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對決次數的變多,兩人也逐漸變得有了默契,甚至之前共同對敵時配還不錯。
所以當申衣聽說張凌在時,反而心中鬆了口氣,要是換成別人的話他反而怕配合不好。
姬懷玉讓他隱匿行蹤,申衣連洞府都沒回,就全速向西邊疾馳而去,地圖上已經標明瞭一道門的位置,他估計全力之下五天多的時間就能趕到。
申衣離開不久,姬懷玉就取出天冊給小師弟和張凌發去了消息。
作爲小師弟的方念自然知道申衣這位師兄,在得知大師兄將他派來支援後,方念並沒有什麼意見。
申衣的性格和爲人他都是知道的,除了人有點木訥之外,的確是此次前來支援的上佳人選。
姬懷玉並未將方念也在的消息告訴申衣,而是通過張凌來傳達方唸的指示。
並非是信不過申衣,而是申衣的性格比較單純,一旦得知方念之事,則可能會被別有用心之人套取情報。
方念謝過大師兄後,開始思索該怎麼安排申衣出手。
和方念打過招呼後,姬懷玉又給張凌發去了消息,告訴他申衣已經趕去安西州了。
張凌得知申衣要來更沒有意見了,只要不是周氏兄妹這種監督他喝酒的人就行,更別說申衣不但打不死,更是他張凌的好兄弟、好酒友。
至於申衣過來後幹什麼,他則完全不用操心,一切都交給小師弟了,只要將炎魔老祖留給他就行了。
安棟在閣樓中閉目打坐,他要在突破之前將自己調整到最佳狀態,這麼多年下來他早就明白一個道理,萬事只有靠自己才最爲安全。
若是將希望全部寄託在別人身上,那麼總有一天會爲此付出代價。
只有自己將一切都準備好,有備無患,遇到意外也能從容應對。
見方念不同意他們去請援兵,明心和尚等人心中都很不解,不明白這位前輩到底想幹什麼。
原本他們認爲方念是道宗修士,但現在見他對一道門沒有絲毫行動,心中已經有些拿不準了。
難道此人並非道宗修士?他只想在此處眼睜睜看着魔淵開啓,讓安西州陷入浩劫之中?
不是道宗修士,也不像佛宗修士,因爲那頭烏黑茂密的黑髮,和佛宗那些鋥亮的腦門顯然沒有任何關係。
難道他實際上是魔宗修士?!
現在將他們囚禁在這裏,是要在日後帶回魔宗做人質,要挾他們的宗門?
可轉念一想,對方要真是魔宗修士的話,爲什麼要將一道門長老也抓到這裏來,這不是給魔宗的計劃添亂麼。
而且從他詢問曹攸如何開啓魔淵來看,他有不像是魔宗來的,非道、非魔、非佛,難不成還是散修不成?
成爲陸地神仙的散修不是沒有,但這在乾元大陸都是鳳毛麟角的,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這些散修基本都在中州,只有那裏纔有極度充足的修行資源,讓散修們有機會達到陸地神仙的高度。
也只有這樣,才能獲得充足的修行資源,讓他們在道途之上走得更遠。
陸地神仙衝擊劫境,所需的資源即使對頂級仙門來說,也是一筆巨大的數目,說是宗門大出血也毫不爲過。
只憑一位修士是不可能湊齊的,只有加入仙門纔有可能。
他們很快就排除了散修這個選項,散修難道是閒的皮癢,纔來這裏找魔宗的麻煩?
相較於明心和劍宗女子,魏明就沒有那麼緊張了,之前他又悄悄爲自己算了一卦,如今卦象已從吉凶參半變成小吉了,對他而言事情正向着好的方向發展。
看來他這次是賭對了,這一道門中的確有自己的大機緣。
另一個毫不緊張的自然就是曹攸了,幾年下來他已經看淡了,愛誰誰了只要能保住性命,他就已心滿意足。
方念自然不知道他們的內心戲這麼豐富,他現在正全神貫注的留意內門的動靜,希望安棟不要再慢些突破,等申衣過來了再說。
魔宗深處,即使是副宗主也要得到批准,才能進入的禁地中。
一位身穿紫袍,氣度雍容華貴的中年男子,正在俯身作畫。
男子束髮別簪,眼角淡淡的魚尾紋微不可見,兩鬢已經有了些許白髮,可即便如此中年男子仍然俊美無儔,年少之時定然迷倒了無數仙子。
此刻他一手扶着寬大的袖袍,一手持筆仔細勾勒着畫上的山水。
若是有熟悉北地地貌之人在,便會發現圖上的山水並不屬於北地,苦寒的北地只要大片沙漠和連綿的冰川,並沒有如此秀美的景色。
“魔淵就要開啓了,你好像一點都不關心。”
一道聲音在屋中響起,緊接着隱藏在黑袍中的身影,突然出現在男子身旁。
中年男子對此沒有任何反應,連頭都沒擡依舊專注着紙上的畫作。
黑袍人見他沒有停筆,便也看向了那副畫,片刻後笑道:“終究只是一幅畫罷了,即使畫工再好這山水也終究只能在紙上。”
此話中年男子手中的筆微微一頓,隨後他邊畫邊道:“你這人真是討厭,未經通報就擅闖進來,還對別人的畫指手畫腳。”
黑袍男子冷笑一聲,語氣中對這位魔宗宗主沒有絲毫恭敬,道:“九州自然遠勝北地,但這可不是你畫幅畫就能得到的,要從那些老道手中奪回來纔是。”
這時候中年男子筆尖一勾,終於畫好了山水畫的最後一筆,俯視着自己的傑作,他微微點頭道:“的確是好山水,此畫比之原景還要更美。”
黑袍男子深吸口氣,將心中升起的一絲怒火壓了下來,這位魔宗之主就是這種性格,千萬年來從來就沒改變過,有時根本就不聽你說話,會讓人心中極爲不爽。
魔宗中要是換個人敢和他這麼說話,早就被送去見閻王了。