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深呼吸一口氣：“楊大夫，您看雪林還暈着呢，叫也叫不醒。不如我去您家請教嬸子吧。”
楊羨懷疑自己幻聽了，他掏掏耳朵：“你沒搞錯吧，去我家？”
倒不是不歡迎，而是沒想到，居然有大男人願意學女人家那方面的事。
大多男的不都覺得晦氣，聽都不願意聽嘛，這顧知青還真讓他意外！
可就算這樣，三丫也是個黃花大閨女，這顧知青，怎麼能給她換月事帶？
許是看出了他的疑惑，顧城輕咳一聲：“那個，等雪林醒了自己處理，我稍後給她洗洗牀單被罩就行了。省得雪林不自在，嬸子也費力。”
楊羨定定看了顧城許久，確認他不會亂來，才說：“你在家照顧三丫，我喊你嬸子過來。”
顧城如蒙大赦，點點頭：“好的好的，多謝楊大夫了。”
楊羨擺擺手，沒在意。回家路上卻碰見匆匆趕來的白六油。
那人跑得氣喘吁吁，拉住他的衣袖就問：“三丫咋樣了？”
“沒事，退了燒就好了，不過這兩天需要休息。”
楊羨沒說三丫來月事的事，那是病人隱私，不方便外人知道。
而且小姑娘臉皮薄，他怕三丫知道後尷尬。
白六油松了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這是回去呢？快回吧，我去看看三丫！”
說完就走，心想剛纔可真是嚇死他了。萬一三丫出了事，他可怎麼跟陳老三交代啊！
快步走到三丫家，就發現顧城正在給她喂藥。那動作小心的呦，他看了牙酸。
顧城給陳雪林喂的，是空間裏可以在經期使用的退燒藥。
不是他小心眼，而是沒有使用說明，他怕楊羨給的會有副作用。
不過那藥沒扔，被他收進了空間。萬一誰需要，還能拿來用。
顧城輕輕地給陳雪林擦完嘴角，才扭過頭來對白六油說：“大隊長，請坐！”
“嗯，顧知青很細心！”白六油坐在椅子上，看了眼睡着的陳三丫，不由覺得讓顧城住進來，是個好決定。
“這兩天你好好照顧她，有啥需要，儘管來找我。”
顧城笑了，之前那些不愉快煙消雲散了。
是啊，白六油是大隊長，他也很忙很累的。要顧忌很多，不會獨獨圍着某些人轉。
對大隊長來說，陳雪林不過是個普通社員。能過來探望，已經很不錯了。他該理解纔是。
也只有自己，把她當成唯一，不忍看她生病，心始終揪起。
顧城收斂起情緒，替陳雪林掖好被角：“大隊長，雪林這情況，怕是沒法放牛了。”
“那我明天安排個人，頂替她一天。”
“我的意思是，得重新找人。雪林她，至少得在炕上躺兩天。以後每個月都是。
雖然她能克服，可這樣的身體，怎麼能保護好隊裏的寶貴財產？與其讓大夥兒說嘴，不如從一開始就辭了這份工作。”
顧城說得隱晦，可白六油好幾十歲的人了，一想就反應過來咋回事了。
他老臉微紅，問道：“她不掙公分了，你養得起她？”以前顧城有家裏貼補，可現在只有公分。
白六油嘆了口氣，也知道顧城是心疼三丫，可他覺得這樣做壓力太大，時間長了不一定撐得住。
“顧城，你要不再想想？一天十個公分，真分不了多少糧。”不然也不會那麼多人餓肚子了。
顧城起身，扒拉出陳雪林晾曬的野菜蘑菇：“您瞧，雪林真的很能幹，她都弄好幾十斤了！”
白六油沒想到三丫能囤這麼多，對她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照這麼勤快下去，她還真能養得起自己。
“我們在自留地還種了糧食，紅薯土豆，一年能收不少。這兩天我把院子翻一下，撒點蔬菜種子，天冷前也能收兩茬。”
白六油見他心意已決，便點頭應了。
不過還是叮囑了句：“要是日子過不下去，就讓三丫上工，叔給她安排輕省的。”
大不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積累起來也能弄到不少公分。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叔，麻煩你了。”
“嗯。”
白六油坐了會兒，覺得沒啥意思，就準備告辭。
顧城把他送到門口，順便請了兩天假，說要照顧三丫。
白六油擺擺手，讓他放心。看見楊羨他媳婦兒從遠處走來，白六油腳步溜得更快了。
想也知道人家過來幹什麼的，他留着不方便。就是顧城......
咳，他是個有數的，應該知道迴避。
“大隊長這是有什麼急事兒，跑那麼快！”楊羨媳婦兒嘟囔了句，就笑着被顧城請進了屋。
拿出她新縫的月事帶，跟顧城解釋怎麼用。
說實在的，要不是她臉皮厚，早跑走了。艾瑪可臊死了，也就她年紀大，才能扛得住。
“那啥，你家要是有新棉布和新棉花的話，就多縫幾個給三丫替換。女人家這段時間，得注意衛生。”
“我知道了，謝謝嬸兒。”顧城拿過來仔細看了看，笑着說：“還行，看得懂，我給她做。”
楊羨媳婦兒嘖嘖兩聲，心想她家老頭都沒這麼體貼呢。三丫這未婚夫啊，真不錯。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楊羨媳婦兒說完就往外走。
顧城攔住她，給她拿了五個雞蛋：“麻煩嬸兒跑一趟了。”
“咳，哪用得了這些。我又沒啥事，不就跑一趟嘛。”
“還有布和棉花呢。”雖然小，可他看得出來，都是新的。
楊羨媳婦兒見此，便沒再推拒。笑着把雞蛋接過來：“要是有啥需要，就來找我和你叔。”
顧城點頭，把人送出屋。然後從空間拿出新棉花新棉布，按照月事帶的樣子，縫了好幾個。
也不指望陳雪林用，就是準備出來以防萬一。
等縫完，他紅着耳朵把其中一個放到櫃子裏，剩下的，全部囤進空間。
然後從空間拿出食材，做了一個鯽魚豆腐湯和一份木耳山藥。
見陳雪林遲遲沒醒，就把飯菜收進空間。
然後拿出兩個大肉包子填肚子，喫完靠在炕上，邊看書，邊照看三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