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有些莫名的惆悵和失落。
還記得,去年的五月份,我在某音刷到小瓜,他在講劍來,講的很好,我聽得有些入迷,莫名的萌生出一個心思,我要寫一本江湖與廟堂結合的仙俠文。
這是一個很大膽很狂妄的想法,因爲我雖然寫過不少文章,但是我從未觸及過仙俠,也從未嘗試過將江湖與廟堂結合,換句話說,我不擅長這種類型,而且,這種書不同於小白文,是很慢熱、很難寫的類型,最重要的是,在快節奏的網文市場,江湖文一定不合市場。
不過,逆着潮流而上的作者,真的很帥,不是嗎?
我沒有打算憑藉這本書賺多少錢,全然憑藉自己的一腔熱血和對江湖的熱愛,寫了足足五萬字大綱,現在想來,這可能是我這輩子做過最瘋狂的事情,第二瘋狂的事情大概是,去年三月份我提着行李箱,孤身出國旅遊了。
正是因爲我有完善的大綱,纔會將前後六卷的所有伏筆和細節串聯起來,時間線能夠推到書中的百萬年前,嚴絲合縫,從未出現過任何錯漏。
去年的六月一號,我開始發表文章,老實說,第一卷寫的真的不好,雖然該預定的伏筆都埋下了,但我高看了自己的文筆,用小白文的方式去寫江湖,這真的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再加上相對慢熱的節奏,結果自然不出預料,這本書撲街了。
我想過會撲街,我沒想過撲這麼慘。
十萬字首秀,七天時間,只來了二十八個人。
大概是整個網文市場最慘淡的成績了,沒有之一。
第一卷,我完全是憑藉滿腔熱情來寫的,即便每天的收入只有幾分錢,但我依然很開心,很快樂,爲了知道每個讀者的想法,我每天都會翻閱評論,小心翼翼的調整行文方向,這個過程持續了兩個月。
直到,我看到了一條對我極盡辱罵詞彙的惡評,大致意思是說我的文筆特別爛,不僅用了旁餘書裏的人物名字更是抄了許多書籍的設定,然後對我接連不斷的進行人身攻擊。
我並沒有生氣,只是默默的關上評論,認真思考了幾天。
我覺着,我大概真的不適合寫江湖文,我大概真的不是個合格的作者。
所以,在三百章左右,我開了一篇單章,與大家說,蟬聲要砍掉很多支線,加快完結。
書中的那些與旁餘書裏的人物重合的名字,其實都是讀者提供的,我事先並不知情,這些讀者大概也沒有什麼壞心思只是覺着有趣和好玩,給我提供了譬如韓貂寺、李子夜、秦婀娜等等之類的名字。
我本可以解釋,但我選擇沉默。
我在很小的時候就明白,做錯了事情是要承擔代價的,即便是無意間做出的錯事,也不能選擇逃避。
我親自去找一夕煙雨,將這件事情告訴他,希望得到諒解。
一夕煙雨是個很好的人,也很大度,他不僅沒有將這些放在心上,還曾經在我的書評區對那些貶斥蟬聲、擡高煙雨樓的讀者進行了言語教導。
這些事情,我都看在眼裏,但我沒有說,他大概也不知道我曾經看到過他的評論,他大概也沒有將這件小事放在心上,但我在那一刻,確實由衷的感激。
天機榜首的設定,我承認借鑑了琅琊榜,但我只是覺着這個設定好玩,拿來隨便用一用,並沒有進行任何文字的搬運,但我沒想到,竟然因爲這件事情,我被罵了幾個月。
我接受批評,虛心接受。
不可知之地的設定,很多人說我抄襲了貓膩的將夜,我很迷茫,因爲我從來沒有看過將夜,這個設定明明是我自己想出來的,爲什麼那麼多人要罵我。
後來我也反思過了,大概是我曾經刷視頻的時候偶爾聽到過這些東西,記在了心裏,寫文的時候不知不覺間順手寫了出來。
我接受批評,如果再有機會寫書的話,我一定會好好審查作品,不讓自己的設定與旁餘書籍有衝突。
在決定砍掉支線的時候,我忽然開始審視自己的靈魂,我捫心自問——你真的決定放棄了嗎?
不,我絕不!
我,雨落竹冷,從小便不是個輕易認輸的人。
我既然選擇做一件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最好。
我既然決定要寫仙俠文,就一定要將蟬聲寫成仙俠文的精品。
賺不到錢怕什麼,我又不缺錢,沒有讀者怕什麼,我就是自己最忠實的讀者,被人謾罵算什麼,又不能啃掉我塊兒肉!
從第二卷中期開始,我瘋魔一般研究文筆、雕琢文字,我開始尋求文筆的突破,開始整理劇情的轉圜方式和上下伏筆的銜接填埋。
老讀者可以看的出來,從三百多章之後,我的文筆比之第一卷,有了巨大的提升,提升雖然緩慢,但足夠將前兩卷的劇情銜接流暢。
然後,莫名其妙的,蟬聲開始爆火,評分從8.8一路拉昇到9.5。
我的稿費有了爆炸性增長,從每天幾分錢變成每天幾百塊再到每天幾千塊,版權方找我授權,影視公司找我改編,甚至連同行的作者都認爲蟬聲會成爲現象級仙俠文,這本書直接衝入仙俠精品行列,現在想來......那段時日,大抵是這本書的巔峯時期。
然而,意外來的猝不及防。
我的手機忽然被如潮水般涌來的人打爆,我的社交賬號每日被舉報,甚至連我住的小區,都收到了許多惡意的快遞。
我他喵的,竟然被網暴了?
可笑的是,作爲當事人的我,竟然不知緣由。
一方面,我不知道私人信息是從何處泄露,另一方面,我很疑惑,我到底犯了什麼錯。
後來,我才從裙裏讀者的艾特中知道真相——某些短視頻博主爲了流量的惡意推薦,說我寫這本書吊打雪中、吊打劍來,還說我是什麼烽火的小號馬甲。
沃!日!了!個!狗!
我一臉懵逼,趕忙打開手機,翻到那些個視頻,氣的渾身發抖。
我在杭州與烽火見面的時候,是萬萬想不到啊,我跟陳叔叔竟然還會有如此孽緣,我還是個孩子啊,哪裏是烽火的什麼小號馬甲?
他們還說什麼蟬聲吊打雪中劍來,我更是無力吐槽,心想,明明是他們吹牛比,爲啥偏要帶上我?明明是他們犯的錯,爲啥偏要我來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