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四方形的水池裏,一個裸露着後背的男人,形貌看不太真切。
不過看樣子很痛苦,不時會發出痛苦的呻吟之聲。
細看的話,後背之上一條半尺餘長的蛇形紋青圖案,彷彿活着一般活靈活現。
不錯,就是活了。
在柔弱的光線下,蛇形紋青圖案蠕動了起來,周身竟然還在發出青色的光芒。
彷彿之間,可以聽到小蛇遊動的沙沙聲響。
張牙咧嘴,在強力吸收着裸露男人的生氣。
“啊……”
死命咬着牙的裸露男人,終於還是悶哼了一聲。
實在過於痛苦,紋青蛇形每吸一開口,他痛苦的臉上就滴下一滴汗珠來。
這種強行被抽取生氣的痛苦,宛若人被鐮刀生生地割裂。
殷紅鮮血絲絲滲透,真實得令人惶恐。
半個小時之後,裸背男人全身早已溼透,他恍惚置身於血色之中,臉色蒼白如皁,喘息呼哧呼哧的如同老牛。整個人就好像被人抽空了靈魂,躺在那兒約莫兩三分鐘都沒有動彈。
如果沒有粗重的呼吸聲,真的很難讓人相信他還活着。
“怎麼樣了?”
幾乎陷入沉睡中的男人,身旁出現了一個窈窕身影,一身白色光芒。
雙眸中帶着淚水,右手中端着一個玻璃器皿,冒着淡淡的煙氣。
神情非常憂傷,憂傷得我見猶憐,正深情得看着裸背男人神傷。
“沒事,總算挺過了這一劫!”
裸背男人慢慢轉過臉來,赫然正是那個福布斯排行榜第九的人,大秦王朝的當家人秦箏。
端着玻璃器皿的窈窕身影典雅美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紅顏知己周林。
此刻她的眼裏,滿是對秦箏的關心,看着這個中年男人總有某種崇拜之情。
“什麼事情?”
秦箏接過周林遞過來的玻璃器皿,鼻子翕動聞了聞,一股很享受的感覺。
“是宛兒打來的電話!”
周林彎身坐在秦箏的身旁,一張俊俏無比的臉蛋,貼在秦箏還有些血色的後背上。
雙眸間,不自覺地流出了一行又一行青淚。
還帶有淡淡的哀傷啜泣。
此刻秦箏青蛇紋青圖案依然消失不見,後背上只留下了一道嚐嚐的痕跡。
就像烙印一般清晰。
秦箏聽到是趙宛兒打來的電話,他驀然睜開眼來,一臉的擔憂緊張之色。
剛纔的疲憊再也不見。
“這麼晚了宛兒打過電話,是不是奮兒他……”
“是的,是關於奮兒的事情,是他找到了藏在院子角落的四個死鬼,他可能發現了祕密!”
秦箏端着酒杯的雙手有些顫抖,手面上還沒有完全散去的痕跡滲透出殷殷血滴。
不但沒有點滴的興奮之情,竟然還是滿臉的惶恐之色。
尤其是他的一雙眼睛,惶恐中還有某種擔心,一種生死相向的擔心。
“這麼說,我們需要回去直面奮兒了!”
一分鐘左右的時間,秦箏身上的烙印已然全部隱去,他痛苦的表情再也不見。
又恢復了秦奮認識的那個父親,
那個福布斯排行榜第九的男人。
“可是你的傷……”
周林還靠在秦箏的後背上,感受着秦箏的溫度,雙眸裏除了淚水,就是她的滿滿擔心。
“沒事的,早晚總是要面對的!”
秦箏深深地吐了一口濁氣。
玻璃器皿中還在冒煙的紅色液體,頓時彷彿受到了某種力量的牽引,自動流到他的嘴裏。
原本蒼白如皁的臉色,在慢慢中有了血色有了生氣。
“要不你還是休息一下,我們再回去吧?”
周林暖暖的關懷,“你這七天損失了不少生氣,如若就這麼回去,我怕你掩蓋不住!”
秦箏麪皮抽動了一下,擦去周林眼角的淚水,“有些事情想掩蓋是掩蓋不了的!”
“嘩啦啦……”
秦從水中站起身來,溼漉漉的滿是紅色光芒。
他一臉的沉重,彷彿下了很大決心,“沒幹系的,我們父子之間也該赤誠相見了!”
如果秦奮在這裏,保準喫驚得一張嘴再也合不下去。
在秦箏的身後,竟然拖着一條毛茸茸的尺許尾巴,還帶着熾烈的光芒,正託在周林手上。
秦箏一臉的堅毅果決,使得周林到嘴邊的話又給嚥了下去。
“啊……噴……”
這邊周林半夜水池中談話,那邊秦奮猛然間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他正盤腿坐在他母親的遺像前,一個人在默默地神傷着過往歲月,想着曾經的點滴往事。
“你回來了!”
秦奮回過頭來看向門口。
一臉恭敬神色的女鬼顏玉,她正垂手立於門外,等候秦奮的吩咐命令。
“主人!”
有了秦奮的話,女鬼顏玉帶着敬畏之心,從門外來到秦奮的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姿態放得很低,完全把她當成了秦奮的僕人。
“有什麼發現?”
秦奮站起身來,看了看外面清冷月色,帶着關切的語氣直接問道。
“沒有什麼特別發現,小姐睡去了,只是她身上的死氣卻不見了!”
“不見了?”
秦奮臉上滿是詫異之色。
死氣怎麼可能會自己平白無故地消失,這讓秦奮大爲驚訝。
震驚的語氣問道:“怎麼會消失不見了?你看仔細了沒有?”
雙眸中符文閃現,照耀得女鬼顏玉身子一陣的晃動,照耀得她身上都有了黑色煙氣冒出。
“主人交代的事情,顏玉不敢有絲毫懈怠!”
雖然被秦奮的雙眸照耀得十分難受,不過顏玉卻是不敢有所動作。
只是站在那兒,任隨秦奮的雙眸光芒,就這麼強有力地照耀着刺傷者。
“可能是我太緊張了!”
秦奮撤回了他雙眸中的光芒,“可能是我太過緊張宛兒的處境了,你沒事吧?”
“顏玉沒事!”
女鬼顏玉恭敬地再次給秦奮行禮,“多謝主人救命之恩,倘若真的可以拔除我和無良天師的聯繫,縱是讓顏玉經歷輪迴焚燒,也毫無怨言。此恩此情,顏玉將永遠銘記於心不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