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鬥獸山海 >第275章 沼澤
    蘇童與行歌因爲沒有好的腳力支持,兩人的行進速度就慢了許多。蘇童在途中也想試圖尋找兩個好的坐騎,可惜都沒能如願,於是兩人雖是一路疾馳,等到南方沼澤後也是一月之久。

    一路之上,兩人相依爲伴,也算逐漸熟絡起來。蘇童也才知道了這對父女的一些簡單情況。

    行歌的父親名叫正月。他的能力是可以操控雨水,當初也是因爲這個能力才僥倖從百花深處逃出。後一路躲避追捕死裏逃生終於找到了薰吳山。

    因爲他無意間聽說他體內火焰蠼螋的毒,只有薰吳山一種叫湖梓木的樹纔可以解。可惜到達薰吳山時,他的身體也幾乎到了油盡燈枯之際,行歌一直也沒找到湖梓木的下落。

    並且那場大火也是因爲他體內的毒發,他身上攜帶的火焰蠼螋不知怎麼就跑了出去,才引起的大火。正月看着大火心中自責,才利用自己最後的力氣促發了一場大雨……只是,那時的他太過虛弱,大雨只是片刻便停了下來。

    聽到那場雨的起因,蘇童只嘆這真是命運弄人。

    想當初他的臉正是被那突如其來的一場雨給淋成了這個樣子,如今,他卻不遠萬里還要去尋找治療這人疾病的藥。

    人生於世,到底誰欠了誰,誰負了誰。這些事,不能想,也永遠想不明白。

    隨着雲層越來越低,潮溼的空氣越來越濃,歷經周折,二人終於站在了一片一望無際的沼澤地前。

    “這就是百花深處大沼澤了。”行歌指着沼澤中盛開着的無數荷花。

    沼澤之大,無窮無盡。

    但眼前的沼澤和蘇童所想的相差天地。

    沼澤與天際在視野盡頭融爲一體,天空深藍,映射着沼澤之上鋪天蓋地的千萬荷花。

    這裏的沼澤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泥濘蘚腐,黑暗蕭森。萬千不同怒放的荷花之下,竟然是波光粼粼的透徹白水。

    之所以說是白水,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沼澤中的水竟然不綠不青不藍,只是純純的泛着白光。這白光就如同水底之下倒生着一輪豔陽。

    水面之上,荷花雖千千萬萬,但是形態各異,奼紫嫣紅。沼澤之上的花團錦簇,像是一張五彩棉被鋪在了這南方末端的天地之下。

    “這沼澤如何進?”蘇童看着這如汪洋遼闊的眼前。

    “等雨,等到下雨了我就可以帶你進去,如若不然,誰也進不去。”行歌說罷,就盤膝而坐。

    “那丹公子他們是怎麼進去的?”蘇童看着發愁道。

    “不知道,但傳說這沼澤裏藏着鬼母的兒子們,若是這樣進去,就會被他們拖入水底。”行歌神情自若,說罷無奈的朝天空又看了一眼。

    “這裏多久會下雨?”蘇童也看向了天空。

    “你不用急,用不了多久的,這裏時常下雨的。”行歌說罷,二人就不再言語。

    或許是這二人的運氣都不太佳,一等就是四天,直到第五天的凌晨將至,一絲涼涼的細雨才終於落在了他們的臉上。

    “下雨了!”躺在草地上的蘇童從睡意中驚醒。

    “嗯,下了。但還要再等會,等大一點了咱們再進。”行歌也立馬伸手感受着。

    像是聽到了他們的心聲,細雨只是片刻的功夫就開始急劇猛烈起來。行歌只是兩指輕輕一彈,所有雨水都繞着二人落下。

    縱使雨再猛烈,也未有一滴能落其身。

    “我揹你進去。”行歌纖瘦的身軀說着就彎下了腰。

    “你揹我?”蘇童看着那麼一個弱不禁風的她,實在有些不想上去。

    “沒事,我可以的。要是我父親就不用這樣了,但我現在還不行,你必須藏在我的背上。”行歌說着兩隻袖子就拉了起來。

    蘇童也沒再猶豫,一個彎腰就爬了上去。

    當行歌背上蘇童,大雨也不再繞開,頓時便朝二人傾力沖刷着。

    行歌原本束起的長髮,被雨衝的緩緩散開。髮尾緊緊貼在她的脖頸間,與雨水一樣飄搖着。

    行歌雖然身負着人高馬大的蘇童,但走在漣漪的水面之上如履平地。

    “雨水現在與沼澤的水混爲一體,我能利用雨水的能力走在水面,還能借助下雨隱藏行蹤,不被下面的鬼母兒子發現。”由於雨聲太大,蘇童斷斷續續聽着行歌的訴說着。

    百花深處,無人知道它到底有多大。

    只是按照行歌的記憶說,朝着深處的中央走就行了,那裏像是一座被世界遺忘的建築。

    一條條的紅磚巷子,巷子裏面藏着彷彿鳥籠一樣的房間。這些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間,更沒人知道這裏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地方。

    “你能堅持住嗎?”蘇童在她耳邊問道。

    “能。”行歌斬釘截鐵。

    “你們當初逃出來時,用了多久?”蘇童又問。

    “不知道,當時我父親揹着我。我迷迷糊糊的就感覺走了很久很久。”行歌不時擡頭望着雨中的前方。

    雨滴打擊水面,升起嫋嫋青煙。行歌雙腿顫抖着朝着百花深處不斷前進着。

    蘇童一邊祈禱着天空的雨千萬不要突然停下,一邊又開始擔心行歌還能否堅持下去。

    不知道這極南之地的雨,是不是皆是如此肆意,從開始下轉眼就是兩天的時間。

    蘇童透着面具,無時無刻都在審視着四周的花海。

    “是那裏嗎?”蘇童突然輕聲問道。

    行歌早就如同一隻不知疲憊的行屍走肉,像是沒有意識的行走着。

    “行歌?”蘇童再次喊了聲。

    “嗯…”行歌如大夢初醒。

    “是那裏嗎?”視線盡頭,一片黑色的輪廓逐漸清晰起來。

    “到了嗎?”行歌艱難擡起頭,朝前方望去。

    像是揭開了一個陳舊的傷疤,行歌看到那片建築,身體不由一個抖動。

    與她身體緊緊貼合着的蘇童,雖在雨中,但感受還是十分清晰。他不知道這裏從前到底給她的心靈裏留下過什麼。

    “是,就是那裏。”行歌遲疑着腳步如同千斤重再也無法邁起。

    “你沒事吧?”蘇童突然也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沒事。”說罷,行歌突然就大步急速朝那奔去。

    蘇童踩在這塊沼澤中的陸地之上,架空了兩天的雙腳終於好了些。

    等蘇童落地,行歌身體一歪就倒了下去。

    蘇童急忙將兩顆藥丸塞入她的口中,而後一個屈身就將她背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