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名和喬柳新年紀相仿的少女外,剩下的都是沒有修爲的凡人。
此刻那位名叫劉菁的少女,正與喬柳新在馬車外聊天,兩人時不時的傳出清脆的笑聲。
劉菁是嫡脈次女,天資是劉家年輕一輩中最高的,有凝氣三重的修爲,腰間挎刀,身材勻稱皮膚呈現小麥色,看上去充滿活力。
方念在車廂里布置了隔絕陣法,讓外人無法以神識探查,同時考慮着旺財結丹的事情。
妖獸突破金丹和修士不同,需要吞噬妖核纔行,妖核越強大成功率越高,而且還有一絲可能得到其中的妖獸傳承。
現在方念身上沒有妖核,而且這東西可比靈石珍貴多了,只有金丹境及以上的妖獸才能凝聚妖核,一枚金丹初期的妖核都要上千塊中品靈石。
上清門內在買賣的妖核中,品秩最高的才金丹中期,若是尋常妖獸結丹倒也夠用了,但旺財只是土狗一隻,底子太差。
按照方念估計,至少要元嬰後期的妖核,才能保證旺財結丹成功。
這種品級的妖核上清門根本沒有,所以方念打算這次下山時找一找,實在沒有......那就算了,自己總不能去妖族地盤現殺一隻吧?
元嬰後期的妖獸那個不是一方巨擘?八成和妖王級別沾親帶故的。
旺財是條好狗,會體諒自己的。
爲了儘快到達伏虎城,隊伍沒有沿官道走,而是走了一條山間的小路,據劉勇說這樣可以至少早一天到達。
方念沒有反對,但已經做好了準備,一旦遇到無法處理的事情,就帶着師妹立馬開溜,這劉家一定有事情瞞着他。
論逃跑速度,方念還是很有自信的,當年老怪們傾巢而出,還不是讓自己逃之夭夭了。
到了夜晚,隊伍行到山中一座破廟,打算在這裏休息過夜。
幾個青年人升起兩堆篝火,取出乾糧開始喫飯,劉勇拿着一個精緻的酒壺,來到馬車旁,道:“仙師,我們劉家的青梅酒很有名氣,要不要嚐嚐?”
“不必了,我不喝酒。”
劉勇聞言訕訕笑道:“仙師,我家二丫頭今年15歲了,現在修爲是凝氣三重,不知能否拜入仙師門下?只要仙師能收她爲徒,我劉家願每年孝敬十塊靈石。”
方念淡淡道:“宗門每五年招收一次弟子,現在還有兩年時間,通過測試自然會被收爲弟子。”
若是換做別的外門長老,看在靈石的份上可能就收了,可惜這次來的是方念。
收弟子?別開玩笑了,師妹就夠自己受的了。
“仙師所言極是,劉某打擾了。”劉勇沉默片刻,抱拳離去。
他認爲是方念嫌靈石給的少了,然而十塊靈石對劉家來說已是極限了,再多也拿不出來。
方念暗歎一聲,對於凡人來說仙人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出一位強大的仙人是一個家族最大的幸事。
這劉家以前應該有修士存在,否則也不會有修行功法,更拿不出這些靈石。
喬柳新和柳菁坐在篝火旁,柳菁取出幾個地果,烤好後邊喫邊對喬柳新道:“嚐嚐這個,比那些能硌掉牙的乾糧好喫多了。”
喬柳新和劉菁身份特殊,所以這堆篝火旁邊就她們兩個人,就連家主劉勇都和其他人擠在另一堆篝火邊上。
接過後,喬柳新嚐了一口,軟軟糯糯的很好喫。
被師兄欺壓了這麼久後,這次外出她的心情極好,和劉菁都快成無話不談的好姐妹了。
劉菁喫着烤地果,看向破廟外的馬車,小聲道:“柳新,方仙師那麼帥又是長老,是不是很受門內女仙師們的歡迎呀。”
喬柳新笑道:“哪有,師兄平日裏可苟了。”
“苟?”
“這是師兄家鄉的方言,差不多是膽小怕事的意思吧。”喬柳新解釋道。
“哎呦!”
喬柳新話音剛落,小腦袋就捱了一記腦瓜崩,轉頭看去方念已經出現在身後。
“胡說什麼?”
方念微微皺眉,再不管這小妮子就要將自己的事情都說出去了。
喬柳新吐了吐粉嫩的小舌頭,繼續喫起了烤地果,劉菁則趕緊起身,有些拘謹道:“見過方仙師。”
擡手壓了壓,示意劉菁坐下,方念笑道:“好香的烤地果,比我家鄉的味道還要香。”
劉菁趕緊拿起一個烤好,雙手捧給方念,“方仙師您喫吧,這裏還有很多呢。”
方念沒有客氣,接過後就剝皮吃了起來,這地果和地球上的地瓜十分相似,而且味道還要更勝一籌。
不遠處的篝火旁,隊伍裏的其他人紛紛看向這邊,方念是仙門長老,在他們眼中可是貨真價實的仙人,家主說一根手指就能摁死武林盟主的存在。
方念隨意坐着,沒有理會他們的目光,有時裝作冷傲的高人會省去很多的麻煩。
溫暖的火光,映襯着方念英俊的面容,一時間竟讓劉菁有些看呆了,回過神來到她臉上迅速爬上一抹紅暈,爲了掩飾趕緊低頭開始喫地果。
從破廟門口望去,恰好能看到掛在空中的一輪白玉盤,今天是滿月,在家鄉又到了喫月餅的日子了吧。
見師兄望着月亮出神,喬柳新小聲問道:“師兄,怎麼了?”
方念看着圓月,回憶道:“在我的家鄉,每到滿月家人們就會聚在一起喫月餅。”
“仙師,月餅是什麼呀?”劉菁好奇的問道。
“就是麪皮裏放着各種餡兒的小餅,比手掌略小點,味道嘛......因人而異吧。”
劉菁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說道:“在我們這,每逢滿月大家都會聚在一起載歌載舞,希望月神保佑來年風調雨順。”
方念笑道:“哦?你唱歌好聽嗎?”
“當然,每次圓月我在家族中都是領唱呢。”劉菁驕傲的揚起腦袋。
“要不,我爲仙師唱一首?”
“那就多謝劉姑娘了。”方念向劉菁點頭笑道。
悠揚動聽的歌聲在破廟中響起,劉家的一些人也跟着輕哼起來,方念閉目傾聽,他想起了前世的故鄉和家人。
歌聲停止後,方念沉默半晌,輕聲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一首詞畢,破廟內只剩下木柴燃燒的聲音,所有人都沉浸在了這首詞的意境之中。
同時,一道斐然文氣自方念身上爆發,只是在下一刻便被他揮散了。
半晌後,喬柳新最先回過神來,這麼美的詞竟然出自師兄之口......
“師兄,你不會被奪舍了吧?”
迴應她的又是一記腦瓜崩......
安西州邊緣,有座鮮有人知的書院裏,一位正在挑燈夜讀的老者突然擡頭,看向了破廟的方向。
“好文氣!”
老者放下手中書卷,來到庭院中,細細感知後卻一無所獲,不禁皺眉道:“有人故意掩蓋......是誰來到了安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