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金平照着手，讓後面車讓開一條路，放救護車進來。
陳浩抱着顧錦秋，就站在那，站在那。
陳曉曉擡起頭，看着自己的爸爸，在萬千燈光照耀下，在她眼中，在她心中，熠熠生輝。
“爸爸，你會一輩子保護曉曉和媽媽嗎？”
陳浩低下頭，看向陳曉曉。
“會的......”
凌晨十二點。
大年三十的初夜。
白山村村落的方向，二仙鎮鎮子的方向，黎川縣城區的方向，還有遠處的欽州市。
一束束煙花，沖天而起。
紅的，白的，黃的，綠的，在天空中炸成一團！
一片又一片煙花升起，落下。
將黑暗撕開一縷縫隙，照耀進光明......
良久，又歸於黑暗。
日夜在往復交替，循環......
白山村的村道上，數萬人默默注視着，這個抱着自己妻子，牽着自己女兒手的男人。
這男人，滿身疲憊，卻彷彿釘在這，永不會倒下。
“陳總，把她放下來吧......”
“醫生來了。”
“趕緊送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處理一下傷口。”
陳浩點了點頭，將顧錦秋放到擔架上。
順帶讓陳曉曉，也跟着妻子顧錦秋一起去醫院。
從山上滾了下來，不知道曉曉有沒有出什麼事......
陳浩渾身癱軟，靠在車邊，他點着了一根菸，渾身冷汗直流，他吐出一口氣，眉毛和頭髮上都結了霜。
一旁的陳瀚，衝了過來。
“哥，哥！”
“嫂子沒事吧！”
他還沒說話，被一旁的陳援朝，推了回去。
“去那面幫忙去......”
“別在這礙事！”
陳援朝朝着陳浩走來，陳浩看着陳援朝，這對父子，就在冰天雪地中，對視着。
陳浩把自己手裏的煙，遞了過去。
陳援朝接過去，點着，抽了一口，這一口煙，咳嗽的他喘不上起來。
“年紀大了啊......”
“該退休了。”
陳浩抽着煙，擡起頭，看着滿天的煙花。
“你就是年輕時候抽菸抽多了......”
“少抽兩包就好了。”
陳援朝苦笑了一聲。
“你抽的比我還頻，倒是來教訓起老子來了！”
“老了啊，以往，喝點白酒，寒冬臘月，在外面站一宿，都沒什麼事。”
“現在，這纔剛半宿，就撐不住了。”
“又累又困，渾身虛汗......”
“抽菸頂着，煙還抽沒了。”
陳援朝把手裏的煙盒，團巴團巴，扔路邊的壕溝裏了。
他在外面找了半宿，從黎川縣周邊，到附近的村子，再到鎮子，後來聽說人在二仙鎮，白山村這面。
總算是跟上了大部隊......
抽着煙，陳援朝掏了掏懷裏，掏出一個小酒壺，打開蓋，喝了一口。
陳浩看了他一眼。
陳援朝把小酒壺遞給他。
“喝一口，去去寒......”
陳浩接過來，喝了一口，入口，一股醬香味，濃郁，卻又醇厚。
“茅臺？”
陳援朝抽着煙，眼中閃過幾分狡黠。
“你帶來那一箱茅臺，讓你媽倒了一瓶半，剩下幾瓶被你大伯拿走了。”
“我臨走把剩下那半瓶，倒進這裏了。”
“茅臺啊，老子有生之年，也能喝得起這酒！”
陳援朝拿過小酒壺，又喝了兩口，這次，喝到了見底。
他有些不捨的放下小酒壺。
“明天帶着老婆，孩子，回家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