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他忽然站起身來,臉上帶着決死的神情,躬身道:“是子房有罪,所有罪責我一人承擔,請秦王放過我儒家其他人。”
此話一出,伏唸的臉色劇變,不顧秦風在側,嚴厲呵斥道:“子房,在秦王面前休要胡說,趕緊住嘴。”
顏路此時也站起身來,拉住張良,想要將他按回座位上。
秦風見此一幕,冷冷道:“本王只是問你們如何選擇,張良你爲何忽然自稱有罪呢?”
“這個回答,讓本王很是不滿意!”
伏念趕緊說道:“子房自十年之前入莊,自此從未出過小聖賢莊,初見秦王之威嚴,心中惶恐,做出如此失禮之事,還望秦王饒恕他。”
不待秦風說話,張良將身旁拉住自己的顏路甩開,上前一步道:“子房從來不是怕死之人,只願以我一人之軀扛下所有罪責,還請秦王放過儒家其他弟子。”
這時,連伏念也站起身來,展開雙臂將張良往後推去,背對着秦風的雙眸已經瞪得通紅,凌厲悲切的目光不斷示意張良,想要讓他趕緊住嘴。
秦風卻似乎並未看到幾人臉上的神色,笑道:“我忽然很好奇,張良所犯何罪?”
聽到這話,伏唸的身子頓時一僵,攔着張良的手臂無力地垂下來。
張良盯着秦風,目光決絕,說道:“是我與墨家勾結的,與儒家其他人無關。”
顏路此時忽而上前一步,扇了張良一巴掌,怒道:“子房,在秦王面前不得胡言亂語,你從未出過小聖賢莊,如何與墨家勾結。”
“在秦王面前如此失禮,趕緊向秦王賠個罪。”
“快!”
此時,顏路的臉色已然漲得通紅,目眥欲裂地瞪着張良。
張良悽然一笑:“子房謝過兩位師兄對我的護持,但是,一人做事一人當。”
隨即他對着秦風躬身道:“子房,自求一死,希望秦王放過我儒家。”
啪啪啪!
忽然,房間中響起了突兀的鼓掌聲。
只見秦風緩緩起身,看向伏念三人,笑道:“你們師兄弟三人倒是在本王面前上演了一出兄弟情深的好戲碼。”
隨後忽然話鋒一轉,冷冷盯向張良說道:“張良,你可知此話出口的後果嗎?”
張良悽然道:“子房知曉。”
秦風冷哼一聲,道:“墨家反我大秦久矣,如此反賊行徑,你要知道,任何與他們有牽連的人,本王是一概不會放過的。”
“但憑秦王處置!”張良決絕道。
這話剛落,只見從房間外忽然飄身進來一人,黑色長袍,白髮勝雪。
來人正是前來桑海勸阻張良的衛莊。
衛莊剛一進來,便立即躬身道:“秦王,請你放過子房一命。”
秦風淡淡瞥了衛莊一眼。
衛莊的宗師巔峯境界,在秦風的感知中如羣星中的皓月一般耀眼。
他來到附近的時候,秦風便已經察覺到他的存在了。
秦風淡淡道:“憑你?”
“張良勾結墨家餘孽,所犯之事滔天。”
“你有何資格讓本王放張良一命?”
衛莊猶豫了一會,咬牙道:“莊願以微薄之力侍秦王左右以供驅策,還望秦王饒子房一命,莊,感激不盡。”
堂堂宗師巔峯,流沙之主的衛莊,行走於九州被多少國家和勢力所忌憚。
但是現如今,也不得不對秦王,低下他那高傲的頭顱!
但是下一刻,秦風的殺意再次充斥了整個房間,就連衛莊都有些難以支撐。
這股有如實質的殺意,比起上一次他見到秦風的時候,強了不知多少。
他此時感覺自己只如那一葉扁舟,面對着狂風驟雨的海嘯。
“你也配和我談條件!”秦風冷冽的聲音在房間內每個人的耳邊清晰迴盪。
“你難道忘記上次臨走之前本王與你說過的話嗎?!”
衛莊在殺意籠罩下強撐道:“莊,記得。”
“若是再見到秦王,我便要加入秦王的麾下。”
“記得便好,那麼你還能拿這個換張良的命嗎?!”秦風冷冷道。
衛莊額頭冷汗隱隱冒出,道:“不能!”
他的話音剛落,房間內的殺意頓時一收。
衛莊頓時感覺像是原本壓在自己身上的千斤巨石被挪開一般,心中一鬆。
伏念等三人更是不堪,秦風的殺意一收,他們頓時軟倒在地,渾身的衣衫已然被冷汗浸透。
直面秦風的神威,衛莊心中清楚,自己若是與秦風爲敵,可能連他一招都擋不下便當場身死。
但是即使如此,他依然硬着頭皮說道:“不知如何才能保下張良的性命,我願意爲秦王做任何事。”
秦風看了衛莊一眼,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緩緩說道:“任何與墨家反賊餘孽哪怕有一絲勾連的,本王絕不會放過。”
“包括儒家!”
此話一出,軟在地上的伏念頓時雙目失神,臉色悲慼,開始喃喃自語起來。
顏路悽慘地晃了晃伏唸的身子,低低喊道:“師兄……”
張良勉強在地上支撐起身子,悲憤地看向秦風道:“此事是張良一人所爲,與儒家毫無關係。”
“請秦王饒儒家一條生路!”
“是我張良一人所爲,請秦王饒儒家一條生路……”
“是我張良一人所爲,請秦王饒儒家一條生路……”
說到最後的時候,張良雙目通紅,眸中欲泣,任何見此淒涼一幕之人都會忍不住潸然淚下。
想不到他張良臨死前還要再連累儒家與他一同赴死。
他對不起儒家師兄弟!
他對不起儒家衆多弟子!
他對不起儒家聖祖先賢!
他實在是儒家最大的罪人!
“不過……”
秦風忽然話鋒一轉,說到這裏微微一頓。
一聽此話,衛莊四人頓時精神一振,就連地上的張良和伏念二人,聽到這兩個字都已漸漸回過神來。
難道事情還有轉機?!
他們四人緊張地盯着秦風的一舉一動。
秦風的下一句話,可能便是他們的生機!
“若是張良願意教化一地,讓其歸順於大秦,本王可以當此事沒有發生過。”
“只要張良真心爲本王做事,本王自然允你率儒家衆弟子歸入我大秦!”
秦風將他的條件緩緩說出。
儒家,他原本便不會殺,他們對大秦是有大用。
但是這些人首鼠兩端,若是不好好敲打一番,難免會生出二心,無法堪當大用。
讓張良爲他做事,而儒家上下便是人質。
有這些儒家在手,他不怕張良不盡心做事。
他的下一步計劃,便是打算派遣大軍前往東海以東的瀛洲島。
以橫壓之勢掃滅島上所有的大名和將軍,用他們身上的鮮血洗刷那片骯髒的土地。
清剿不臣,絕其傳承。
之後再派張良前往,以儒學教化那裏剩下的蠻夷。
在後世,那裏誕生的一個種族,對九州大地做出了數之不盡的累累罪行。
秦風如今做的,便是將這等蠻夷之族扼殺在搖籃中。
而這將是大秦邁出九州的第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