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嶽青梧哦了一聲,這點小事,她根本就不想去爭。
“嶽青梧,你看上去好像挺悠閒的,大爹身爲長輩,有些話不得不說。那間化妝品廠交給你也有一段時間了,現在情況如何啊?年輕人,多花點心思在廠子上面,說不定還能起死回生呢,不要整天遊手好閒。”
嶽山一副長輩教育晚輩的樣子。
那姿態,看着就讓人不爽。也不知道這話是不是在變相說葉九州。
“大爹,廠子現在運轉得很好。”嶽青梧淡淡回答。
聞言,嶽山笑了,反問道:“運轉得很好,真是這樣嗎?”
化妝品廠什麼情況,嶽山非常清楚,去年就已經是入不敷出,開始大虧損了。今年的虧損肯定更厲害。
“嗯,很好。”
嶽青梧點了點頭,以示迴應。
嶽山卻是搖了搖頭,道:“青梧,不誠實啊。這樣吧,大爹給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如果真的困難,你就將員工解散了,然後將地皮賣給大爹。大爹直接給你轉賬三千萬現金。你可以得一大筆錢,又省事了。你覺得如何?”
“給我三千萬?”
“對,三千萬。你的地皮值兩千萬左右,大爹給你三千萬,已經很照顧你了。葉九州,你覺得如何?替我勸勸青梧吧,她應該會聽你的話。”嶽山忽然看向了葉九州。
在他看來,葉九州同嶽青梧在一起,無非就是爲了錢。現在他給嶽青梧一個變現的機會,這小子,肯定會抓住這個機會的。
畢竟,廠子是死的,錢纔是活的。
有什麼比白花花的現金,更誘人的嗎?
聞言,葉九州看了嶽山一眼,嶽山的心思,他如何不清楚。
他故作驚訝地道:“三千萬現金?”
“對,三千萬現金!大爹說到做到,人品有保障!”
嶽山露出了笑容,還以爲葉九州上鉤了。
葉九州卻是冷冷一笑,話鋒一轉:“對不起,錢太少了,我還看不上。”
“什麼!三千萬你還嫌少?”
“大爹,有句話不知道你聽過沒有?”
“什麼話?”
“思想有多遠,就給我滾多遠。”
就給我滾多遠。
葉九州的聲音不停在四周迴盪,餘音繞樑,蕩氣迴腸!
“你!你!”
嶽山氣得牙癢癢,胸口不停上下起伏。
要不是知道葉九州非常能打,他打不過葉九州,他真想給這小子兩巴掌。
這小子,簡直是目中無人,一點都不知道尊敬長輩!
“青梧,你看見了嗎?這就是這個土包子的真實面目,一點教養都沒有。說話絲毫不顧長輩的臉面。你跟着這樣的人在一起,簡直是自降身份。”
“是嗎?”嶽青梧淡淡一笑,忽然挽住了葉九州的胳膊,“但,我就是喜歡九州。這輩子,非他不嫁。”
嶽山原本就很生氣,嶽青梧的話,又讓他感覺胸口中了一箭,差點就氣吐血了。
他指着嶽青梧,想說些什麼,嶽青梧再次開口了。
“大爹,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另外一句話?”
“什麼話……不,我懶得跟你們瞎扯淡!”
這一次嶽山變聰明瞭,這些話萬一不是什麼好話,他聽了肯定是給自己添堵。
“你……你們……”
嶽山用手捂住心口,再這樣下去,他心臟病都要犯了。
嶽青梧的意思,不就是說,他是自己打自己臉嗎?
“哼。”
冷哼了一聲,嶽山牽着狗,快速離去了。
“大爹,這麼快就走了,不進來坐坐嗎?”
嶽青梧喊了一聲。
嶽山當做沒聽見,離去的腳步又加快了一些。
“跑得還挺快,三千萬就想收購地皮,這如意算盤打得太美了。九州,這些年,我還是第一次見大爹喫癟呢。呵呵呵,真有意思。”
化妝品廠那塊地,以現在每天都在漲的土地價格。怎麼也值五六千萬。
如果嶽青梧真將地皮賣給嶽山,嶽山轉手就可賺兩三千萬。
但,錢哪有這麼好賺?
他還真以爲年輕人不研究市場行情,真當嶽青梧什麼都不懂?
嶽青梧以前不爭,無慾無求,不表示現在無所求。
現在有了葉九州,她的東西,誰都搶不走。
不爲自己,也是爲了葉九州。
在嶽青梧眼裏,她的東西,就是葉九州的東西。
畢竟,她整個人都是葉九州的。
擇一人終老,遇一人白首。葉九州,就是老天爺送到她面前的那個,能廝守終生、一起白頭的人。
一旁,林思穎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嘴角露出了一抹祝福的笑容。
不得不說,葉大哥和嶽青梧真的太有默契了。
兩人不需要言語,就能相互配合。
要是嶽青梧真恢復了容貌,兩人還真是天作之合。
只是,祝福的同時,林思穎心中也很羨慕。
她羨慕嶽青梧的運氣,爲什麼嶽青梧運氣那麼好,能同葉大哥有一紙婚約。
但有的人,有的運氣,羨慕是羨慕不來的。
她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就行了。
“葉大哥,我有些困,我想進去睡一會。”
林思穎朝着葉九州開口。
葉九州點了點頭道:“去吧,這兩天你一直待在廠子裏,辛苦你了。”
林思穎笑着道:“我也是廠子裏的股東,這是我應該做的。再說了,最辛苦的不是我,而是媚姐。是媚姐每天晚上出去應酬喝酒,讓各大商場設立專櫃。昨晚有個重要客戶,媚姐讓我跟她一起去,一晚上,媚姐吐了好幾次。”
說到這裏,林思穎嘆了口氣。
昨晚,蘇媚之所以喝那麼多,是因爲替她擋了不少酒。
那些客戶,老總,見林思穎漂亮,都想將林思穎灌醉。
雖然林思穎知道,蘇媚將她帶上,就是爲了讓那羣老色鬼更爽快地籤合同。
但,至少,蘇媚沒有將她賣了,而是拼盡全力替她擋酒。
正如蘇媚說的那樣,她能有今天的事業,不是因爲她出身好,不是因爲她人緣好。只是因爲每次應酬,她都將酒當成水一樣的喝。
其中的辛酸,只有打工人清楚。
夜晚回家的落寞,只有打工人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