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婉兒悠悠醒轉,玉手向旁邊摸索,卻是空蕩蕩的,掀開被褥,坐起身子一眼掃去,雲燁正在整理着裝,身穿明黃金龍袍,頭戴寶冠,看着屬實英明神武,頗有生氣。
雲燁見婉兒醒來,快步走到牀邊坐下,用手輕輕撫摸婉兒秀髮。
“婉兒,不多睡一會兒嗎?”
長孫婉兒回憶起昨夜兩人的纏綿,臉色微紅:“不敢貪睡,今日還要去給母后請安。”
她此時已經接受了皇后的身份,也對這個皇帝心生好感。
雲燁沉吟道:“也好,那你起來吧,待會兒與我去乾寧宮見過母后之後,我便要去上朝聽政。”說着他呼喊宮女過來爲婉兒穿戴服飾,整理髮髻。
不多時,整理好服飾的兩人由一羣太監宮女的引領下往乾寧宮方向趕去。
張太后看着依然鳳體安康。
兩人行禮之後,張太后站起身子招了招手,雲燁立馬過去扶着自己母后的手臂。
“吾兒,如今你已大婚,按照祖宗規矩已經可以親政了。”
雲燁恭敬道:“仍需母后多多勞心。”
張太后輕笑不語,走至長孫婉兒面前打量着,婉兒連忙扶着張太后的另一條手臂。
“皇后可還習慣宮裏的日子?”
長孫婉兒想了一會兒,回道:“母后,婉兒習慣。”
“那就好,宮裏的規矩多,不管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朕就當你已習慣了,宮裏不比外面,若是不遵禮法,壞了規矩,總是會有人戳你脊樑骨的。”
長孫婉兒怕極了這位張太后,小雞啄米似得連連點頭。
一國之君雲燁則是心裏一緊,怎麼如今他已親政了,張太后還是自稱爲‘朕’,這個稱謂可是皇帝纔有的,若是親政之前,太后攝政自稱‘朕’自然無事,可如今......
此時也不好明說。
張太后似笑非笑的掃了眼雲燁,說道:“皇后在這多陪朕說說話,吾兒你快去上朝吧,此時已是日上三竿,早去早回,莫讓羣臣久等,你既然親政,朕今日就不去上朝了。”
昨日皇帝大婚,因此今日朝會往後推了幾個時辰。
“是,兒臣遵命。”
雲燁向張太后行了禮之後,朝長孫婉兒點了點頭,然後走出乾寧宮。
路上他總感覺腦袋昏沉沉的,繼而又想起昨日和婉兒的纏綿。心中好笑,估摸着是昨夜他與婉兒一直恩愛到今日凌晨,時間太長傷了身子。
畢竟他是一國之君,日後這些事情是該節制一些,還是以國事爲主,不能沉溺於酒色。
一路上他的興致極好,賞遍了宮裏的花花草草。作爲一個皇帝,自今日起,終於可以放開手腳真正掌控天下局勢了,頗有海闊憑魚躍的意味。
小太監尖銳的聲音徘徊在大殿外。
殿外百餘位身穿朝服,等待許久的官員魚貫而入,韓貂寺今日稱病告假,因此領頭的只有長孫無忌和長孫空兩位左右丞相。
“皇上萬歲!”
羣臣在長孫無忌的帶領下向這位皇帝陛下跪拜行禮。
“平身。”聲音平淡卻又飽含威嚴。
張太后今日未來,這無疑是一個重要的信息,預示着自即日起皇帝陛下必將親掌朝權。
長孫無忌心思活絡,邁步向前一步雙手抱拳:“皇上,臣有事啓奏。”
“何事?”
“東荒駐燕使臣想要覲見大燕新君。”
雲燁暗自思索,一國使臣代表着一個國家,不能輕待。
“所爲何事?”
長孫無忌回道:“臣得消息,東荒國棋閣之人勾結天風官員屢次刺殺天風國駙馬都尉寧鈺,引得天風國姜王大怒,當日便斬了數十位官員,十數個世家被抄家滅族,不知多少人被壓入打牢,更是派遣大軍整軍待發,以備國戰!”
“寧鈺?”雲燁疑惑道,此人是何人,竟然引得東荒國不惜代價也要刺殺。
“此人乃是寧立之子,也是新任天機榜首,出世之後便成了天風國的駙馬都尉。”
天機榜首!那可是了不得的人,天風國本就軍力強盛,若是得了此人豈不是如虎添翼。
長孫無忌繼續說道:“東荒使臣前來大概是求我大燕伸以援手。”
天風西面北滄國,南面大燕國,東面東荒國,佔遍中原富庶之地,這些年更是勤練兵馬,國力強盛,皇帝又是英明開國之君,燕國東荒比之顯弱。燕國緊挨着天風與東荒兩國,若是天風欲滅東荒,與燕國則是脣亡齒寒。
思索至此,雲燁心中已定。
“那便召......”他忽覺眼前一黑,身子晃盪一下,眼神迷離。
“皇上!”羣臣大驚失色,一陣騷動,眼看着皇帝陛下身子虛晃,險些倒地。
“無事,”雲燁強忍着不適,揮了揮手,右手緊緊抓着椅墊:“朕......略感不適,使臣一事明日再議。”
長孫無忌心裏一圖,欲上前一步查探情況。
“朕......無事,退朝。”
雲燁站起來,一旁伺候的兩個小太監見皇帝腳步虛浮,心裏駭然,連忙上前攙扶皇帝往屏風後面走。
剛出大殿,雲燁口鼻流出鮮血,身子一軟,癱倒在地。
“御醫!”兩個小太監嚇得丟棄了手裏的拂塵,身子瑟瑟發抖,連忙呼喊遠處的人:“快傳御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