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
“冰糖葫蘆,骨肉連心!”
老遠就聽到了叫買叫賣聲。
恍惚中再次回答了那個時代,回到了那個激潮澎湃的年代。
在現代化大都市的後面,竟然還藏有這麼一個幾近原始的小街道。
由於街道太窄,秦奮並沒有把車開進來。
剛下車,就聽到了這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雖然這裏偏僻,但是似乎人人臉上都掛着開心的笑容。
在和歐陽楠相處的大學時光,兩個不知道多少次來到這個有着濃厚原始風味的村鎮。
再次回到這個地方,秦奮心裏不是很平靜,他又想起了那段歲月,想起了那個人。
怎奈,再回首,她已成爲人妻。
“大哥哥,買朵玫瑰花吧?”
一個八九歲年紀的小姑娘,腦袋後面紮了一個獨角馬尾辮。
穿着一身樸素衣服,腳上還穿了一雙布鞋。
帶着兩個小酒窩,烏黑大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正渴望地看着秦奮。
“嗯,給我來十朵吧!”
看着這個小姑娘,彷彿間時光再次流轉了,再次轉到了那個熟悉的人身上。
依稀記得,在孤兒院裏見到趙宛兒的那一刻。
兩個小酒窩,烏黑大眼睛,就這麼帶着滿滿的渴望,還有他的燦爛笑容。
“好的,謝謝大哥哥,謝謝大哥哥,八十塊!”
“不用找了!”
秦奮接過十朵燦爛的白玫瑰,轉身就要離去。
“大哥哥,你的錢!”
小姑娘又追了過來,“大哥哥,這是找你的二十塊錢!”
“拿着買冰糖葫蘆喫吧!”
秦奮一個淡然微笑,再次轉身走去。
“大哥哥……”
小姑娘又從後面拉住了秦奮的衣角,帶着羞怯的童音說道:“大哥哥,我媽說過我們做買賣的人不能拿生人的錢,你要是不拿這二十塊錢,我的那十朵白玫瑰就不賣你了!”
“這……”
還真是稀罕,這年頭還真有給錢不要的人。
秦奮無奈地再次看看眼前的這個小女孩。
彷彿,真的時光迴轉了。
孤兒院的那天似乎也是這樣的,他從身上掏出了一千塊錢給趙宛兒買衣服,結果趙宛兒直接又送給了他,還說孤兒院的孩子們可以接受他們的捐款捐物,但是不接受私下裏給的錢。
就是因爲這句話,才使得秦奮最終決定把趙宛兒領養的。
同樣的鏡頭,同樣的出現。
“小姑娘,你知道後巷街怎麼走嗎?”
小姑娘快樂的剛轉過身去要走,就被秦奮給喊住了。
“小姑娘,我記得後巷街好像在後面,可是我又找不到後巷街的入口了!”
“後巷街?”
小姑娘烏黑大眼珠子滴溜溜轉動,“大哥哥,我就是後巷街那邊過來的,後巷街的入口被堵死了,你往前走有個小口,過了那個小口右轉看到一個雕像,再從雕像後面穿過去,有家賣活雞活鵝的,從他家院子裏穿過去就到後巷街了,那邊正在施工拆房子,你小心點地上!”
“這麼難走?”
小女孩說得好輕鬆,他聽得好糊塗。
本身就是個路盲,再加上左轉右轉,估計還沒到地方呢,他就要被轉暈了。
“小姑娘,要不你幫我帶路吧?”
“啊……”
秦奮從小姑娘臉上,看出了她的爲難。
她一雙眼睛,總在她手中沒賣完的玫瑰花上。
“這樣吧,你幫我帶路回後巷街,你的這些花我全買了!”
“什麼……全買了?”
小姑娘又驚又喜,沒想到這麼快就把五十朵玫瑰花給賣完了。
整整四百塊錢,就這麼拿在手中,高興得她臉上頓時盪漾開了燦爛花朵。
比三月桃花開的還要更盛烈。
一個勁地直點頭,撒開腳丫子,前面帶路就走開了。
還真是偏僻,走了一個又一個彎,轉了一個又一個圈。
簡直就是山路十八彎,轉得秦奮渾身都冒汗了,小姑娘還在前面帶路。
幸虧小姑娘在,不然出去的路都找不到了。
“到了,這就是後巷街!”
看着滿目瘡痍的街道,看着滿地都是施工隊在拆房子,秦奮又陷入了一陣的頭疼。
他想不起歐陽楠的表妹麥棋兒的家究竟在哪了。
不禁又把希望放在了眼前的小姑娘身上,“小姑娘,我再給你一百塊錢,你直接把我帶到麥棋兒的家吧?好幾年沒來過這裏了,我好像都不記得她的家了,往南走還是往北走?”
“往南走!”
小姑娘烏黑大珠子再次咕嚕嚕轉動,秦奮被她看得一陣的不舒服。
“你……你是我姑父吧?”
“你姑父?”
秦奮一陣的頭大。
這剛到後巷街,怎麼就多了一個大侄女。
都不用刻意去想的,這位小姑娘和他要找的麥棋兒認識,還可能是姑侄關係。
可是,她那雙烏黑大眼珠子,爲什麼總是看着我在轉呢。
“麥棋兒是我姑姑,我叫麥佳兒!”
小姑娘首先來了個自我介紹,“我姑姑最疼我了,姑父你……你怎麼纔來呀?”
“這……我……”
秦奮一陣的頭大。
小姑娘這個姑父叫得真親近,叫得秦奮一顆玻璃心都要醉了。
還有她那眼神,總看得秦奮這麼一個大人,心裏有發毛的感覺。
“我姑姑這幾天門也不出飯也不喫,就一直在屋裏呆着,那天跟我爺爺吵架了!”
“我不是你姑父!”
“姑父,你來了就好了!”
小姑娘似乎壓根就沒聽到秦奮的話,她是左一個姑父右一個姑父,叫得毫不自來熟。
乾脆到後來,秦奮也不去辯解了,姑父就姑父,隨你怎麼叫吧。
“姑父,你和我姑姑什麼時候結婚?”
“嗯……”
秦奮一個深深的皺眉頭。
現在的小姑娘,都是這麼早熟的嘛。
這剛說上幾句話,他這姑父還沒當熱乎呢,竟然直接被開口問結婚的事情。
“你和我姑姑年紀都不小了,乾脆趁着年輕把婚結了,省得我爺爺老爲你們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