽,你未來的路還很長。”
“終有一日,你必能達成所願!”
少羽重重點了點頭,隨後兩人便從此處離去。
不過他們後面並沒有看到的是,在嬴政的東巡隊伍離開桑海之後,那三千陌刀兵卻留了下來並沒有跟隨嬴政離去。
領頭騎於馬上的正是秦風。
三千陌刀軍身披黑甲,揹負陌刀,刀鋒在陽光下閃爍着連片的寒芒。
起初,桑海城的百姓並未在意。
畢竟桑海城剛剛經過一波劫難,大街上出現整隊的士兵並不意外。
但是,沒過一會兒,他們便發現這隊士兵的前往的,卻是小聖賢莊的方向。
小聖賢莊爲儒家聖地,這在桑海城是人人皆知的事。
這秦王沒有和嬴政一同返回咸陽,反而帶着如此多甲士去往小聖賢莊,頓時引得桑海的百姓議論紛紛。
“陛下回咸陽了,秦王爲何反而帶兵士去小聖賢莊呢?”
“桑海的叛亂髮生沒有多久,難道秦王是去抓反賊嗎?”
“儒家整日讀聖賢之書,如何會與反賊勾結,不可能!”
“這誰說得準內,沒準反賊就是他們帶進城的呢!”
……
小聖賢莊。
一個儒家弟子慌慌張張從大門跑進來,正好撞見了張良。
他趕忙喊道:“三師公,三師公,大事不好了!”
張良見此,臉色一板,斥責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有什麼事如此匆忙?”
這個弟子許是跑得急了,顧不得禮數撐着膝蓋喘了片刻才起身說道:“三師公,秦王帶着三千甲士往這邊過來了!”
張良聞言,臉色頓時一變。
他眼眸微沉,沉吟片刻,對那弟子說道:“去,將這件事通知大師公和二師公,趕緊去。”
見到弟子跑進去了,張良才緩緩收回目光,心中的不安越來越盛。
秦王是發現自己的身份了嗎?
還是知道衛莊兄在這裏,衝着他來的?
亦或者,他只是單純地來拜訪他們儒家。
畢竟他們儒家在九州上也是盛名已久,官員王侯前來拜會也很正常。
但是……
來的是這位威名赫赫的大宗師秦王!
還帶着三千甲士,恐怕來者不善!
就在張良思緒紛飛之時,伏念和顏路已經急匆匆趕來。
他們見張良站在門口,連聲問道:“子房,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秦王爲何會來我們小聖賢莊?”
張良看向兩位師兄,沉重地搖了搖頭,道:“我也是剛剛知曉,並不清楚其中因由。”
伏念似是想到了什麼,似有深意地看了張良一眼,說道:“既然秦王快要到了,我們便好好迎接,看看對方的態度再作應對。”
顏路眼中現出憂色,說道:“這秦王帶三千甲士,恐怕來着不善,今日恐難善了。”
聽到這話,伏念在原地來回踱步了一會,說道:“快去召集所有弟子到門口迎接秦王,不能讓對方抓住任何由頭對我們發難。”
這小聖賢莊是他所有的心血,不管這個秦王目的爲何,今日儒家絕不能出事!
不過一會兒,儒家弟子已經在門口分列兩側。
伏念三人站在隊伍的最前頭不斷看向前方。
不過一會兒,騎在馬上的秦風和他身後無數黑色甲士的身影緩緩印入了他們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