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輕笑，覺得這樣很好，省得將來連自己都喂不飽。
胡師傅的媳婦兒見幾人忙得不亦樂乎，打了聲招呼，就去找老姐妹聊天了。
廚房裏的三人完全突破年齡界限，天南海北地聊。
直到晚上，胡師傅兩個兒子都回來了，佛跳牆還沒好。
不是說沒熟，而是火候不夠。
胡師傅邀請兩人留下來喫飯，顧城卻不好意思。找了個藉口婉拒：“雪林還在家呢，我得回去給她做飯。”
胡師傅豎起大拇指，誇讚他貼心。拿了個瓦罐舀出來大半，叮囑對方：“回去後用小火慢燉，等差不多十點，就能吃了。最好燉到十二點以後，才能把食材的香味完全散發出來。”
顧城點點頭，表示知道。道過謝後，就離開了。
路上，顧垣好奇地問：“哥，你哪搞來的食材？”
好些他聽都沒聽過。
顧城輕笑：“夏天看你之前，路過海城，在那裏囤了點乾貨。”
“啊？那你怎麼沒寄給我？”
“寄給你，你能喫到嘴裏多少，不都得分給大家？知青點又不像家裏一樣，能隨便做飯。”
顧垣想想也是，要真給他點乾貨，也得麻煩旁人給他煮。喫不到嘴裏多少不說，還落人話柄。
“行了，以後多給你寄點肉乾。不過還是那句話，低調點，別讓旁人看出來。”
顧垣眼睛亮如燈泡，舉着手發誓：“哥，我一定聽話，悄咪咪喫。”
顧城搖頭失笑，想到家裏那位，不禁加快了腳步。顧垣見此，趕忙大步追了上去。
糖廠家屬院，陳雪林睡醒都下午四點半了。看見顧城留的紙條，也沒在意，簡單活動一下，就躺牀上看電影。想着兩人傍晚能回來，結果都七點多了，也沒見人影。
從空間拿出回鍋肉蓋飯，簡單吃了一些，就又放了回去。見電影裏的男主在喫榴蓮，陳雪林有些饞，卻沒敢挑戰兩人的嗅覺，取了一串兒荔枝來過嘴癮。
等她喫完，收拾好垃圾，就聽見有人敲門。
陳雪林趕忙起身開門，還順手把平板收進空間裏。一開門，就感受到了兩人滿身的寒氣，以及顧城手裏，小酒罈子散發出來的誘人幽香。
“這是啥呀，佛跳牆嗎？”陳雪林悄咪咪問。
顧城點頭，把罈子蹲到客廳的小爐子上：“胡師傅說還得蹲幾個小時，不然不入味兒。”
陳雪林喫過晚飯，倒是不餓。就是苦了顧垣這個大饞蟲了，口水差點沒流出來。
不過到家就有飯吃了，陳雪林藉着端飯的藉口，去空間端出一盤迴鍋肉，一盆西紅柿雞蛋，外加四個大饅頭：“給，先填填。等佛跳牆燉好了，咱們當加餐。”
顧垣點頭應了，顧城也大口喫起來飯菜。陳雪林惦記着沒看完的電影，陪他們說了會兒話，就回房間了。
躺在牀上看電影，卻苦了正在喫飯的顧城。
看着那緊閉的房門，很想進去抱抱對象。卻因爲弟弟這個燈泡，不得不矜持着。
“哥，要不咱倆玩兒個啥？”
“玩兒啥？”顧城翻了個白眼，心想他現在只想跟媳婦兒玩耍。
顧垣撓頭：“那啥狼人殺，能兩個人玩兒嗎？”
顧城反問：“你覺得呢？”
兩人陷入沉默。
許久，顧城才抹了把臉，回屋裏拿了本書出來。那書包了書皮，看不到封面。
顧垣湊過來問：“哥，你看的啥？”
顧城卻往旁邊躲了躲，拿起剩下的那本扔給對方：“這個給你！”
顧垣打開看了眼，發現竟然是《中國革！命和歐洲革！命》，心說他哥可真牛逼。
卻不曉得，他哥正沉迷霸總小說不可自拔。
時間一點點過，陳雪林都睡着了，也沒見顧城來敲門。顧垣看了會兒書，也被催眠了過去。
唯有顧城，看得津津有味，一直到晚上十二點，才把兩人叫醒。
“寶，起來喫宵夜了！”如果只有他和陳雪林，完全可以把東西收進空間，等第二天再喫。
可這裏有個大燈泡，東西不能憑空消失。只能喊醒兩人，喫上一些再睡。
至於爲啥不再燉燉，不還是胡師傅說的，食材老了不好喫。反正他也睡不着，喊醒兩人還能有人陪他。
就這樣，陳雪林和顧垣揉着迷茫的雙眼起來了。大半夜的被人吵醒，還真是遭罪呀。好在佛跳牆味道很好，兩人一喫就精神了。
後又玩兒了半晚上“鬥地主”，知道天微微亮，纔打着哈欠回去補覺。
這次，顧城堂而皇之地進了陳雪林那屋。顧垣見了，也只微微一愣，卻是啥話都沒說。
等關上房門，陳雪林質問：“你咋連個僞裝都沒做？”
顧城撓撓鼻子：“我給忘了。”大概是太困，腦子沒轉，所以下意識跟上了陳雪林的腳步。
陳雪林無法，心想總不能把人趕出去。就這樣兩人睡了過去，直到太陽曬屁股。
起牀後簡單收拾一下，顧城帶着顧垣出去遛彎，回來吃了個午飯，又去電影院看了兩場電影。等晚上了，簡單吃了個晚飯，就早早睡了。
初四，一行人早早就起來了。這是顧垣在這兒的最後一天，顧城打算帶他買點東西。
先去了一趟供銷社，可惜供銷社經過搶購，都沒多少東西了。
沒辦法，只能帶顧垣去了陶平市，在那裏的國營商店，買了一些牙膏牙刷，買了兩身替換衣裳、買了一些糕點、罐頭、糖果，還有一隻手錶。
沒錯，就是一隻手錶，雖然是最便宜的那款，可顧垣感動壞了。聲音沙啞地說：“謝謝哥！”
顧城揉揉他的頭：“你該感謝你嫂子。”
要是碰見個心眼兒小的，早跟他鬧上了。當然，也有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的意思，自己手裏有錢，就不在乎花出去的塊八毛。
顧城這麼說，也是有給陳雪林貼金的想法。果然，顧垣轉身，滿眼感激地跟陳雪林道謝：“嫂子，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