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
五指山下,
“噢吼……”
“噗通……”
一隻半大牛犢般的野狼,帶着不甘倒在了狂風之中。
它身上好幾處箭傷,淅淅瀝瀝地流着鮮血,幾乎噴涌而出。
碩大的身子結實地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坑,蕩起了無邊塵土。
“呼呼……”
“嗤嗤……”
在野狼三米遠的地方,一個身材瘦長健碩的黑色身影,一屁股結實地坐在地上。
腰上掛着一個酒葫蘆,手裏拿着一把烏黑髮亮的弓箭。
正是五行山下的啞巴少年秦奮,這世的陳舟。
已經整整找了四年,人也從十二歲的羸弱少年,長大到十六歲的壯小夥了。
他臉色蒼白如皁,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
兩隻眼睛烏溜溜發亮,正在盯着不遠處的野狼在看。
渾身上下,臉上,身上,全部都是血液。
也不知道哪兒是他的,哪兒又是野狼的,反正整個就是一個血人降世。
“噢吼……”
“噗通……”
半大野狼拼盡了最後一絲力氣。
在秦奮屁股沒有坐熱的時候,它從地上直直地跳了起來。
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它竟然來了個裝死,來個絕命大反擊。
碩大的身子,就這麼迎着秦奮所在的方向,活活地壓了下來。
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不過,這次它再次撲了個空。
而且腦門上多了一個血窟窿,一隻烏黑髮量的箭羽正插在其上。
痛得它直搖頭。
就在剛纔,秦奮哪怕是坐到地上,也沒有絲毫的懈怠。
獵人的本能。
只要沒有確定獵物徹底死去,就不會放鬆對獵物的警惕。
在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氣的時候,秦奮也沒有放鬆對野狼的警惕,兩隻眼睛忽閃忽閃地盯着。在野狼身子躍起撲過來的時候,他身子彎曲人腳底一滑,整個人滑到了兩三米外的地方。
野狼也從空中落了下來,正好落到秦奮剛纔所在的地方。
不得不說,這隻野狼成精了。
它竟能精確地算準,他和秦奮之間的距離。
怎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秦奮比他算得更準。
在野狼身子落地的功夫,秦奮始終在手的弓箭再次射了出去,噗嗤正好射到它腦門上。
嗚呼哀哉,這下野狼帶着滿腹的疑惑,再一次倒在了血泊之中。
只是這一次,它再也沒有站起來,它生命的最後反擊以失敗而告終。
約莫過了兩分鐘左右的時間,野狼再也沒有任何動靜。待秦奮確定了野狼徹底死去了,他才真正放下心來,從樹上一個跳躍跳了下來,正好落到野狼的身旁,還特地觀察了一會。
“再狡猾的狐狸碰到了我這個獵人,你也難逃被捕獵的命運!”
“就你這點小把戲,對你秦爺爺來說壓根就是小兒科!”
秦奮來到這個世上,始終都沒有忘記他姓秦。
人前他姓陳,人後他依然姓秦。
當然了,這個秦奮,也只有在無人的時候,他提醒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秦奮坐下來不大一會兒,他的肚子發出了咕嚕嚕的抗議聲響。
“嘿嘿嘿!”
秦奮揉了揉肚子,嘿嘿一笑。
從早上起來到現在中午時分了,他硬是滴水滴米未沾,早就餓得前心貼後背了。
而今天之所以來這麼早,主要是因爲逃婚。
村裏的阿牛有個妹子,跟秦奮差不多年紀,這幾天一直都在託人說媒。
白鬍子爺爺笑得更是兩眼合成了一條縫,當場就給拍板決定了。
“狼兄,發揮一下你的餘熱吧,這麼好的腱子肉不能浪費了!”
秦奮捂着餓得咕嚕嚕的肚子,把目光放到了眼前的野狼身上。
“有價值說明你還有用!”
秦奮嘟囔着站起來身來,咳嗽了幾聲,拿出隨身尖刀噗嗤一聲就開始了庖丁解牛。
秦奮本身就是個獵人,對於解剖獵物自然是手到擒來熟練得很。
三下五除二的功夫,這隻野狼就被秦奮解剖得差不多了。
四周也沒有水源,湊活着用酒衝了衝血水,就地弄架子生火,來了個野外燒烤。
又從身上掏出了一個百寶箱,什麼蜂蜜食鹽,還有他自己製出的孜然胡椒粉等等。
箱子雖小,那也是五臟俱全,燒烤該有的調料一應具有。
經常打獵在外,一去就是大半天。
有時甚至是一兩天三五天,沒有點野外燒烤技能,還真是很難熬得過去。
光是這喫飯,就是個大問題。
作爲一個來自未來的人,這都不是問題。
從一定意義上來說,他的燒烤技藝還是相當不錯的,是村裏有名的烤手。
當然了,主要還是來自於氣球上那段難忘的歲月。
大學時候,和心愛的那位女孩,兩人沒事時候就約着一塊出去喫燒烤。
都吃出技術來了。
也就是一個小時的功夫,四周蕩起了無邊香味,兩隻狼腿被烤得金黃流油。
看着就讓人蠢蠢欲動,很有胃口的。
秦奮顧不得燙,他實在是餓得緊了,喫啦一聲撕下了一塊來,直接扔進了嘴裏。
“嗯,味道差不多了,就是火候還差點!”
秦奮一邊品嚐着美味,還一邊在那自我陶醉着燒烤火候。
“滋拉……”
滋拉一聲,一口七日醉入口。
酸甜苦辣鹹,五味俱全。
舌尖觸動,感覺甜得舒適還不膩,舌的四周還有點微酸。
脣齒間,香氣四溢又不發悶不豔香。
就連呼吸都有淡淡的果香花香,加上淡淡的木香烘焙香,清純的好酒。
這是白鬍子老者平時對七日醉的中肯評價,說是這個祕方來自於一個夢中仙人指點。
說得那麼多,反正秦奮是沒怎麼感覺出來。
不過說實話,這酒喝着確實感到舒暢不上頭,比起後世所謂的好酒來,不知強了多少倍。
至少,這不是酒精勾兌出來的,不傷身體。
“滋拉……”
“喫啦……”
“好喫,真好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