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嘆了口氣：“您沒聽說過人販子嗎？過年那會兒，剛剛拐走一個姑娘！”
陳永旺當然聽說過，可他壓根兒沒往自家侄女兒身上想啊。倆呢，都不傻，怎麼可能被拐走。
可他沒想過，倆侄女不是被人拐走，而是被人綁走的。是綁誒，倆姑娘毫無招架之力，就暈了。
顧城見引導得差不多了，就拍着大腿起身：“我去報警！”
陳永旺一驚，慌忙去拉顧城的胳膊：“別，咱們先找找，等找不到了再報警。”
顧城蹙眉，指指牆上的表：“現在都兩點多了，再不行動，天就黑了。如果找不到人，你計劃等夜裏去派出所？還是等到第二天，沒了痕跡再說？到那時就算把人找回來，也晚了！”
陳永旺被懟得半天說不出來話，可他實在不敢去那令人膽寒的地方。
“行了，陳小叔，你別管了，我一個人去派出所反映情況。”顧城也不管他，撂下這麼一句就跑走了。
陳永旺呆呆地站在客廳裏，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是不擔心大丫三丫，可人才丟兩三個小時，他就是去派出所說侄女被人綁了，也沒人信啊！
唐賽的紅眉頭也是鬆了又緊，緊了又松，許久之後，深呼吸一口氣：“你也去吧，去說說情況，再找找孩子。”
唐賽紅是不相信大丫三丫被人拐了的。倆姑娘都不小了，怎麼可能輕易相信別人的謊話。覺得顧城有些小題大做，可看他眼裏的焦急不似作假。
既然人家孩子的未婚夫找不到人都能做到如此地步，他們這當小叔小嬸兒的，總不至於無動於衷吧。
“別想那麼多，到了派出所就實話實說。具體是不是被拐賣，要到哪裏找，咱們都聽警察的。”
陳永旺點點頭，回臥室換了身衣服準備下樓：“你就在家吧，我動作快的話，說不定能趕上他。”
唐賽紅沒反駁，畢竟家裏還有倆小的，離不開人。只不過在心裏不停祈禱，可千萬別是顧城說的那樣啊。
陳永旺追下樓，連顧城的影子都沒看到。他狐疑地撓撓腦袋，也沒管那麼多，就朝派出所跑去。
結果到了這裏，只有個值班的。問人家：“剛纔有人來報警嗎？”
對方點點頭：“是啊，請問您也是來報警的？”
“我和那個大高個兒知青是一家的，他們去哪了，你們真確定我家侄女是失蹤？”
小警察搖搖頭：“不確定，張警官帶着顧知青去排查情況了。一旦確定是人口失蹤，就將立案展開調查。”
陳永旺鬆了口氣：“那他們去哪了，我過去看看。”
“抱歉，我不能告訴您。”小警察聽到這話瞬間提高警惕，因爲他有些懷疑陳永旺的身份了。
如果真跟那個大高個兒知青是一夥兒的，怎麼沒有一起來報案？說不得就是犯罪團伙中的一員，過來打探消息的。
所以他直接回絕，就是防着對方通風報信。
小警察想到這裏，看陳永旺的眼神兒都不對勁兒了，似戒備，似厭惡，似不解。
“那個，丟的是我家侄女，我，我想過去看看能不能幫上忙。”陳永旺不自覺心虛，卻讓小警察更加確定心中懷疑了。
“他們騎自行車過去的，等你到了，他們說不定都要回來了。你還是在這裏等吧。”
陳永旺點點頭，坐到了椅子上。可才坐兩分鐘，就坐不住了。
起身往派出所外頭走，卻被小警察攔住：“誒，你去哪兒？”
“我？四處溜達溜達，找找我家侄女！”
“不行，你給我坐下！我已經看穿你的真實面目了，你要敢踏出這個門檻半步，我就立即把你逮捕！”
小警察信奉寧可錯殺，不可放過，所以直接撂了狠話，搞得陳永旺直接懵圈了。
他，幹啥傷天害理的事了，要被逮捕？果然，這派出所就不是好人家該來的地方！
心裏委屈，卻不敢挑戰人家的權威。陳永旺苦巴巴地縮在角落，期盼着顧城趕緊回來救他。
此時的顧城，正和老警察在鋼鐵廠家屬院附近調查呢。
問旁人，有沒有見過一對兒姐妹花，一個白淨漂亮，一個醜哈哈的。
老警察問這話的時候，還怪異地看了顧城一眼。
他原本以爲，那白淨好看的是他對象，纔會這麼緊張。卻沒想到，他對象是那個黑醜丫頭。
可這人，跟丟了寶貝似的，緊張的不得了。
老警察當時對報警內容不以爲意，還是對方強烈要求，纔出來這一趟的。
所以，他深深懷疑顧城的品味跟眼光。
“啊，我記得，有呢，她們往那邊走了。咋啦，那倆閨女犯事了？”
“沒有，我們剛剛接到羣衆報警，說中午那會兒有對兒姐妹花拾金不昧，幫他保住了廠裏財產。
他想謝謝那倆姑娘，可人家當時急着回家，也沒留下聯繫方式。所以請我們過來問問，看能不能找到對方。”
顧城在老警察開口之前找了這麼個藉口，老警察愣了愣，囁嚅幾下，可到底還是沒戳穿。
等離開這裏，才問：“你怎麼能撒謊呢？”
顧城攤攤手：“不然嘞，跟人家說那倆姑娘丟了？人家會怎麼想，會不會說閒話，你還讓不讓那倆姑娘活了？
劉同志，工作過程中，要注意方式方法，很多時候，我們可以用更加委婉的方式達到目的。”
老警察聽完這話陷入了沉思。他在所裏這麼多年，怎麼可能不清楚流言對女人的殺傷力。就前年，還有個姑娘被人誣陷偷人，最後跳河了。
只不過，他從來沒想過，還能這麼做。大概是他太老實了。
老警察拍拍顧城的肩膀，嘆了口氣：“後生可畏啊！”
顧城對此不置可否，他覺得，兩人只是觀念不同。
他重生的，被後世以人爲本的觀念薰陶，做事方面更加圓滑。更何況，那裏還有他的默寶，總不能讓人壞了她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