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牀上躺了兩三個月,纔好了個差不多。
這不,剛好就出來幹活,因爲家裏已經窮得揭不開鍋了。
羅慶權工作第一天,晚上就沒回去。
班杏春以爲是兒子休假時間太長,積壓的工作多,得加班,就沒當回事。
可羅慶權直到第二天中午都沒回去,這就不得了了。
去單位問了,門房老頭說,羅慶權壓根兒沒來報到,班杏春一臉不可置信。
說什麼一定是人家把她兒子藏起來了,她要報警,讓警察抓他。
門房老頭氣急,把車間主任,還有其他一些工友叫到門口。
跟班杏春確認他們沒有見過羅慶權後,班杏春纔不得不相信,自家兒子失蹤了。
她發動親朋好友,街坊鄰居去找,甚至,還報了警。
可大夥兒找了兩天兩夜,依舊沒有羅慶權的蹤影。
就連派出所的都在納悶兒,這好生生的,大小夥子咋能丟了呢?又不是大姑娘,被人拐去啥的。
還是經驗不足啊,楊所長他們最開始排除的,就是羅慶權正在經歷的。
他早上出門時一切都好,就是飢腸轆轆的,有些頭暈眼花。
想着去廠裏銷了假,順便預支上一個月工資,中午在食堂好好喫一頓。
晚上下班後,去買些粗糧,好緩解一下家裏的窘境。
正這麼想呢,就看見衚衕裏,有個小孩兒蹲在地上,喫雞蛋喫得特香。
他不由嚥了咽口水,有股衝動,想上前把人手裏的雞蛋搶走,賽下肚。
反正周圍沒人,大不了,他跑快一點,那小孩兒肯定追不上。
結果,還沒動作呢,就見小孩兒被人叫走了。
羅慶權不甘心地撇撇嘴,卻見地上的油紙包裏,還有一個呢。
他趕忙上前,撿起雞蛋來就喫。那動作快的,差點把自己噎住。
小眼神還不停朝衚衕口瞟着,生怕小孩兒的家人過來找。
好在直到他喫完,這條衚衕也沒來什麼人。
羅慶權用腳碾碎雞蛋殼,毀屍滅跡,再擦擦嘴角,準備上班。
結果撲通一聲,摔地上了。他自個兒都沒反應過來,就暈了過去。
衚衕口前後各有一個壯漢出來,笑容陰惻惻的。
其中一人對另一人說:“老大,你怎麼知道這傢伙會喫雞蛋?”
那個被叫老大的人說:“他又不是什麼好的,被餓了這麼些天,忍不住不是很正常?”
小弟點頭:“老大,你這招忒損了,咱們都不用動手,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人逮了。”
老大瞥了小弟一眼,心想這瓜娃子腦袋不太好。
不過還是耐心解釋:“他不喫咱倆就上,不管用啥招,把人綁了就行。那邊已經在催了。”
用藥的話,動靜能小點,他們好操作。所以纔想了這麼個招。
也沒指望姓羅的能上當,可誰知道,他就這麼倒黴呢。
小弟嘿嘿笑了兩聲,從腰間抽出一條麻袋。
老大嫌棄地撇撇嘴,卻還是提溜起羅慶權,塞了進去。
然後兩人到了荒郊野外,給他......
他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在這裏,就想起身,出去看看什麼情況。
誰知,剛動了動,就發現腳腕上鎖着鐵鏈子。
羅慶權都驚呆了,一臉驚恐地喊道:“有人嗎,人呢?我怎麼會被鎖在這裏!”
“嘿嘿,媳婦兒,你醒啦!”一個長相憨厚,身高一米八多的漢子端了個破碗,從門外走進來。
羅慶權一愣,忙說:“你誰呀,幹嘛囚禁我?快給我鬆開。”
漢子委屈了:“不行,鬆開了媳婦兒就要跑!媳婦兒喫飯,我給你做了好喫的。”
羅慶權:“......神特麼媳婦兒,老子是男的,男的!”
漢子一跺腳,放下碗:“你騙人!紅衣服,紅嘴脣,長頭髮,明明就是大姑娘!”
羅慶權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果然,是一件紅豔豔的罩衣。
胸口垂了條大辮子,他伸手一拽,假髮就下來了。
“啊啊啊,媳婦兒你頭髮掉了,快安上,安上!”漢子說着就要去幫羅慶權戴假髮。
羅慶權抓住漢子的胳膊,聲音微微顫抖:“大哥,我真不是女的,你摸摸,我沒胸,還有喉結呢!”
漢子腦子明顯有問題,搖着頭說:“大勇哥說了,你小時候家裏條件不好,所以沒長出胸來。又跟男人一樣幹活兒,所以手指粗大,脖子也是。
沒事,花兒,到了家裏,只要給俺生娃就行。地裏的活兒,我會幹的。”
羅慶權無語了,趴在炕上嗚嗚哭着。他總算是明白,那些被拐賣的女孩子,什麼遭遇了。
“花兒,趕緊喫,喫完了咱們睡覺生娃娃。”
羅慶權看着碗裏綠色的湯水,有些反胃,可肚子咕咕叫着。
他接過來一口喝下,野菜的苦澀味,差點沒讓他吐出來。
漢子看着碗空了,就開始脫衣服:“媳婦兒,睡覺,嘿嘿。”
羅慶權想死的心都有了,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他想跑,可跑不掉,腳上還拴着鐵鏈子呢。
更別提漢子那一把子力氣,拎他跟小雞仔似的。
沒辦法,只能扯着嗓子喊救命,結果喉嚨都喊破了,也沒人來。
“嘿嘿,媳婦兒,我家清淨,你想怎麼喊,就怎麼喊,我沒事也會叫兩聲。”
說完,先是學着羅慶權的樣子喊了兩句救命,然後又吼起了他平時唱的:“一條大河,波浪寬~~~”
第二天,羅慶權拖着長長的鎖鏈出門,才發現,這特麼,在山頂啊。
而且周圍就他一家。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難怪漢子唱歌要命,都沒人來找他。
接下來,羅慶權備受摧殘,每天都要被逼着聽漢子唱歌。
白珊珊在陳雪林家提起來的這天,他都認命了。
坐在門口仰望天空,生無可戀地問:“哥,你啥時候放我走啊?你也發現了,我跟你長得一樣。”
漢子執拗地說:“等你給我生了娃。”
羅慶權:“......大哥,不是我不想,而是我真沒那功能啊!”
漢子不理他,又扯着嗓子唱起來:“映山紅~~~”
羅慶權堵住耳朵,心想成吧成吧,你想唱就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