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奮從天黑等到半夜,也沒見六耳獼猴的影子。
“咚……”
夜深了,山裏都響過一聲鑼了,還沒見到六耳獼猴回來。
秦奮有些心焦。
看着皎潔如白的月光,看着寂靜深遠的夜晚,他的心噗噗地跳動很厲害。
白天的事情,他還是有些心動。
這可是一次等到真傳的好時機,一旦錯過了恐怕就要後悔終生的。
雖然他有着黑色魔方,只要被對方觸碰三五秒的時間,便可以完美地複製出真傳。
可是像菩提老祖這樣的大佬,別說碰到了,就是見上一面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況且,他心中還有個疑問,那就是魔方複製出的真傳有瑕疵,僅僅是形似。
不然他的火眼真睛,怎麼就沒有孫猴子的火眼真睛厲害,檔次有些不一樣。
“咚……”
在秦奮的不安焦慮中,山裏響起了二更鑼。
敲得秦奮心都要碎了。
這個六耳獼猴到底去了哪裏,怎麼到這個時候了還不回來。
最後,秦奮一跺腳一咬牙,下了決定往山上菩提老祖的臥榻之地走去。
這麼好的一個機會,他不想錯過。
既然上天已經給了他這一次機會,他就不應該錯過。
哪怕菩提老祖沒有那個意思,哪怕他不能學得菩提老祖的真傳,他也可以無怨無悔了。
必定努力過了,也來過了,揮一揮手瀟灑地離去也是一種高度。
“呼呼……”
“呼呼……”
秦奮剛走到山上,離菩提老祖的臥榻之地還有一里地左右的樣子。
他看到了山間上躺着一個身影,還打起了輕輕的呼嚕聲。
一種本能反應,秦奮憑着直覺認爲,這個路邊睡覺打呼嚕的傢伙,肯定就是六耳獼猴。
果不其然,走過去看得真真的。
雷公嘴,一臉毛茸茸的,還長着六隻小耳朵,不是六耳獼猴又是誰。
只是,只是他睡得很沉。
應該是喝了不少酒,就連他的雙眸裏,還有着他委屈的淚水。
看來,白天的事情真的把他傷害到了。
試想一下,一隻花果山的猴子,漂洋過海拜在菩提老祖門下,結果硬是整整掃了七年地劈了七年柴,受盡了異類的白眼,就連同來的小夥伴也都不記得他了,能不傷心透頂嗎?
“六耳,不是我不記得你,實在是我不是你說的那個小夥伴!”
鼻尖掠過了一絲酸楚。
他深深地明白六耳的傷心。
走過去,脫掉外衣給六耳蓋上,“六耳師弟,六耳師弟,你醒醒你醒醒!”
秦奮使勁了全身能事,都沒有能把六耳獼猴喊醒。
後來實在沒了辦法,一不做二不休,秦奮背起李耳獼猴快速往山走去。
眼看着就到三更時間了。
若是因此耽擱了,他和六耳獼猴可能都要後悔的。
秦奮揹着六耳獼猴,氣喘呼呼地剛到山門之外,就看到了菩提老祖的門是虛掩着的。
心裏不由一陣的歡喜。
可是,似乎白天老師父並沒有讓自己來,自己就這麼魯魯莽莽地走了進來。
好像不太合適。
“唉!”
一聲哀嘆從門裏傳出,一身白衣勝雪的老師慢慢地站起了身。
略顯滄桑的身影有些落寞,似乎有些失望。
“看來,你我師徒緣分已了!”
“也罷,明日我便放你離去!”
菩提老祖轉過身來,失望的雙眸間剛好看到了門縫外面有個身影。
雙眸間閃過了一絲竊喜。
看來,他們師徒的緣分還沒有終了,他的一身修爲可以有傳人了。
想當初,本來指望的傳人,硬是因爲學了幾天功夫就得意忘形人前擺弄,結果被它趕下了山。聽說因爲大鬧天宮被關在了五指山下,不知道他後悔了沒有,也不知道他成熟了沒有。
想起往事,似乎他想到了這生都與猴子有緣。
先是收了花果山的一隻猴子長臂,他聰明絕頂但是卻是得過且過的主兒,無心於長生。
再後來收了天生石猴孫猴子,他聰明絕頂又虛心好學,怎奈他在別人的棋盤中落下。
現在又收了花果山的兩隻後輩猴子。
怎奈一個比一個魯鈍,白天自己都那樣了,他們兩個竟然一個都沒有領悟得到。
這都三更天了,還是不見一個過來。
他這個老師父都從一更天等到了三更天,硬是沒有等來他們中的一個。
濃濃的失望,濃濃的心傷,一種真功無傳人的哀默心傷。
“師父,徒兒魯鈍來遲了!”
秦奮揹着六耳獼猴就進去了。
看着一臉驚訝的菩提老祖,秦奮急忙把六耳獼猴放下,並扶着他跪了下去。
可恨的六耳獼猴,他竟然還是睡着的。
“師父,受徒弟一拜!”
腦海中急速翻轉着電視電影裏拜師的情景,爲了表示誠意秦奮直接就來了個五體投地。
一切的繁文縟節都是假的,唯有這個五體投地大禮纔是真的。
“他……六耳這是怎麼了?”
老師父看到依然昏昏欲睡的六耳獼猴,雙眸間再次閃過了失望。
一隻猴子竟然喝成這樣,以後還能成什麼大事,莫不又是一個長臂猿猴,亦或者孫猴子。
再次把目光看向了秦奮。
顯然,秦奮並沒有入得老師父的法眼,不在他的真傳之徒範圍內。
可是,他怎麼就領悟到了自己白天那個動作的暗示意思,莫不是還是自己看走了眼?
一雙慧眼看向了秦奮,想把秦奮的過往都看個透徹。
可是他看來看去,硬是什麼都沒看到,只看到了一片空白。
心中不由得掠過了複雜。
當初他看孫猴子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他一雙前看一萬年後看一萬年的法眼,竟然都沒有看到孫猴子有朝一日會大鬧天宮,更沒有看到孫猴子從一出生就落到了諸天大佬的那盤琪裏去,就連他似乎也被算計了進去。
“師父,弟子雖然魯鈍,但是絕不會玷污了師父的威名,縱死也不敢有忘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