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懷玉見過裴前輩。”
“張凌見過裴前輩。”
兩位道祖親傳弟子，向老書生恭恭敬敬的行禮，神色透着敬意。
裴文面容慈祥，就像鄰家的爺爺一樣，讓人很有親切感。
微微點頭，裴文笑道：“道祖兩位高徒齊聚安西州，連魔主分身都出現了，着實讓我有些驚訝。”
姬懷玉正色道：“得到消息，魔宗準備南下安西州，所以特來看看。”
張凌一句話不說，在旁邊直點頭。
裴文老先生和師父是同時代的人，而且實力不相伯仲，當年被稱爲“儒道雙嬌。”
儒字在前，可見在同輩修士中，對裴文的評價還要高於道祖。
而且他的道祖還是至交好友，除了最晚入門的方念外，另外四位弟子都受過裴文指點。
五百年前，他便杳無音訊，姬懷玉等人便在未見過他，不想今天卻在安西州遇到了。
至於爲何最終飛昇的是師父，而不是他，恐怕只有他們兩人知道了。
所以一向狂放不羈的張凌，在裴文面前也像個乖寶寶似的。
“察覺到了，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實力，不比李道士差了。”
裴文捏着山羊鬍，笑着看向兩人，對魔宗南下之事卻並不在意，在他面前就算魔主親自來了，也難以討到便宜。
“前輩過譽了。”姬懷玉心思急轉，猜不透裴文此來的目的。
“此來我有求於姬宗主。”
“前輩請講。”
“請姬宗主將安西州半數氣運交給我。”裴文緩緩說道。
“......”
姬懷玉沉默了，九州氣運皆由道宗掌控，其中中州氣運最盛，安西州則最爲衰弱。
氣運玄妙非常，關乎到一地興衰，只有劫境以上的大修士才能感受並運用。
盛則國富民安，人傑大能輩出，衰則民窮國弱，擁有靈根者稀少，仙途艱澀。
道門所以昌盛，就是因爲掌握九州氣運，仙途要比其他道路要好走得多。
裴文此要求無異於撼動道宗根基，要不是礙於其身份，姬懷玉定然拂袖而去。
張凌偷瞧師兄一眼，心中盤算一會兒萬一打起來怎麼辦？
他和大師兄兩人聯手，能不能打贏裴前輩？
很快他就得出結論，還是不打的好，不管輸贏，安西州肯定是完蛋了，只會讓魔宗白白看笑話。
“姬宗主先別急着拒絕，我這裏有道祖留下的一封信，請過目。”
見姬懷玉面露難色，裴文自袖中取出一封信遞了過去。
“師父的信？”
姬懷玉一怔，接過信件看了起來。
確實是師父的字跡，而且其上還有師父的大道氣息，這點是做不了假的。
快速將信看完，師父也是這個意思，讓姬懷玉將安西州半數氣運交給裴文，卻沒明說原因只是讓他放心就行。
“師父，你這故弄玄虛的毛病就不能改改？”
姬懷玉心中無奈，憑寥寥幾語他根本猜不出原因。
不過既然是師父的安排，姬懷玉還是選擇照辦，師父做事伏脈千里，留下這封信說明此事極爲重要。
將信收起，姬懷玉作揖道：“既如此，我便將氣運交給前輩。”
“多謝。”
道祖飛昇前找過裴文，二人長談數個日夜，最終敲定了一個關乎乾元大陸安危計劃。
張凌鬆了口氣，這次他極爲難得的不想打架。
此事需要去道宗才能完成，裴文便和兩人結伴同行。
“前輩，你在安西州做什麼？”路上張凌詢問裴文。
“在一個小書院裏教孩童識字。”裴文說道。
張凌纔不信裴文的話，一位巔峯大修士不想着如何飛昇，去教個錘子的書？
裴文也不解釋，反而向姬懷玉道：“姬宗主卦術無雙，可否爲我卜算一次？”
“前輩請講。”
裴文醞釀片刻，吟詞一首：“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
“好詞！”
一首詞畢，張凌大聲喝彩，文化不夠，嗓門來湊。
這是裴文在靠近伏虎城外小鎮中聽到的，他在安西州已經數百年，很清楚之前並沒有這般驚豔的詞問世。
聯想到月圓之夜的磅礴文氣，想必就是那位才子所做了。
大才出世，裴文早就想一睹風采了，奈何不會卦術，茫茫安西州如何尋人？
現在機會難得，正好讓姬懷玉算上一卦。
“這首詞應當出自伏虎城附近，我只知道這麼多了，你幫我算算作者在何地。”
“好。”
姬懷玉點頭答應，同時十指如飛立刻推算起來。
裴文非常期待，普通人的壽命不過幾十年，對他來說一旦錯過，可能就再也無緣相見了。
很快，姬懷玉皺起了眉，怎麼算不出個所以然來？每次到關鍵時刻，線索就會消失。
於是姬懷玉又算了一遍，還是相同的結果。
“怎麼了？”裴文問道。
難道是線索不夠，找不到人？
不應該啊，要是李道士肯定就找到了，姬懷玉的卦術應該相差不大才多。
姬懷玉微微點頭，又算了一遍，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算不出來，迷霧出現......
這不就是小師弟麼！
小師弟......還會作詞？而且水準還這麼高？！
以前怎麼從沒見他看過書？
姬懷玉有一連串問題，最後開口道：“此人在伏虎城外的世俗王朝中，具體姓名線索太少算不出來。”
裴文微微皺眉，這範圍太大了點，足有幾千萬人口，沒有姓名的情況下讓他怎麼找？
這根沒說有啥區別？
看姬懷玉也不是有意隱瞞的模樣，裴文只得道：“多謝姬宗主。”
涉及到小師弟，姬懷玉不得不小心，萬一裴文打起念頭可不是鬧着玩的。
還好自己演技過關，這都是師父教的好，身爲宗主演技必須要好。
自古真心留不住，只有套路得人心。
......
大師兄和二師兄走後，方念和小火向上清門飛去。
蠻獸消失無蹤，個別膽大的修士已經離開大陣，外出探查了。
來到上清門大陣外，方念趁人不注意，悄悄打開一道縫隙閃身進入其中。
回到小院，旺財熱情迎接主人的迴歸，師妹聽到動靜，從廂房窗戶探出頭來，問道：
“本體？”
“當然了，原汁原味的。”
“師兄，我想死你了！”師妹越出窗戶，直接飛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