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一些長老也詢問過此事,但都被安棟以斬除心魔爲由,給搪塞了過去。
師父因爲對安棟的信任,也百般維護他,所以這件事沒有在門內引起更大波瀾,衆人只覺得是安棟運氣好罷了。
在近百年後,魔胎已經在安棟體內穩定下來,他的修爲也達到了元嬰後期,超越師父成了一道門的核心人物。
這段歲月甚至讓安棟忘記了每魔胎之事,直到神祕人再次找到了他。
這次見面讓安棟極爲緊張,神祕人竟然直接潛入到宗門內,並且護山大陣和所有人都沒有絲毫察覺。
這讓他對神祕人實力的猜測,再次拔高了一大截。
要知道,雖然當初一道門還沒有如今的實力,但門主好歹也是天關修士,在加上護山大陣的加持,恐怕也只有陸地神仙能悄無聲息的潛入進來了。
這次神祕人在檢查過魔胎後,提出了一個讓他難以接受的要求。
那就是挑選五位可以信任之人,讓他們也成爲魔胎的容器。
安棟聞言後本能的想要拒絕,可讓他內心震驚的是,想拒絕的原因竟然不是身爲道門修士的覺悟,而是害怕容器變多後,自己成爲魔宗的棄子。
如果他失去了價值,魔宗還會爲他保守祕密嗎?
讓他成爲陸地神仙的承諾還能兌現嗎?
他還能否擊殺朱青,爲妹妹報仇?
種種情緒雜糅在一起,讓他想拒絕的同時,也看愈發看不清自己了。
自己好像將師父的教導,全部拋到了九霄雲外,不知何時變成爲自身利益,可以不擇手段的人了。
這樣的自己和朱青又有什麼兩樣呢?
可即便心中不情願,安棟還是答應了神祕人的要求,因爲自從魔胎入體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有選擇的權利了。
要麼當一枚聽話的棋子,要麼被魔宗抹殺掉。
不過安棟還是鼓起勇氣,詢問神祕人到底有什麼計劃。
神祕人也沒隱瞞什麼,告訴了安棟開啓魔淵的計劃,此計劃需要五個魔胎,並且安棟成爲陸地神仙后才能完成,到了魔淵開啓至之時,便是魔宗入侵安西州之日。
倒時候莫說殺一個朱青,整個玄心宗都將被夷爲平地。
雖然對背叛宗門心有愧疚,的安棟也不是優柔寡斷之人,既然此事自己根本無力改變,所幸就一條路走到底,等到手刃朱青後再做打算。
當時安棟在一道門已經很有地位,手下的擁躉衆多。
經過慎重考慮後,他挑選了五位可以信任的親信,來作爲魔胎的容器。
然後找機會帶着他們離開山門,來到了和神祕人約定好的地點。
有神祕人在,安棟纔將事情的原委和盤托出,親信們聞言後都極爲震驚,沒想到在門內地位極高的安長老,竟然是魔宗之人。
但既然到了這裏,那便由不得他們了,也不見神祕人有何動作,包括安棟在內所有人都被禁錮,並被他打下了靈魂烙印。
從此他們六人的生死,便都在神祕人的一念之間。
神祕人的意思很明確,既然知了這個祕密,要麼和安棟一樣成爲魔宗棋子,要麼就去死好了。
事已至此,五名親信只能答應成爲容器,被神祕人在體內種入了魔胎。
相較於被直接滅殺,只有這樣才能生存下來,將來纔有機會擺脫魔宗掌控。
計劃完成後,神祕人顯然很滿意,能在九州埋下釘子並不容易,魔宗爲此已經摺損了許多人。
而且植入魔胎的過程也很順利,過程中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安然無恙,爆體而亡的機率在五成以上,這也多虧了安棟的執念深重。
因爲安棟體內的魔胎位階最高,孵化後只要時間足夠,至少會有魔將實力,而且他魔胎則只能勉強達到天魔副將。
二者是從屬關係,在植入過程中,只有神祕人感受到安棟體內的魔胎髮出細微波動,讓剩下的魔胎不在那麼躁動,平靜下來後植入過程自然也非常順利。
此時神祕人已知道安棟在門內的地位,可以說距離宗主之位並不遙遠,一但他成爲一道門之主,那麼相當於整個宗門就都成了魔宗暗子。
神祕人其實早有打算,在魔胎之事結束後,對安棟道:“百年內我幫你座上門主之位,這樣你就能安心培養魔胎了。”
剩下的五人聞言心動不已,他們都知道安棟對那個位子覬覦已久,可門內有頗具實力的競爭對手,想要脫穎而出並不容易。
如今有這位修爲通天之人相助,想必安棟成爲門主只是時間問題。
安棟先心中大喜,隨之而來是深深的憂慮,魔宗之人向來心狠手辣,這個過程肯定會充滿血腥。
他少年時期來到宗門,對一道門是很有感情的,不願意讓宗門血流成河。
更何況宗門還有許多人對他有恩,其中他最不願傷害的自然就是師父。
安棟立即將心中顧慮告訴神祕人,他成爲宗主後,一道門越是強大對魔宗就越有利,所以如無必要不要大開殺戒。
神祕人冷冷一笑,戲謔道:“想成大事豈能優柔寡斷?無毒不丈夫,就憑這點你便註定比不上朱青。”
安棟雖然臉色陰沉,卻也知道神祕人說得對,在這方面他的確不如朱青。
朱青爲了上位,可以將妹妹徹底拋棄,即使人死了都不來看一眼。
可是安棟還是堅持,如果能憑自己的能力當上門主,那自然是最好的結果,要是最終失敗他想再請神祕人出手。
可神祕人根本不聽安棟的意見,他哪有時間一直在安西州等着,一道門的事在他眼中,和幼童的過家家沒有區別。
安棟無奈,他本沒能力左右神祕人的意志,最終在苦苦哀求下,神祕人也只是答應不傷害他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