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他師父可能心情不好,還是少招惹爲妙。
一旁的王箏和他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裏的驚惶。
直到嚴知去了小院,兩人才聚在一起小聲說話。
“嚴大哥怎麼了,一會不會和沈姐姐吵架吧?”王箏小心翼翼地說着。
“我在賭坊只看過我師父打人,沒見過他和人吵架,應該不至於吧。”程力想了會才說。
王箏瞥他一眼,一本正經地問:“一會沈姐姐和嚴大哥吵架,你幫誰?”
“我當然誰都不幫了,我怕他們傷及無辜。”
“慫包。”
“這怎麼能叫慫呢,我這可是爲我們的安全着想,一會咱兩躲遠點。”程力笑嘻嘻地說着。
王箏無奈地搖了搖頭,徑直去了後廚,她一會還是聽着點,如果兩人吵起來,一定要去給沈姐姐撐腰。
“爹爹,你快來幫孃親,孃親都要氣哭了。”嚴嬌嬌攤着沾滿泥的手,躲在嚴奇身後笑呵呵地說着。
“對啊。”嚴奇也在一旁笑着附和。
“嬌嬌,小奇,你們倆說什麼呢?晚上還想不想喫鍋包肉了?”沈映喬裝作生氣地威脅道。
嚴嬌嬌撇撇嘴,奶聲奶氣道:“孃親我錯了,我要喫鍋包肉。”
“行,給你做。”沈映喬笑了笑,她覺得逗小孩還挺有意思的。
嚴奇和嚴嬌嬌相視一笑,然後朝嚴知跑去大聲說:“爹爹,孃親就是要急哭了。”
說完還對沈映喬做了個鬼臉就跑出去了,兩小孩行動出奇的一致。
陳二在一旁笑了笑:“行了,我去帶嬌嬌和小奇洗手去,交給你們了。”
話音剛落,人就出去了,院子裏一下安靜起來。
沈映喬看着滿手的泥嘆了口氣,無奈地問一旁的嚴知:“怎麼辦?”
“我來吧,你告訴我做什麼就可以了。”嚴知蹲在沈映喬旁邊,淡淡說着。
“那好吧,就做一個爐子,可以把食物放進去烤的那種,雖然我還不確定有沒有用。”
沈映喬的話語中帶着點失落,實在不是她沒有信心,而是一下午的時間都浪費在這個爐子上了還沒做出來,她有點受挫。
“好,你別擔心,我會做的。”
嚴知忽的笑了下,但又很快恢復了冷漠的神色,那個笑容快得沈映喬以爲是自己的錯覺。
她盯着嚴知修長的手指被泥痕沾滿,腦海裏卻一直回想着嚴知那清淺的微笑,她剛纔被這個笑容晃了神,這會還有些失神。
嚴知的笑容能很明顯的感受到溫柔,和他本人時常的冷臉一點也不搭,但他只要笑起來你就會覺得這人是個很溫柔的人,明明是一個人,但溫柔和冷漠卻同時出現在他身上,還真是有些矛盾。
“你當時爲什麼想要自盡?”嚴知聲音冷淡地問着,裝作毫不在意的繼續做爐子,沾滿泥痕的手卻不自在的微微收緊,視線也下意識落在沈映喬臉上。
沈映喬頓了會,有些意外:“你怎麼忽然想到問這個呢?”
“隨便問問,你不想說就不要回答吧。”嚴知骨節分明的手緩緩鬆開,語氣不鹹不淡地說着。
他忽然不想知道沈映喬的回答了,如果不知道的話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用賣身契威脅她,畢竟他以前就是這樣做的,可如果知道了呢,如果沈映喬說,你現在可以把賣身契給我了吧,他又要如何。
“我當時自盡是因爲一個……”
“嗯,我想起來賭坊還有事,先走了,剩下的等我明天回來做。”嚴知忽然打斷沈映喬的話,從地上站起來就直接出去了,完全沒給沈映喬說話的機會。
混蛋兩個字憋在嘴裏還沒吐出來就被迫嚥下了,沈映喬看着夕陽西下的天色,有些疑惑:“賭坊今天這麼忙嗎?”
第二天一早,王箏一進後廚就聞見食物的香味,待看見沈映喬在做什麼後,驚喜道:“沈姐姐,你在做饊子嗎?我爹可喜歡吃了,哎,怎麼不一樣啊,你這樣炸裏面還沒熟透,要多炸一會吧。”
“你來嚐嚐。”沈映喬遞給王箏一份炸好的方便麪。
入口就是酥脆之感,味道帶着油的香味,但不油膩,揉麪時加入了鹽,不至於顯得沒味道,但也不會過重,這是王箏最直觀的感受。
“沈姐姐,你是怎麼控制火候的,居然能讓麪條外觀不變焦,裏面依舊熟了。”王箏的語氣帶着驚訝,她一開始只以爲是饊子,現在看來這東西不僅外觀和饊子不同,味道也不同,完全不是單純炸乾的樣子。
沈映喬歪頭一笑:“那當然是麪條本身就是熟的,炸制是爲了定型和存放。”
“熟的?已經煮過了?”
“對。”沈映喬說着拿來一個碗,放入一塊炸好的麪餅,又倒入剛燒開的水,加入一些調料就笑着說,“嚐嚐泡麪!”
王箏愣了好一會,才端起碗,拿起筷子嚐了一口:“嗯,味道很好,而且還保留了麪條的筋道,和饊子一點也不一樣。”
沈映喬看着她喫得開心,也久違的喫起了泡麪,雖然和現代工廠的比還是有些差距了,但對她來說已經很滿足了。
她昨天一直陷入了誤區,總想着沒熟的時候炸制,還想着難道要用烘焙爐,現在想來還真是蠢了點。
不過她還真要感謝昨天愚蠢的想法,不然她估計還要走不少彎路。
兩人正在後廚說着話,客棧里程力和趙二雲一驚一乍的到是把沈映喬的注意力給吸引過去了。
“你們在說什麼?二雲,昨天賭坊很忙嗎?嚴知怎麼一夜未歸?”沈映喬從後廚出來,疑惑問着。
程力一驚,用眼神詢問趙二雲怎麼回事?
他可知道賭坊晚上雖然也開門,但可一點也不忙,客官多數都是些在各大酒館、客棧喫酒最後無處可去的人,所以晚上的賭坊一般只會留兩個打手,哪用得着他師父去,難道真的和他師孃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